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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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你就是我的驚喜嗎?焦溏歡喜蹲下,小心伸出手。 那是一只漂亮的小邊牧,黑白混合的花紋,會笑一樣的舌頭,像一團甜甜的牛奶糖。 像能聽懂人話,小邊牧歡快搖著尾巴,一蹦一跳撲進焦溏懷里,撒嬌般用頭拱他的手。 把軟綿綿的牛奶團子抱在懷里,小狗的毛松軟柔順,掌心像被祝福一樣,焦溏想,原來書上說的是真的,他情不自禁親了小狗的額頭一口。 抬起頭,焦溏的雙眼像倒映著盛夏的陽光:我們養(yǎng)它? 在他身邊蹲下,沈辭風伸手揉了揉攤開四肢的小奶狗: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嗎? 我想想。焦溏撓了撓小狗的下巴:奶糖怎么樣? 小邊牧身上的顏色,就像一顆甜入心脾的巧克力奶糖。 奶糖。焦溏試著喚了一聲。 汪!小邊牧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討好蹭了蹭他,黑色小尾巴轉(zhuǎn)得像直升機一樣。 看來它喜歡這個名字,它是我爺爺養(yǎng)的狗的曾曾曾孫,沈辭風抓起狗窩里的小玩具,小狗狗用爪子扒住,沒站穩(wěn),翻了個跟頭,蠢萌蠢萌,等下要不要一起去給它挑玩具? 焦溏覺得沈辭風簡直會讀心:好。 將奶糖抱回車上,焦溏玩得愛不釋手,不忘問:不問爺爺和我說了什么嗎? 沈辭風淡笑:要告訴我嗎? 舔了舔嘴唇,焦溏仰起頭:是你的壞話。 伸手捂住狗耳朵,沈辭風忽地壓低身,氣音的吐息吹過他耳畔:不可以當著小孩的面說謊。 低沉沙啞的聲線似羽毛撩過心頭,焦溏的臉刷地一下紅到耳根,他們,真的有點像一家三口。 * 幾天后,戲服設(shè)計例會上,焦溏向各位老師展示他設(shè)計的戲服草稿。 底色大膽采用傳統(tǒng)絳紅,以明代漢服為基礎(chǔ),袖口和裙擺繡琉璃黃水晶牡丹,整體造型宛如一尾涅槃的鳳凰。 這是他和焦老爺子談話時得到的靈感:粵劇延續(xù)的根本,是因為在國內(nèi),它是無數(shù)人兒時的記憶;在國外,它能喚起離鄉(xiāng)背井的華人家鄉(xiāng)的記憶。 每個人家的記憶不盡相同,所以他不需要刻意去逢迎國內(nèi)國外的喜好,而應(yīng)該從本心出發(fā),最能打動人的,始終是真誠。 看到設(shè)計稿后,老師們議論紛紛: 絳紅確實是最具華國風格的代表色,讓人想起過年。 鳳凰、牡丹也是傳統(tǒng)的象征。 散會后,焦溏找到溫久:我碰巧發(fā)現(xiàn),有一家研究室有一種特殊材料,照射下有亮片的效果,不易脫色,方便維護,可能適合用作戲服上的點綴,或許你可以在排練時試試。 溫久不假思索問:謝謝你!什么時候方便試? 見他急如星火的樣子,焦溏淺笑道:等下我去取,你要一起嗎? 那是雷澤集團旗下的研究室,達成合作后,宋子峰交給焦溏最高權(quán)限的門卡,并告訴他里面任何材料均可隨時隨地使用。 到達后,請溫久在車里等,焦溏踏進大樓電梯,門打開那刻,耳熟的聲音由遠而近: 沈總,下個會議在十五分鐘后 邊聽宋子峰匯報,沈辭風大步流星走向電梯,驀地止住腳步:焦溏在電梯里,與他相距不到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焦溏: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沈辭風: 第35章 (小修) 內(nèi)部電梯里沒有別人,焦溏站在正中,視線與沈辭風撞了個正著,呼吸一滯。他聞到那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氣,對面那雙烏眸一如既往的深邃,于是焦溏嘴角微微上揚,卻見沈辭風踏在電梯門檻前,半晌邁不動步。 空氣似乎有一瞬被凝固,焦溏第一次見沈辭風露出這種神色,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小心撞破了早就猜到的秘密。 沈辭風身后的宋助理沒看到電梯里有人,這個內(nèi)部電梯向來用的人不多,還在匯報業(yè)務(wù)和行程安排:和傅總的合作談判進入交鋒階段,已經(jīng)根據(jù)您的指示明確合作條件;沈家旗下產(chǎn)業(yè)清算完畢緩了口氣,宋子峰繼續(xù)道:您申請的年假已批準,蜜月方案待選擇 叮。 電梯響起關(guān)門的預(yù)警聲,宋子峰手快按下控制鍵,直到這時,他才看到電梯里的焦溏。作為跟在沈辭風身邊多年的部下,他思索片刻,眼下要掩蓋顯然太遲,外人摻和反不合適。 清脆的聲響提醒了焦溏,他后知后覺側(cè)了側(cè)身,本意是讓沈辭風進來,卻沒料到,對面的人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 溏溏在避開他!