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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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即將到來的雷劫,林重羽恐怕還會有種在約會的錯覺。 這不怪他,主要是拈花谷眾花層層疊疊,過分浪漫。 可惜了。林重羽嘆道。 公孫陵眼瞼一動,等他后面的話。 林重羽抬頭看天,眼瞳中是烏壓壓低鎖的濃云。他說:這里等會會被雷劫劈成焦土吧? 公孫陵略一思索,問道:你想護它們? 林重羽眼睛一眨,道:能護? 公孫陵答:只要你想,就能。 他答得隨意,好像世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又好像,只要是林重羽想做的事,他傾盡一切也會辦到。 于雷劫之下,護一個人容易,但護千千萬萬株柔弱花草,卻不容易。 雖然林重羽在其他人眼中是個恃寵而驕的形象,但他其實并不任性,也不覺得被寵就可以肆意妄為,任性揮霍寵愛。 逆天而行的代價總不會低,不到萬不得已,他連自己也并不想讓師尊出手相護。 他笑了一下:我隨便說說的,花四季一個輪回,我們還有很多個四季,以后賞花的機會多的是。 雷劫在轟隆聲中劈下,龐大的天地之力如風云涌動,給人心理上就造成了無盡的壓力。 林重羽靈力和精神都是最完美的狀態(tài),第一道天雷劈下,無驚無險,丹田與靈臺隱隱有什么地方松動了。 他甚至還覺得有點兒舒服。 林重羽仰頭看了看氣勢洶洶,對所有修士來說都是難關和威脅的劫云,瞇起眼睛笑了笑:很好,保持這樣。說完他回頭看向身后不遠處的師尊。 公孫陵站在密布的濃云下,風摧殘而過。紅色的靈力從他身上蔓延開來,而谷中則變了一番景象。 漫野的花叢,黃的、白的、粉的所有的花與草都仿佛是長于仙池般生出了仙氣,在殘虐的狂風和陰云中,悠然自得地晃了一下花瓣。 而林重羽周圍本該一片焦黑的地方,依然青草依依,繁花盛開。 公孫陵給每一株花草都傾注了抵抗雷劫的靈力,花草綿延數里,每一株都縈繞著點點紅光。 林重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公孫陵。 見林重羽第一道雷輕松度過,公孫陵扯唇微笑道:隨便護護。 因為你是隨便說說的,所以我也就隨便護護。 至于是不是隨便護護的,誰又知道呢? 若不是林重羽不許,公孫陵甚至想直接撕了雷劫。 因為他更想護著的,其實是眼前這棵,長于他心上的草。 第六十三章 雷劫不搗亂的話, 以林重羽的資質,自己渡劫完全不在話下。 這次,就是很平常的一次雷劫。在林重羽渡完一次雷劫, 全力以赴準備接受下一輪降下的天雷的時候,雷劫轟隆隆兩下就散去了。 林重羽看著散去的烏云, 有點懵:不是吧,這就完了? 雷劫雖然兇險, 但是其贈予的靈力是任何靈寶丹藥都不能比擬的。他本想自己渡雷劫, 天雷越多越好, 只等受不住了再讓師尊救他, 好讓自己收益多點,以早日飛升。 但雷劫就這么走了。 他心里的小九九全沒法實現。 公孫陵笑著揉他的頭, 問道:怎么了? 林重羽郁悶地說:我還想多被劈兩下, 好漲修為的,雷劫怎么能走了呢? 公孫陵啞然失語。 這次雷劫太過正常, 讓林重羽開始懷疑起上次的雷劫來。上次雷劫來勢洶洶, 遲遲不肯離去,若不是師尊及時趕到,他這棵草恐怕會變成養(yǎng)料化成春泥護花去了吧。 他問師尊知不知道為什么。 林重羽復活前后兩次修煉,一路漲修為提境界, 也沒見遇到什么異常的雷劫,獨獨上次出現了問題。 林重羽原本以為是幽靈草的原因, 沒有過多探究,但后來他才知道,其實一直都是幽骨草, 倘若幽骨草本身有問題的話, 早該在他第一次修煉的時候就出現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遂放棄。 然而公孫陵告訴他,就是因為他是幽骨草,所以上次的雷劫才會出現異常。 ?。苛种赜鸫糇?,沒懂,繼續(xù)問師尊,可剛剛不還挺正常的? 公孫陵收斂了笑,嘆道:罷了,與你說也無妨。 頓了頓,他耐心解釋道:你知道為什么從古至今,沒有幽骨草化人飛升的傳說嗎? 林重羽當初查過不少幽骨草的書籍,此時他立刻照搬古籍上的參考答案。 他憑著記憶答道:因為幽骨草修為逆天而行,為天道不容。 公孫陵點頭:大致如此。 林重羽長長的悲嘆一聲,頓時覺得人生多艱。他當初以為自己是人,要被幽骨草吞噬時,惶惶不可終日;好不容易得知自己就是幽骨草,不用怕了,結果他忘了幽骨草逆天而行的副作用了。 公孫陵繼續(xù)解釋。 幽骨草附身人體之上后,會漸漸生出靈識。但這個靈識還不夠成熟。某種程度上可以類比人類的嬰兒和成人。 嬰兒顯而易見是有靈識的,但是不知喜怒哀樂,也無七情六欲,就像是一張白紙,等待俗世的筆墨去繪制。 但幽骨草的成熟比之嬰兒要慢得多,這個成熟不是智商方面的方面的成熟,畢竟林重羽前世考上的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重點大學。 這個成熟,指的是,情。 包括愛恨嗔癡各種各樣的人的情,人類天生就是情這方面的天賦,但幽骨草就要慢的多。 林重羽花了兩世,才學會。 而在幽骨草靈識漸漸完整,分出三魂七魄,懂了喜怒哀樂之后,天道命簿里也就多了一個不在輪回之中的靈魂。 