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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有,我是吳大大二的,怎么啦?” “4月5號是不是你們學校校慶?” “是的呀,周末?!?/br> “嘻嘻......” “怎么了,笑什么?” “再說一句,有沒有人跟我?” “到底怎么了?” “山河哥哥是吳大的,校慶他會回去哦?!?/br> “山河哥哥是吳大的?” “嗯嗯?!?/br> “真的假的?” “百科上面沒寫畢業(yè)院校呀?!?/br> “呵呵呵,不信算了,我到時請假自己去碰碰運氣。吳大的小美女,咱們私聊好嗎,我想探探路,對吳大真的不熟哦。” 李漁皺了皺眉,張山河真的會回吳大嗎?真的會嗎? 她想了想,不會的,一定不會。 李漁周末帶了兩盒茶葉回家,李漁爸沒在家,李漁媽在廚房洗菜。 “就回到了?” “嗯?!崩顫O放下茶葉,“爸爸中午回來吃飯嗎?” “不回。晚上我和他一起去吃飯,吃完飯去看晚會。” “吃什么飯?” “校慶聚餐,我有一個名額,你爸一個名額。” “那晚餐我怎么辦?” “我中午多做點,給你留點菜。” “好吧。”李漁坐在沙發(fā),“媽,你上次說給我留一張校慶晚會的票,留了嗎?” “啊,我沒留啊,你不是一直沒問我?” “哦,那就算了?!?/br> 李漁媽炒好菜,關(guān)了抽油煙機:“吃飯吧,排骨湯,還有油燜大蝦?!?/br> 李漁起身去洗手,然后坐在餐桌前:“下次煮點素菜湯,看著膩得慌。” “你都這么瘦了,還不多吃一點葷菜?!崩顫O媽又往她碗里舀了兩塊排骨,“你以前不是最愛吃排骨?” 以前,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李漁趁李漁媽走開,把碗里的排骨放到了垃圾桶。 李漁媽回了房間,拿給李漁一張券。 “這是什么?” “你不是說要門票,我把我的給你,反正我也不想去看。” 李漁看著那張印刷著“吳大百年校慶慶祝晚會貴賓券”的小小票據(jù):“是7點鐘開始嗎?” “是呀?!崩顫O媽想了想,“之前微信群里還把節(jié)目單發(fā)了出來,我想想,國家一級音樂家黃小妹唱茉莉花開,還有出色校友的詩歌朗誦,節(jié)目還不錯?!?/br> 李漁把門票遞回去:“你不是想看,還是給你吧?” 李漁媽搖頭:“我不去我不去,我約曹老師她們一起去跳廣場舞?!?/br> “前兩周欒文學不是把他兒子帶回來,讓曹老師幫忙帶嗎?” “又接回去了。曹老師可舍不得了?!崩顫O媽忽然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看欒文學是男孩,都早早結(jié)婚,孩子都一歲多了。不是我啰嗦你,你是女的,青春有限,你也該找個合適的了?!?/br> 合適的。李漁沒有接這個話題:“如果你不去,那我就拿走了?!?/br> 李漁媽看著李漁,輕輕嘆了口氣。 李漁想想也真的是傻,就為了群里一句不靠譜的“爆料”,就想著回來看看這場晚會。為的不是晚會,而是那個可能參加晚會的人。 可是她躲在入口的角落里看了幾個小時,來來往往上千人,沒有他——他是個高個子,如果他來了,她一定不會錯過。 是呀,也怪自己傻,他怎么可能會來?他,或者她,顯然都不是吳大的出色校友,他甚至還拿不到吳大的畢業(yè)證,誰會特意給他發(fā)一張邀請函。并且,就算他想來,以他現(xiàn)在的知名度,大概也不再方便出席這些活動了。 李漁想起那年大家識于微時,她和他去吃腦花,小店里都能遇到一兩個他的小粉絲,何況如今? 李漁揉揉自己的手臂,今晚穿得少了,夜里有些冷。 她走出演廳,因為晚會剛散,路上都是人。平時不許停車的道路兩旁,都停了很多車。李漁是從家里走過來的,她踏上人行道慢慢向前走,避開那些紛紛啟動的車輛。看來從吳大走出去的人,發(fā)展得還真的不錯,一眼看過去,都是豪車。 三三兩兩的人走在她身后,跟上,又超過。李漁自覺走得慢,便走在了人行道的最里面。 后面又有沉穩(wěn)的腳步聲。 一步兩步三步,李漁頸后的汗毛豎立,那個人高大的聲影離她越來越近,但始終沒有超過她。那么原因只有一個:他在跟著她。 誰會跟著她,絕對不會是想要攔路打劫的壞人——人那么多,車那么多,只有愚蠢的搶劫犯才會在這種時候下手。李漁站定,深呼吸一口氣,調(diào)整臉上的表情,準備用最云淡風輕的態(tài)度去面對故人。 她轉(zhuǎn)身:“你——” 表面的云淡風輕卻變成了無法掩飾的訝異,和一點點失落。 是故人,但不是想象中的故人,跟著她的是林景文。 林景文大概也是準備好也和她打招呼,擠出一點不自然的笑容:“師姐?!?/br> 李漁想象過千百次如果和張山河相遇,她要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用什么樣的表情,用什么樣的語氣,甚至要穿什么樣子的衣服——她知道今晚氣溫不高,但她還是穿了她認為最好看的一件裙子——可是,重演的戲碼真的上演了,對象卻不是舊愛人,是舊仇人。 李漁用了兩秒鐘平復自己臉上的表情,轉(zhuǎn)了身向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