沈辭風仿佛從頭冷到指尖,周遭一切變得模糊,連呼吸都顯得吵鬧。 溏溏,沈辭風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他的手,明知辯解只會火上澆油,素來冷靜自持的聲音中竟有一絲慌亂,我不是故意瞞你,我無法用理智思考,沈辭風只知道必須做點什么,我們的結(jié)婚是真的,對你也是。 定定看著他的手,焦溏感覺到他的克制,以及語調(diào)中的動搖,不解昂起頭,看進那人的眼中。 在沈辭風眼中,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寧可焦溏罵他,甚至揍他,怎樣都可以,只要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我知道了,焦溏努力思索片刻,登時醍醐灌頂:在沈辭風的認知里,自己還對雷澤總裁一無所知,是不是該多少配合表達一點震驚? 可能由于自己過度鎮(zhèn)定,看上去特別能唬人? 想到這里,他竟有一絲想笑,輕松自如道:晚上我們回去談。 沈辭風其實很想問,是回我們的家嗎?他對上焦溏帶著笑意的眼眸,偏害怕那人的答案。 焦溏表現(xiàn)得太冷靜,反讓他從背后升起一股涼意,發(fā)怒或質(zhì)問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未知。 我本計劃下周就對你說,沈辭風下意識知道不能放手,又怕焦溏覺得自己在威脅,你能不能給我解釋的機會? 焦溏一怔:沈辭風真的在慌?難道他以為自己會當場離婚? 我是來拿材料的,等下會回家。注意到門口裝空氣的宋助理,焦溏收起玩心,感覺自己像在給一只大狗狗順毛,我不會走的,你放心。 叮。這回響起的是宋子峰的日程提醒。 等下的會議是要商討接下來的并購計劃,沈辭風是會議核心,理智上他知道必須動身,但如果放手,結(jié)果他同樣承受不起。 你先去忙工作,焦溏看出他的想法,反過來拍了拍他的手背,輕聲道,我們回去坐下談,好不好?至少應(yīng)該是兩人獨處的時候,當下時間地點沒一個合適。 沈辭風像在說服自己:你會回去? 當然,我還能去哪?我們都快舉行婚禮了,焦溏心里好笑,今晚見。 電梯門在兩人之間合上,焦溏掩飾不住翹起的嘴角,內(nèi)心最后一絲疑惑煙消云散,剛好像隱隱聽到蜜月,沈辭風已經(jīng)安排到這個地步? 另一邊,電梯里的空氣則似隨樓層逐漸下沉,宋子峰提議顯然在強裝鎮(zhèn)定、事實心思早留在樓上的老板:剛和沈卓交流過看法,他建議您定今晚海岸邊的摩天輪晚餐。 我面臨的是更嚴峻的問題,沈辭風漠然拒絕,不想聽任何方案。他甚至不確定,今晚回家要面對什么。收到原話回復(fù)的沈卓:沒救了,埋了吧。 余下的會議中,無論公司內(nèi)部人員、或是競爭對手,紛紛見識了傳說中火力全開的雷澤總裁,大概沒人想再度經(jīng)歷。 好不容易熬到一天結(jié)束,沈辭風站在家門口,夠門把手時,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全是汗。他掏出紙巾,用力擦干,強迫癥般撫平西裝上并不存在的皺褶,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我余下的話堵在喉嚨,沈辭風站在門口,等待他的只有窗外慘黃色的天空。 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卻依然心存僥幸。 至今為止的人生中,沈辭風曾經(jīng)歷過兩次,一覺醒來,被告知所有在意的人已永遠離開,因此這些年,他一直刻意與身邊所有人保持距離。然而焦溏不一樣,輕易就越過他的防御,讓他不知不覺習慣,以為幸福觸手可及。冷冰冰的現(xiàn)實提醒他,過去幾個月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的泡沫,始終還是一個人。 垂下肩,他放下公文包,里面有兩人的蜜月旅行計劃,如果早知如此,他應(yīng)該 你站在門口做什么?身后響起熟悉的聲音,沈辭風一度不敢回頭,怕只是幻覺,直至背后貼上一個暖熱的抱抱,我回來得早,先帶奶糖去下面遛了一圈,它好能跑。 方才扼住喉嚨般的絕望霎時消失,沈辭風握住環(huán)住他的手,體溫和觸覺如此真實,滿屋的夕陽好像從黯淡變成明亮的金色。 焦溏剛一踏出電梯,見自家門敞開,沈辭風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門口,只稍想想,便猜到那人該不會因為沒看到人就誤會。 誒,焦溏被他轉(zhuǎn)身用力抱住,險些喘不過氣,溫聲問,你餓不餓? 話音剛落,沈辭風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在焦溏不斷提醒下,他不情不愿打開,是訊息提醒:尊貴的客人,您已預(yù)訂海岸摩天輪晚餐,請于XX時前入席。 