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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不容易才懷上,怎么能這么不小心呢?!蓖跆炷坞m然不忍心,但也忍不住溫聲數(shù)落。 “大伯母?!笨砂矊ν跆炷螕u了搖頭。 失子之痛,無法想象,更何況,還是像沈潔瑩這樣,為了懷孕歷經(jīng)了千辛萬苦的女人。 可安讓醫(yī)院通知了寧子季,寧子季喝得醉醺醺的,被代駕司機(jī)拖到了醫(yī)院。 他聽聞沈潔瑩流產(chǎn),仿若被人迎頭痛擊了一下,直直地跌倒在地。 這樣的表現(xiàn),多少,還是存了些感情的。 沈潔瑩別開了腦袋,眼淚又肆意而來。 可安見不得這樣的畫面,轉(zhuǎn)身想出去透一透氣。 “怎么走了?”身后的寧正瑜忽然開口。 可安轉(zhuǎn)眸,看著寧正瑜。 “你難道不應(yīng)該和我們交代一下,小嬸為什么會在你房間里流產(chǎn)嗎?”寧正瑜語氣古怪,頗有幾分指責(zé)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可安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瞪著寧正瑜。 “我什么意思你聽不懂嗎?”寧正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潔瑩:“你都多久沒有回家了?怎么偏生今天回去?好巧不巧,小嬸又在你房間里流產(chǎn),這還不夠奇怪?” 寧正瑜話音剛落,一直低頭坐在地上的寧子季卯足了力氣跳起來,沖過來死死地卡住了可安的脖子。 “你害死我的孩子!你害死我的孩子!” 可安感覺一陣疼痛和惡心,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王天奈和寧正瑜嚇得一起往后退。 “子季!你瘋啦!”病床上虛弱的沈潔瑩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沖過來試圖拉開寧子季。 寧子季手一揮,又把沈潔瑩撞開了。 門口一陣響動,先后沖進(jìn)來兩個人,跑在前頭的那個迅速的把寧子季制服了,另一個抱住了可安。 制服寧子季的是言澤舟,抱住可安的是徐宮堯。 可安沒時間思考這兩個人為什么會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她喘了幾口氣,推開了徐宮堯蹲下去把沈潔瑩扶起來。 沈潔瑩本就虛弱,這一撞,徹底沒有了生氣。 “小嬸。你沒事吧?”可安的聲音有些啞,呼吸仍舊不穩(wěn)。 沈潔瑩看著言澤舟拳頭下的寧子季,拼命地?fù)u頭。 “言檢察官,你放開他,他只是喝醉了,他不是真心想要傷害可安的?!?/br> “我要殺了她!”寧子季大吼一聲,又妄圖撲向可安。 言澤舟徹底被激怒了,他凜著臉一拳揮過去,寧子季悶聲倒地。 “??!”沈潔瑩大叫著撲過去,抱住了寧子季的腦袋:“別打他,別打!” 言澤舟猩紅了眼,有些懾人。 “別?!笨砂沧哌^去攔住了言澤舟。 雖然這一刻亂糟糟的,但可安心里明白。言澤舟是海城的檢察官,他不能以暴制暴。 言澤舟掃了一眼她的脖子,伸手把她撥到了自己的臂彎里。 “這都演得什么好戲啊?!睂幷ぴ谝慌哉f風(fēng)涼話。 “你閉嘴!”徐宮堯狠狠瞪了她一眼。 對于寧正瑜,可安心里也是憤恨。要不是她煽風(fēng)點火的,寧子季也不會突然發(fā)了狂一樣對她。 而她,煽風(fēng)點火也不止這一次。 可安記得,于佳死后,寧正瑜也曾試圖在寧子季面前把她塑造成害人一尸兩命而心虛的兇手。 如果于佳的孩子真的是寧子季的,那么,剛才寧子季歇斯底里朝她喊出的那句“你害死我的孩子”,并不僅僅是指沈潔瑩肚子里的孩子吧。 有些恨,怕是已經(jīng)深深地扎進(jìn)了寧子季的心里,再也無法拔除了。 ? 徐宮堯留下來安頓沈潔瑩和寧子季。 言澤舟帶著可安先從醫(yī)院里出來了,他替她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替她系好安全帶。 車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前開,他一路黑著臉沉默,好像剛才被卡脖子說不出話來的人是他。 “你和徐宮堯在醫(yī)院干什么啊?”可安沒話找話。 “這不是重點。” “那什么是重點?。俊笨砂裁髅髦浪窃趽?dān)心她,是在后怕??伤€是忍不住就嬉皮笑臉地逗她。 言澤舟放緩了車速,他從方向盤上松了一只手下來,沿著可安的頸線,輕輕地摩挲著。 “還疼嗎?” “不疼了?!?/br> 是真的不疼了,只是還有些酸脹。 剛才寧子季,是真的用了要致她于死地的力氣,幸而言澤舟和徐宮堯及時出現(xiàn),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 言澤舟又不說話,他靠邊停了車,俯過身來,轉(zhuǎn)手把她抱進(jìn)懷里。 他抱過她很多次,卻從沒有如這一次般溫柔又充滿了疼惜。 “我沒事啦?!笨砂草p聲地哄著。 他長久的沉默,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我永遠(yuǎn)都不會讓你有事。”他突然說。 這的承諾,在黑夜里如皎潔的月色一般清透地落進(jìn)她的心。 可安枕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點頭。 有些感動,已然無法言說,但是她懂,她什么都懂。 言澤舟送她回家,可安中途睡著了,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言澤舟的床上。 “不是送我回家嗎?” “你睡著了。我沒你那里的鑰匙?!?/br> “你是在向我表達(dá)你沒有鑰匙的不滿嗎?” 言澤舟雙手往床沿上一撐,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我不可以不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