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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秦延把她的手抓住了,往上一提,重新放回自己的腰上。 “你還沒和我解釋為什么不能去醫(yī)院呢。”溫茗說。 秦延沉了口氣,很久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斟酌要怎么說。 溫茗抬肘支著自己的腦袋,隔著模糊的光線,看著他:“你不能說,我來替你說,因為你是個臥底警察。” 她的聲音柔柔的,不輕不重,卻像塊巨石一樣落下來,砸在秦延的心上。 秦延猛地轉頭看向她。 -- “我說對了,對嗎?”溫茗枕回到秦延的胳膊上,重新抱住他,喃喃自語,“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我說對了。” 去年夏天,柏香市的警察局聯(lián)系溫茗,說她一年前被偷的筆記本電腦找到了,讓她去警察局認領。 時隔一年,溫茗早已換了新電腦,客戶資料也已經(jīng)重建,沒有當初丟電腦時的無助,自然也就不會有失而復得的欣喜,但是為了不打擊警察同志的熱情,她還是冒著酷暑去了一趟警局。 很巧,接待她的人正是當初處理她案子的張明軍同志。 一年不見,張明軍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也健談了很多。他一邊把當年的案件記錄找出來,一邊和溫茗閑聊。 “溫小姐和秦隊是朋友吧?!?/br> 聊著聊著,張明軍忽然蹦出這么一句。 溫茗坐在空調(diào)的出風口,正被冷氣吹得暈乎乎的,聽到張明軍的話,她努力在腦海里搜索著自己有沒有姓秦的朋友,可是,那當口,卻一個都想不起。 等到她簽完字,拿回了筆記本電腦,走出警局,被熱辣的陽光一晃,她的記憶就跟回光返照似的,一下為她過濾出很多往事。 秦延,這個藏在她記憶深處的名字,一下就變得清晰起來。 是啊,秦延不就姓秦嗎? 溫茗折回去,找到張明軍,問他:“你說的秦隊,是秦延嗎?” 張明軍點頭:“當然了,我們警隊能有幾個秦隊啊,可不就那一個響當當?shù)那匮訂???/br> 他說起秦延的口氣,就像胡同弄堂里的孩子說起奧特曼,那種驕傲和忍不住向全世界安利的熱情,讓人不用聽故事,就已經(jīng)猜到了秦延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可溫茗不想用猜的。 那天晚上,張明軍下班之后,溫茗和他一起去警察局門口的大排檔吃了宵夜。 也是那天晚上,溫茗了解了一個她從來不曾預想過的秦延。 原來,他是個英雄。 只是,沒有人知道。 甚至,連她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溫茗回家之后,痛哭了一場。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哭,明明心里是有些高興的,可眼淚就是不停地流下來,止也止不住。 或許,她只是有點怨恨,恨他做什么都英勇無畏,唯獨對愛,畏首畏尾像個膽小鬼。 秦延嘆息:“原來你早就知道?!?/br> “是啊,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br> 但是,無論她怎么試探,怎么等,他都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句。 秦延將溫茗摁在他的胸膛上,抱緊了她。 他對她的虧欠,無法用言語陳述,也不是一句“對不起”能撇清的。 可他依然想說:“對不起。” 溫茗伏在他懷里,乖而安靜。 “沒什么對不起的。當初你情我愿,現(xiàn)在也是。你唯一不對的,就是兩年前不該替我做決定,不該不告而別?!?/br> 不過幸好,時光歲月,萬水千山,也沒有扯斷他們牽掛彼此的那根線。 “秦延,你看,其實我也沒有那么勇敢,因為確定了你是好人,確定了你值得我去義無反顧,所以我才敢這樣沒皮沒臉不要命的愛你?!?/br> “你說什么?” “我說,秦延,我愛你?!?/br> 秦延快速翻身將她吻住。 夜色沉沉,寂靜無聲。 他身上的每一腔熱血,都在為她沸騰…… -- 任玥一夜沒有睡好。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她就起了。 清晨的瑞吉大本營,沉寂的像是個墓地。她一個人坐在外面的石頭上,望著東邊初升的朝陽,心底總有不詳?shù)念A感在反復。 七點半,她去山里走了一圈,回來時,發(fā)現(xiàn)大門口停滿了車。 “阿吉?!比潍h走向正劈柴的伙夫,指了指門口的車,問:“誰來了?” “二爺,是二爺他們回來了?!?/br> 任玥心頭一喜,也沒問清楚秦延是不是一起回來了,就匆匆往二樓方向跑。 瑞吉大本營其實就是個碉房,內(nèi)院是回廊結構的。遠遠一望,全是碉房的窗戶,但進入院內(nèi),就像進入了迷宮。 任玥一開始來的時候,根本無法習慣,而現(xiàn)在,閉著眼都能摸清門路。 “二哥,我敢以我的性命打賭,昨天晚上潛入天琊溫泉山莊的人絕對是歐翰。就是他把我的人劫走了,還放火燒了我的貨。”說話的是賈天波。 任玥站在走廊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悄悄側身,貼住了墻壁,不再往里。 房間里沒有傳來回應聲。 “二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 “啪”的一聲。 賈天波的話語被一個巴掌扇斷了。 “天波,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大歐,但是,這不是私人恩怨,你這樣沒憑沒據(jù)地潑人臟水,未免太卑鄙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