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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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長公主吉言。王知州笑起來,本想再說些什么,但眼睛一瞥看到一旁的秦月微似乎有些不悅,又連忙閉上了嘴。 殿下。秦月微道,稍作停頓之后再次緩聲開口,您意下如何? 此舉雖可行,但畢竟三百里的路程實在遙遠,常人若步行幾乎都要耗費兩日時間,更何況是忍饑挨餓許久未曾飽腹的百姓,想來消耗的時日應會更多,路上也免不了出現不可控的局面,遇到許多難題。 二公主說的是。語畢,秦語辭啟唇接下她的話,話雖如此,但若繼續(xù)滯留下去恐艱難險阻會更多,就算朝中撥了救濟下來也不過緩兵之計,倘若再不主動變通,會再次陷入僵局不過是時間問題。 眼下我們面臨的不是如何選擇。她道,語氣很輕,可說出的話卻宛若有千斤重,就這樣沉沉的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口,而是早已沒有了選擇。 殿下說得對。半晌,秦月微緩緩開口,那便做吧。 嗯。秦語辭垂眸輕抿手中的茶,目光透過窗外,看向街邊困苦無依的百姓。 許久未再言語。 既已決定將百姓轉移,一切行動自當越早越好。 徐北百姓眾多,想要一舉轉移潛寧并不現實,再加上三百里實在太遠,前路又尚未可知,雖秦語辭已經提前派人騎馬探過路,但步行與騎行終究還是不同。 因此不如先轉移一小部分,叫一些成年男女攜孩童隨官兵一同前去,備好車馬和糧食藥品先行出發(fā),這樣路上既能幫扶照顧,也能當做探路,為剩下的百姓轉移做鋪墊,待到平安抵達潛寧后,官兵也可再帶些糧食與藥品回來,供下一批人所用。 城中無法自顧的老人與幼童頗多,若沒有足夠的把握,輕易不能冒險。 此番決定一出,徐北的百姓倒也頗為響應,許多男女自愿站出,很快湊齊了這一批的人數。 只是終須有個反應機敏且值得信賴的人隨行才是,以應對路上會發(fā)生的一切艱險,引領百姓及時作出應對措施。 這個人的選擇當是極為重要。 王知州心術不正并不可用,秦月微此行是奉了皇帝之命,雖不會行太過不軌之事,但她畢竟心思頗深行事叵測,秦語辭又怎會放心將百姓交予。 此行,她早就已經在心底確定了那個人選,就是她自己。 原本定下明日清晨便出發(fā),只是還未等將此事告知林墨然,她便像早已猜到了一般,打斷了秦語辭的話。 二人忙了一整日,如今吃過晚飯,好不容易可以躺到床上休息。 尤其林墨然,跟著布糧的車東跑西行忙碌了一整天,渾身腰酸背痛腿都要折了,害怕秦語辭擔心,卻又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一如往常那般,杏眼一彎露出一抹笑容,甜甜叫她:音音。 可話里卻分明多了一抹堅定,突然啟唇認真同她提起:明日我去吧。 話音一落,秦語辭隨之看過來:然然要去何處? 潛寧。語畢,林墨然隨之應答。 不可。秦語辭道,未等她再言語便很快拒絕,語氣難得有些嚴厲。 因何不可。可林墨然卻并不怕她,如今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二人便不再是主仆關系,而是一對戀人,相愛且平等。 只有我去才是最妥善的決定。她道,稍稍支起身子,借著外面的月光看向秦語辭的眼睛,抬手握住她的手討好般的摩挲,音音留下。 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不應再去cao勞奔波。林墨然說,看向光芒同時眼底同樣也映著光亮,再者留在徐北的這些百姓還需要你,二公主和王知州居心叵測,也需時刻盯著,小心應對才是。 我自認在這方面比不過音音,所以這些繁瑣的事就交給你啦!林墨然笑笑,湊過去輕輕蹭蹭秦語辭的臉頰,之后干脆整個人都緊貼在她身上,但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別忘了,我的騎射功課在國子監(jiān)內可一直是第一,阿雙應當同你說了吧? 所以音音盡管相信我。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很堅定,目光澄澈且明亮,哪怕黑夜也無法遮掩分毫,認真又美麗。 秦語辭沉聲望著她,許久都未曾說話,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著,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她才終于再次開了口。 并未著急回答,而是道:此行少不了艱難險阻,然然可以應對么? 