從未有一刻這么感謝過宋子峰和沈卓,沈辭風收起手機:今晚到外面吃。 到達海邊時天色已全暗,碩大的摩天輪上亮起五光十色的燈飾,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焦溏忍不住贊嘆:好漂亮。 他的眼眸璀璨如星辰,身邊的沈辭風凝視得入神,緊緊握住他的手。 兩人坐進摩天輪包廂,焦溏一抬眼,便對上沈辭風的目光。來的路上,那人一直沒放開他的手,好像怕他會消失似的。 微咸的海風自窗外吹來,頂上的小音箱輕輕流淌悠揚的小提琴樂曲,焦溏抿了一口果汁,放眼看去,海面上,一輪明月掛在天邊,是個晴朗無云的良夜。 我對外保密在雷澤的職務(wù),起初是為避開沈家的耳目,見他心情似乎不錯,沈辭風緩緩開口:后來沒有和你坦白,是不想把你牽扯到里面。 深吸一口氣,沈辭風把這些年他如何從一無所有、打穩(wěn)根期、隱藏勢力一一告訴焦溏。 在聽到他回國就是為報復(fù)沈家、以及如何設(shè)法對秦雪瑤以牙還牙時,焦溏看到他眼中的忐忑,沒有對他的做法下任何評判,自然而然握住他的手。 感覺到手背上始終如一的柔軟,沈辭風一愣。 你、會害怕嗎?早習慣無視各種各樣的眼光,沈辭風卻一度不敢想象,焦溏知道他做過的這些事的反應(yīng)。 害怕呀,焦溏故意逗他,隨手捻起桌上一顆小番茄送到他嘴邊,傾身向前,輕吐氣音,好害怕。沈先生打算怎么安慰我? 嘭! 海灘上有人在放煙花,絢爛的煙火升到半空,綻開一朵朵金色的芍藥,如同銀河傾瀉,照亮整個夜空。 沈辭風低下頭,酸酸甜甜的汁液在舌尖迸發(fā),他撫上焦溏的臉,和那兩片魂牽夢縈的唇瓣。 又一朵煙花在半空炸開,摩天輪里的兩人誰也沒去看。 包廂中松木香和鳶尾花香相互交融,恍惚中,焦溏閉上眼:原來他也讀了菜單首頁的廣告語在摩天輪轉(zhuǎn)到最高處接吻的情侶,會長相廝守一生一世。 吃飽喝足,回到家中,沈辭風關(guān)上門,低聲問出想了一路的疑問:你是不是早看出了我在隱瞞?焦溏表現(xiàn)得太平靜,好像在等他坦白一樣,問題是,他是在什么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 本想繼續(xù)逗他說你猜呢?,焦溏對上沈辭風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禁不住笑出聲:記得我問過你,無意中發(fā)現(xiàn)我的秘密會怎么辦嗎? 這回沈辭風是真的驚訝:這么早?而他獨自為被焦溏撞破掙扎半天,或許這就是那人提過的,謊言的代價? 然后我又知道了總裁先生的另一個秘密,焦溏環(huán)住他的脖子,抬起下巴:他是個呆子。 一手撩起他的襯衣下擺,沈辭風垂下頭,兩人鼻尖貼著鼻尖:呆子想要安慰。 焦溏: 第二天,焦溏聽說,薛蔡和柏悅聯(lián)名的工作室毫無預(yù)兆關(guān)閉,柏悅卷走余下一切資產(chǎn)打算逃往國內(nèi),幸好在登機前一刻,被執(zhí)法部門攔下。 柏家第一時間與柏悅撇清關(guān)系,當下柏悅面臨巨額貸款,以及若干憤怒的討債學員,東躲西藏,以往他攀附的紈绔子弟,紛紛對他避之不及。 這天,柏悅竟接到雷澤集團的邀請,當他按捺住激動,被請進這個龍頭企業(yè)會議室時,里面坐的竟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柏先生,有興趣合作嗎? 全身抖如篩糠,柏悅死死盯住對面的沈辭風和焦溏:怎會是你們?!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會議室門被關(guān)上,沈辭風開門見山道,只要你愿意指證許建麟借助工作室洗錢,或許有人能幫你免除一點牢獄之災(zāi)。 柏悅掙扎了一下,顫抖開口:我想離開華國。 焦溏淡淡瞥了他一眼:柏先生很有喜劇天賦。 脫力癱軟在椅子上,柏悅兩眼空洞,似乎終于意識到什么,有氣無力答:好。 還有一個問題,你要如實答我,焦溏沉聲問,周明輝先前計劃對焦家謀財害命,你在里面出了多少力? 盡管主謀已被繩之于法,焦溏一想起原主的記憶,心底依然隱隱作痛,就在這時,他被摟入一個寬厚的懷抱里。 兩人親密的舉動刺痛了柏悅,他死死攥緊拳頭,知道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強壓住恨意:沒有實際出力,只是暗示,我還看不上周明輝。 嘴邊浮起一個慘笑,柏悅整個人搖搖欲墜: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是你?你肯定不記得,我們兩家曾是世交,我不甘心,為什么你能被焦家捧在懷里,我卻早早要被推出去交際?指著抱住焦溏的沈辭風,柏悅笑出淚來:還有他,都是攀高枝,誰比誰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