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社會就是這么認為的。我只是社會里的人，所以遵從社會默認的規(guī)則?！蓖跷奈恼Z氣加重，“給嗎？”

    “我在過來的路上算了一筆爛賬。”許衍生笑，“如果按次數(shù)來算，你開價挺高，都好幾萬一次了?！?/br>
    王文文感覺受到了侮辱，臉色變沉：“你是什么意思？”

    “我雖然想不通為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最后成了你吃虧我占便宜，但行，你要錢，我也給了你10萬，給這錢我沒什么意思，只為了大家好聚好散。但是你還像討債一樣追我，甚至參與罷工鬧事、提什么勞動仲裁，就為了逼我，那就是你自己讓我的意思變了。”

    “你差40萬嗎？”王文文看他，“據(jù)我所知，火災燒了倉庫，好幾百萬呢，你吭都沒吭一聲，現(xiàn)在為了40萬來侮辱我？”

    “你是自取其辱?！痹S衍生自嘲，“當然，我也是?！?/br>
    氣氛陷入冰點，兩個人都沒說話。

    放在桌面的手機開始震動，許衍生接起：“喂?！?/br>
    林小麗聲音響亮：“生哥，你去哪里了？剛才還看到你人呢?！?/br>
    “我出來了，什么事？”服務員把咖啡送了上來，許衍生喝了一口。

    “街道緊急通知，明天上午要來廠里檢查?！绷中←惤衅饋?，“看來我們最近太有名了，領(lǐng)導頻頻關(guān)注！煩死了！”

    “出的什么破名?！痹S衍生忍不住吐槽。

    “生哥你快回來吧，還不知道領(lǐng)導突然要檢查的重點是什么，你得回來主持大局?！?/br>
    “行，我知道了?！彼麙鞌嚯娫挘瑓s沒有放下手機。

    王文文定定看他：“是林小麗？”

    許衍生不想和她聊這些與她無關(guān)的事，他拿起手機，打開手機銀行：“行吧，我不想談了，四十萬我也付得了，就當是你瞎了一回，我也蠢了一回。”

    王文文看他的動作，忽然放軟語氣：“如果我們還可以再在一起，我可以不要——”

    許衍生打斷王文文荒謬的建議：“算了吧，我消受不起。”他忽略她眼里受傷的神色，看都懶得看一眼。其實他今天約她出來，本就是打算花錢了事，錢對他來說是事也不是事，他之前不想如王文文所愿，只不過不想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嫖客，無奈，今日王文文的反應讓他知道，他們都如此不堪。

    “轉(zhuǎn)了。兩清了，別搞那么事了，我事情多得很，沒空和你玩?！痹S衍生站起來，抓起車鑰匙，準備起身走人。

    王文文叫住他：“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向你施加壓力，無非是為了讓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在乎這段關(guān)系！”

    “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做了討我厭的事情，還希望我維持這種關(guān)系？”許衍生反唇相譏，王文文并不難看，客觀來說，也挺漂亮，但此刻他看她的臉就覺得心煩，“你做的是反人性的事，你懂嗎？”

    “你不喜歡我？那你為什么喜歡林小麗？她比我好嗎？”

    許衍生哈了一聲，覺得再和她糾纏下去自己得瘋：“我喜歡的女人多了去了?！彼鹕?，去了柜臺付賬。

    五十萬，解決一段關(guān)系。如果他老媽知道了，一定說他禍害人家姑娘，還會罵他敗家子。也許谷麥說得對，他真是個渣男。

    他曾經(jīng)猶豫過是不是要把他和王文文這一段告訴谷麥，但他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聰明如谷麥，大概也知道他的沉默，背后有些心事，只是應該不知道這些心事如此混亂罷了。這兩天他們一直在聯(lián)系，但每次說話都覺得，兩人多了點什么，又少了點什么。

    多了一點隔閡，少了一點坦誠。

    他沒辦法像那天酒后把他對他爸的心結(jié)那樣坦誠地告訴她一樣，把他在男女關(guān)系方面做過的爛事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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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衍生應老媽之命，在廠里布置好明天迎接領(lǐng)導檢查的工作之后，又回了家里吃飯。許佳萌和兩個小外甥都在，兩個小男孩已經(jīng)開吃，他在餐桌坐下，宣布自己假加入飯局：“吃飯?！?/br>
    許佳萌給他夾了一只雞屁股：“吃吧。”

    “你兒子吃雞腿，我吃雞屁股？”許衍生伸手拿了一只雞翅，開始啃，“都嫁出去了，還這么牛？”

    “我家永遠是我家，哪像你，最近忙著談戀愛吧，好多天不回來一次?！?/br>
    一聽就知道她們兩母女談到了谷麥。他沒什么好心情，但不是因為谷麥：“如果你把正豐拿回去管，我保證我每晚準時回家吃飯?！?/br>
    “說得你自己為正豐犧牲了多少，其實時間都花在泡妞身上吧。”許佳萌不屑，“剛才媽又說了，你為什么不把女朋友帶回來看看？”她說，“是上次餐廳見過的那個吧？”

    “有什么好看的。要是合適，你們不看，我也和她在一起，要是不合適，我把她送到這里住一年半載，讓老媽天天看，也遲早得分?！痹S衍生沒好氣，“我能安靜吃一頓飯嗎？”他把飯碗遞給許佳萌，“一碗米飯，謝謝。”

    許佳萌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給他盛了一碗米飯：“聽你這哀怨的口吻，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嗎？”

    李玉遞了個眼色給許佳萌，許佳萌沒再說話。

    許衍生不想說話，和女朋友吵架有什么好哀怨的，哀怨的是，兩人沒吵架，只是忽然間就藏了一些欲言又止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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