可以。林墨然點頭應道。 語畢,秦語辭突然勾唇笑了笑,抬手輕挽她的發(fā)絲:然然能夠妥善照顧自己便好,既你已經做好決定,我便不再阻止。 只是你需得答應我,定會平安歸來。她道,停頓片刻,再開口時聲音里似是帶上了幾分啞意,不然我會難過。 她道,抬手將人攬入自己懷中,難得用這般不安的語氣和她說話:甚至不知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會瘋會死都說不定。 這一句話里可涵蓋了太多的內容。 林墨然被她說的一愣,下意識的去捂她的嘴:音音別胡說! 嗯。秦語辭應聲點頭,垂眸去看她的眼睛,沉默半晌被她捂在掌心下的唇再次向上輕輕揚了揚:然然不愿聽我便不說了。 只是我希望你始終都記得。她道,面容映在月色里,臉頰上倒映著窗欞斑駁的影子,溫柔是她,美麗也是她,叫人忍不住牽住她的手,仰頭送上一吻。 順便將她的每一句言語全部牢記心底。 她說:我始終都在這里。 一直等著你。 第八十章 第二日清晨, 朝陽還未升起的時候,林墨然便已經將人數全部清點完畢。 車馬糧藥均已準備妥善,甚至以防途中遇到危險,官兵們也隨身攜帶了武器, 勢必保護所有百姓的安危。 墨然一切小心。秦語辭緩聲道, 同她一樣也起了個大早,與秦月微和王知州幾人特意行至城門相送, 務必平安歸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十分淡然, 既沒有不舍也沒有難過,不似昨晚那般的柔情蜜意, 乍看起來倒與平日那個居于高位優(yōu)雅端莊的長公主并無任何區(qū)別,就這般挺直立于人前,姿態(tài)清冷,似神若仙。 這會兒天色并未完全亮起,周邊依舊有些暗,為了方便行事, 許多前來相送的人接連點了燈, 光芒從燈罩中分散溢出,照亮四周, 也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上身體,輕易將人籠罩其中。 有了燈火的映照, 哪怕是塊石頭都能被映的柔和,更何況是眼前這個有血有rou的人。 是。林墨然應聲道, 朝她恭敬行了個禮,卻又在起身時偷偷看向她的眼睛, 明明只一刻, 卻還是觸及到了許多他人注意不到, 也體會不到的溫暖。 雖不能言語太多,但秦語辭卻分明已經把本要言說的一切全部寫在了眼底。 很明顯,也很真誠,叫林墨然一下子便感受到了,隨之心底也很快有一瞬暖流劃過。 公主盡管相信墨然。林墨然勾唇輕笑,哪怕接下來要奔波數日,一路也可能會遭逢數不清的危險和艱難,但心底卻并未蘊起任何的不安,反倒覺得平和與坦然。 這一切,是源于昨日秦語辭曾對她說過的那番話,她說我始終都在這里等著你。 墨然同各位就此別過。林墨然啟唇,開口與眾人寒暄幾句,隨之轉身離去,車馬與人群在視野中漸漸行遠,到最后逐漸消失,再不可見。 也是此時,朝陽緩緩從天邊升起,繼而灑落下縷縷微光,徹底將周身之物照亮,清掃一切憂愁悲傷。 殿下。半晌,秦月微緩步上前,勾唇看向秦語辭的側臉,我們回吧。 嗯。秦語辭應聲道,抬眸轉身離去,與林墨然背道而馳,重新行回城中。 一副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卻還是在聽到城門關閉的那一刻下意識的捏緊了藏在衣袖中的手,許久未曾松開。 定要平安。 之后她在心中這樣輕聲說。 一連大旱數月,不光農業(yè)幾乎絕收,人畜飲水困難,也接連聽聞有疫病發(fā)生。 好在發(fā)現的及時,并采用了隔離醫(yī)治的法子,并未叫疫病繼續(xù)擴散,后續(xù)又有朝中派來的大夫參與醫(yī)治,病人的狀況已經開始逐漸好轉。 如若墨然此行順利,接下來便方可將眾人妥善轉移。秦月微道,抬手為秦語辭倒了杯茶,如今城中約莫還剩七成百姓,分為兩批不是問題。 二公主說的是。秦語辭輕聲道,這幾日她在布糧的同時也在觀察各處的設施與構造,明確日后哪里需要修整,哪里需要增設。 天災不可避免,卻可人為預防準備,以防以后再次陷入險境傷害根本。 兩人就此事一直商議到晌午,稍稍用過午飯,下午依舊奔波于百姓的事,直到深夜才總算得到片刻的休息。 只是如今房中卻再無人等待。 秦語辭抬手推開房門,下意識的放眼望去,入眼的只有空蕩且簡陋的臥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樣的場景已經許久沒有經歷過了,自從遇到林墨然后她便再也不是孑然一身,生命里突然多了一個人,每日抬眼便能看到她的笑臉,聽到她同自己說笑,心里裝的是她,腦海里想的念的也都是她。 沒有人不向往溫暖,可在溫暖中待的久了,再次回歸原地時便會輕易難以習慣。 秦語辭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是眼下她還有事要做,來不及傷感。 