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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知道他身負隱疾,她簡直要懷疑他對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風煊緩緩靠在床上,傷口的疼也不覺得了。心中只有隱秘的念想,臉頰枕著謝陟厘的手心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謝陟厘果然說到做到,片時便回來了。 只不過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她還抱著小羽。 “小羽也怕打雷,能讓他在您這兒睡嗎?”謝陟厘道,“只睡一會會兒,等您睡著了,我就抱他回去。” 風煊:“………………” 他能說不嗎? 第33章 上門女婿 風煊的傷勢明顯好轉后, 謝陟厘遵照醫(yī)囑,停了藥方里的酸棗仁。 酸棗仁安神助眠,有助于病人休息, 停藥之后風煊一直以來的早起習慣便回來了,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便睜開了眼睛。 身體的虛弱仿佛帶來了意志的軟弱, 他沒有像在軍中那般立時起身,而是靠在枕上,靜靜聽著后廚傳來的動靜。 這好像是他來謝家后的第一個清醒的清晨。 后廚已經(jīng)有鍋碗瓢盆的響動,那是謝陟厘在準備早飯, 應該還在幫他熬藥, 空氣中有聞到苦澀的藥味。 希望今天粥里沒有黃連,黃芪黃柏什么的他都能接受。 腳步聲從后廚去了前院, 院子里沿墻根下種著些蔥與韭菜。阿厘的韭菜雞蛋餅其實是做得很不錯的,如果餅里不加板藍根就更好了。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 還有撲啦啦的振翅聲。 “好啦, 別搶啦,都有都有?!?/br> 謝陟厘的聲音被微風帶過來。 她的聲音一向輕, 經(jīng)了風更是縹緲得很,像是樂聲從很遠的地方穿林度水而來, 落進他的耳朵。 風煊起身。 他之前也會起來走幾步, 但都是由謝陟厘扶著,今天自己扶著桌子和墻面, 人有幾分暈眩, 腳下還是有點像踩著棉花, 到窗前不過幾步功夫,還是花了點時間。 窗外的朝陽清亮如水,謝陟厘站在這如水一般的陽光中, 身上照舊系著那件洗到發(fā)白的圍裙,從圍裙兜里掏出一把玉米碎,往鳥群中一灑。 “最后一把了哦。吃完就去玩吧?!?/br> 群鳥環(huán)繞著她翔飛,拍打著的翅膀仿佛能將陽光剪成一片片,清麗的鳥鳴聲有如仙樂。 風煊之前在夢中隱約聽見這樣清脆繁麗的鳥鳴,還以為是自己做夢。原來現(xiàn)實比夢境還要美好十倍,他靜靜地站在窗前,心中的舒緩與平靜難以言喻,在這一瞬,世間所有一切好像都被放下,戰(zhàn)爭、權勢、陰謀、背叛……全都不存在了。 只有這院落,這飛鳥,這個人。 謝陟厘早就把這些鳥兒喂熟了,最后一把玉米碎撒完,鳥兒們便振翅遠飛,只有一只特別小的,撲騰著翅膀在她肩上停了停,啄了啄她的衣領——原來上面還落了一粒。 最后一只小鳥飛走以后,院子里安靜下來。謝陟厘打好井水,放好草糧,這是威風的早餐。 雄壯從外面走到院門前,霸道趴在它的背上,拿爪子拔開門栓。這兩位已經(jīng)做完早課,把附近一帶的地盤都巡邏了一遍,天氣熱,雄壯半條舌頭都淌在外面,撲到水盆邊就狂喝起來。 謝陟厘把霸道拎下來,教訓它:“你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多胖?還要人家馱你,臉皮也太厚了吧?有你這么使喚老大的嗎?” 霸道喵嗚一聲——愚蠢的人類,是我?guī)еシ綇N子家里捉老鼠,它才有骨頭啃,我才是老大。 在軍營聽說家中只剩她和小羽兩人的時候,風煊腦海中出現(xiàn)的是倆姐弟相依為命、孤苦伶仃的畫面,而今才知道小院的清晨原來這般熱鬧。 風煊在窗內微微笑。 好像再艱難的日子也能被她過得春暖花開。 不用腦子思量,身體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要往外走,只是才抬腳就聽院外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阿厘?!?/br> 風煊帶笑的眸子瞬間就鋒利了起來。 是個男人。 二十來歲年紀,穿一身嶄新的赭色衣裳,頭發(fā)梳得溜光,不知費了多少發(fā)油。 但看腳上的鞋卻并非精致體面,想也知道這一身是特意打扮過來的,再見他瞧著謝陟厘一臉笑瞇瞇的模樣,風煊得出結論:此人不懷好意。 謝陟厘抱著貓起身,向他點點頭:“王二哥?!?/br> 風煊頗為不滿。 叫一聲“王二哥”便罷了,為何還要點頭?眼睛不是習慣往下看么?為什么還要仰頭看著人家?她不知道她那雙眼睛圓潤亮澤,朝上看的時候格外招人嗎? 王二哥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過去給謝陟厘:“這是云川城的桂花糖。想著上次看小羽愛吃,今日休沐回來,便給他帶了一包?!?/br> 一包糖而已……風煊的手用力握上了窗棱,一聲冷哼待要出口,猛然間想到,不好,他連一包糖也沒有給小羽買過。 不單沒買過糖,還把小羽逗哭過。 風煊:“……” 那邊謝陟厘接過糖,道了謝,將擱在旁邊的一盤鮮棗遞給王二哥:“這是我清早才摘下的,剛熟的頭趟,請帶回去給大娘嘗嘗?!?/br> 王二哥接了棗,卻沒急著走,問道:“明天我娘要去云川城趕集,你要不要一道去?我對云川城熟得很,到時帶你好好逛逛。上回偏遇著北狄人,著實是掃興得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