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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顧醫(yī)生。 顧醫(yī)生一怔,他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一個女人。 上一次見得時候還是千伶百俐,喜樂可人,而這一次,卻已是這樣的血氣凌厲,鋒芒畢露。 幸而他大概了解一些各中故事,也明白她這樣憤怒的原因。 對于一個失去至親的女人來說,這樣的改變并不突兀。 甚至,是有少有的真性情。 至少,比唯唯諾諾哭哭啼啼強得多。 “好了。寧小姐?!?/br> 顧醫(yī)生輕輕地拉了一把,卻發(fā)現(xiàn),可安渾身僵硬,真是發(fā)了狠的。 這一下,根本拉不動她。 “顧醫(yī)生,你要幫她們嗎?”可安冷冷的,全然不似那天在他眼前笑靨如花的那個姑娘了。 “我不是幫誰,只是不想讓你做傻事。繼續(xù)僵持下去,對你反而不利。你這樣除了能圖一時痛快,還能有什么好處?”顧醫(yī)生很冷靜地分析利弊。 可安蹙了一下眉角。 她雖憤怒,但還不至于心神蒙蔽。 她知道,顧醫(yī)生的話有道理。 顧醫(yī)生見她有所松動,又拉了她一下。 但可安還維持著那個姿勢。 真是倔強的不得了。 又過了幾秒,她好像徹底想通了。 梁多麗感覺到揪著她衣領的手放開了些,她剛松了一口氣,可安一把推過來,重重地將她摔在墻壁上。 后背是清晰入骨的疼,可梁多麗不敢喊痛。 可安眼里火光燎原。 “你們聽好了,這件事情不管過去多久,我都一定會追查到底,誰都別想安生!但凡讓我知道我哥哥的死和你們有關系,我一定讓你們償命!” ? 言澤舟坐在咖啡廳里,他對面是羅東生。 羅東生剛喝完一杯卡布基諾,沾了滿嘴的泡沫。 言澤舟面前的拿鐵卻是一口沒動,他專注的低頭翻閱著資料。 “言檢,你怎么好端端地讓我查起梁醫(yī)生來了?”羅東生被晾了個把小時,終于忍不住問。 在羅東生的思維記憶里,寧可安這號人物華麗登場之前,梁多麗可是一直都是以言澤舟準女友的身份存在的。 大家都覺得,言檢和梁醫(yī)生一個干練穩(wěn)重,一個溫柔嫻靜,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直到認識了寧可安,寧可安活潑開朗,上天入地幾乎無所不能。是和言澤舟完全不同性格的人。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寧可安,最后收斂了一切,溫柔嫻靜地站在言澤舟身邊,成了他房子的女主人。 是的,旁人眼里的般配遠不如內(nèi)心真正的契合,而內(nèi)心真正契合的人,從來不會在乎他們在旁人眼里是否般配。 他們,只管相愛就夠了。 “你覺得梁醫(yī)生是個什么樣的人?”言澤舟未抬頭,長指翻過一頁資料時忽然問。 羅東生想了想。 “梁醫(yī)生是白衣天使啊。” 言澤舟“嗯”了一聲,又問:“還有呢?” “還有?我在想想啊。噢,對了,梁醫(yī)生還很善良很正義。她當年不是還跟著你們在洛疆義務救援嗎?” 言澤舟點頭,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目光落向窗外,思緒似乎飄遠了。 他記得,當年初到洛疆的梁多麗,明明自己水土不服,卻還背著藥箱風里來雨里去救死扶傷的樣子。 她不僅給是邊防戰(zhàn)士的醫(yī)生,還義務給洛疆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治病解難。她從不叫苦叫累,在那樣惡劣的環(huán)境里,也曾活得像個大老爺們一樣粗糙硬氣。 梁多麗是和劉敘血脈相通的,他們骨子里有一樣的血。 而劉敘,是個英雄。 她不會變壞。 至少,絕對不會去害人。 他是這樣的相信的。 ? 從咖啡店里出來,天已經(jīng)黑了,看了一下午,可羅東生帶來的資料,并無異常。 言澤舟擠了擠酸澀的眼窩,和羅東生告別。 羅東生攔了他一下。 “言檢,我們幾個晚上還有活動,你要不要參加?” 言澤舟搖頭。 他得回去了。 “不了。”言氏拒絕,干脆且不留一絲余地。 羅東生羨慕:“哎呀,家里有人等就是好啊?!?/br> 言澤舟笑了一下,夜幕籠罩,他的眼神卻亮晶晶的,那里有羅東生從未見過的柔情。 “我走了?!毖詽芍叟牧伺牧_東生的肩膀上車。 這一路疾馳,沒有半點耽擱。 只分開一下午,卻覺得想念深邃入骨,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的黏人。這一路萬家燈火閃爍,他知道有一盞是屬于自己的。 羅東生說得對,家里有人,真好。 家里果然亮著燈。 言澤舟推門,就看到滿眼的鮮花??諝饫锲≈环N香味,不是寧正陽說的女人香,而是溫馨的香。 可安盤腿坐在沙發(fā)里,定定的。 電視屏幕上播放著什么,她似乎是在看,又似乎,只是在出神。 聽到他回來的聲響,她都沒有回頭。 言澤舟走過去。 茶幾上也有鮮花,她的插花技術幾乎等同于專業(yè)。錯落有致的花葉,襯得她的臉格外明艷。 “家里有個女主人,果然好?!毖詽芍墼谒媲巴O?,撫了撫她的腦袋,問她:“吃飯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