這樣想著,她抬手推開窗戶,輕輕擊掌兩次,繼而又打了個響指,之后很快有封信順著窗戶扔了進來,隨風降落在地面。 是京中傳來的信,打開,里面交代了陸知縣的事。 如今徐北百姓尚未完全脫險,又因朝中的做法,陸知縣被抓等事搞的民心動蕩,那日秦語辭已經叫人在朝中向皇帝闡述了此事的利弊,若無明確證據,皇帝不會輕易動手,甚至還特意下令命刑部徹查此案。 事情膠著幾日,總算找到了可以與陸知縣接觸的時機。 聽當事人口述,總要比從旁觀者口中了解到的更透徹。 信中表明陸知縣確實曾親自拿著拜帖上門拜訪,可此事卻分明是某日王知州率先提起的,也是他派人親自送來口信,說有一計可幫助徐北百姓渡過危機。 徐北逢災數月,如今突聞如此消息,叫人怎會不愉悅大喜,雖平日未曾與王知州有所接觸,但陸知縣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卻也時刻謹記秦語辭之前的提醒,特意叫人記住了來人的模樣,親自前去拜訪的路上也始終小心謹慎。 可不想還是落入了圈套,王知州竟將貪污賑災款項之事嫁禍在他身上,還刻意找人模仿他的字跡重新擬了密信,就連之前派來府上傳話的那人竟也只是他雇來的,并不是真正的仆從。 不過事情卻也不是沒有回旋的余地。 信中提到王知州雖派人擬了字跡,就連紙也特意尋了一樣的來,卻還是與陸知縣送來的有異,他的那張拜帖上動過些手腳,特意做了些平時看不到,只有浸水才能注意的痕跡。 這樣的紙張他的府邸中還有許多,雖被捕后朝中下令徹底搜查,但因這些紙張并不顯眼,也與此案無關,想來應該未被銷毀。 除此之外,信中還提到了陸知縣未將這些證據當場供出的理由。 其實這些秦語辭不用看也知道。 如今她離京中太遠,徐北之事也尚未有所結果,饒是陸知縣提早將這些證據供出也無法成為他無罪的理由,反倒徒增危險,牢中陰濕艱苦,病死極為常見。 既如此,不如就這么拖著,等待她的救援。 是個聰明人。秦語辭笑笑,來到燭火邊焚了手中的信,稍作洗漱便輕輕來到床上躺下,卻又輾轉反復,如何都睡不著。 最終不得不重新起了身,抬手打開柜子取出行囊,尋到林墨然的衣服抱了出來。 在聞到那股熟悉又好聞的桃花香時,心底的不安與擔憂總算消散了不少,堂堂大昭長公主,日后的儲君,平日威風凜凜手握重權,叫人好不艷羨。 可誰又知到了夜間,她卻要抱著愛人的衣物,嗅著她的信引才能勉強入眠。 沒出息。秦語辭道,明明在罵自己,可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恥之意。 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懷中的衣服,像極了每晚所做的那樣,將愛人用力攬入懷里。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數日過去,算著時間,林墨然應當也快回來了。 這幾日百姓的事情處理的妥善,空出了些官兵開始負責修繕,如今也正巧派他們前去相迎。 一伙人一早便出了城,可到了傍晚也也遲遲未歸。 理應不該如此才是。 為了等人,今日正廳內依舊燈火通明,秦語辭端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神態(tài)未變,可目光卻漸漸冷了下來。 殿下。許久后,王知州緩緩開了口,語氣壓的很低,試探般的,林姑娘她們不會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王知州何出此言。未等秦語辭開口,秦月微便接下了話茬,徐北到潛寧來去六百里路,常人都要行上數日,更何況是眾多百姓一起,饒是做足了準備也總會被各種難以預判的事情耽擱,遲些歸來并不意外。 我們盡管耐心等待便是了。秦月微說著,隨之抬眼看向一旁的秦語辭,殿下您說呢。 語氣里似乎帶了些特別的意思,像是有意試探。 秦語辭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垂眸繼續(xù)喝茶,臉上的神態(tài)分毫未變,繼而道:二公主說的是。 耐心等待即可。 話里似乎沒有太多憂心之意,讓人甚至猜測不出她的意思,到底是對林墨然抱有十分的信任,還是根本就毫不在意。 不知不覺,門外的馬蹄聲漸漸清晰起來,緊接著有個人快步來報,說今日他們率人等待了半天也并未見到林姑娘和眾人的身影,直到傍晚實在耐不住了,這才派遣大家分頭去尋。 之后呢?秦月微開口問。 之后、那人頓了頓,似乎不知該如何稟明此事,直到被秦月微呵斥后才繼續(xù)向下說去,之后有人在一條路上發(fā)現了許多血跡和幾具野狼的尸體,一番檢查過后,還發(fā)現了一些衣物的布料和其他瑣碎之物,似乎發(fā)生過狼群襲人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