對于意外,天道只會降下雷劫將他滅了。 林重羽聽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就往師尊懷里擠了擠。 熟悉的安全感包裹著他,倒是一點也不怕。 他是看出來了,師尊是比大能還大能的存在,抱緊師尊大腿,他以后肯定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雷劫。 雖然只是一棵草,但他還是想好好活著,不想被天道處置了。 公孫陵被自家徒弟抱著蹭著,說完就無奈一笑,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頭。他手掌寬大,只揉了兩下就將林重羽的頭發(fā)弄得凌亂。 林重羽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 照您這么說,我是直到上次雷劫,靈識才真正成型? 嗯。公孫陵說,這種事,天道再蠢,也不會弄錯的。 師尊你這么看不起天道的嗎? 林重羽又想了一下,問道:那這次雷劫就這么沒了,是天道放過我了嗎? 公孫陵點頭說是。 天雷只在靈識初成的時候降下,當往后他在天道那里仍然是個黑戶。 當然,黑戶這個詞林重羽根據師尊的解釋,自己總結出來的。 那我能飛升嗎?林重羽比較關心這個。 為何不能?公孫陵立刻反問,語氣稀松平常,但每一個字聽起來都十分狂妄。 別多想了,天道既殺不了你,那就更不能阻你飛升。 于是,林重羽安心了。 這就相當于天道對付他只有一次大招機會,而且這個大招還已經放過了,然后被當初的師尊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師尊太厲害了,林重羽心說,眼睛里閃著崇拜的光芒。 公孫陵定定地望著林重羽,沉默了半晌,然后倏然垂下眼睛,將冷冽、高傲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盡數遮掩。 他說:如果當初知道你靈識已完全成型,我是不會離開的。 林重羽詫異地抬頭。 從他重生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見到公孫陵的第一眼起,公孫陵就一直是輕世傲物、萬事不過心的狀態(tài),哪怕在后來沉寂的那些歲月里,公孫陵也一直都是高嶺之花一樣的存在,從來不會屈服,也從來不會示弱。 但這一刻,林重羽卻聽出了公孫陵聲音里一絲顫抖。 他感到懊悔和后怕。因為他的失誤,他差點又要失去他。 如果當初事情的發(fā)展真的滑向了不了預測的地步,他恐怕真的要墮身成魔,再是仙胎本質也沒用。 林重羽松開師尊的手臂,轉而抱住了師尊。他手臂環(huán)著師尊的腰,收得很緊。 公孫陵微怔,自然而然地擁住了他,手指溫柔地陷入他綿密的發(fā)間。 知道為什么嗎?林重羽頭倚著師尊的胸膛,感受著師尊渾厚有力的心跳,為什么這么久以來,都沒法成功擁有一個完整靈魂的我,獨獨在那一天,突然靈識成型,分出魂魄。 公孫陵:為什么? 因為那天,林重羽說,我懂了思念。 第六十四章 林重羽看向遍布山谷的花草。 修真界花草受天地靈氣滋養(yǎng), 自是與人界的花草不一樣。大約是知道自己方才被此處二人所救,它們在晚春的涼風中晃動花尖和枝葉,開得愈發(fā)動人, 投桃報李,以世間難得一見的美景還恩。 前世他孤身一人, 了無牽掛,后來撿了一只小野貓相伴, 但直到死, 他都沒能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情。 死后唯一的牽掛, 大概就是那只貓又要淪為一只流浪街頭的夜貓了吧。不知道有沒有好心的人撿走它, 或者送到了流浪動物救助站。 如果能回去看一眼,就好了。 其實不看也好, 看了的話, 結果不盡如人意,徒留傷心。畢竟他在這個世界有了自己的歸宿, 是不可能再回到那個世界的。 渡完雷劫, 賞了花草,彼此對視了很久,林重羽與師尊往回走。 回去之后,他依舊維持著原來的生活步調。每天醒來就是修煉, 師尊不一定時時刻刻在,但春去秋來, 有四季輪換著相陪。 冷蕪峰的鬼修們獲得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假期。公孫陵通過他們之間特有的聯系,對他們說:沒空管你們,自己玩吧。 他們歡呼雀躍, 除了景祁。 因為他還有任務要做。 這個任務是他之前就在做的一個任務, 別人還沒法替代看守深淵的裂縫。 深淵本來是沒有出入口的, 但是前魔尊實力強勁,這么多年過去用蠻力撞也該撞出一個裂縫來了。 看守深淵裂縫是他和洛晚書一早就在做的任務。后來看入口封印短期內不會有問題,公孫陵自己進入深淵去尋找新的幽骨草,把他們叫回去護著林重羽。 感受到其他靈魂的歡喜,景祁嘆了口氣,生無可戀的加強了一下深淵裂縫的封印,然后轉過兩個入口,穿過竹林。一間樸素的院子出現在眼前。 景祁收起身上的武器,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壇酒,拎在手里。 院子構造簡單,攏共三間屋子,正面一間客室,側面兩間臥室。院子外面翠竹掩映,風過時枝葉婆娑,猶如龍吟細細。這里就像是世外高人隱居之地。 景祁想到里間的人,嘴角帶上了一抹笑。他站在洛晚書的門前,輕叩兩聲。 他耳朵靈敏,聽見里面的腳步聲,眉梢又揚起。門支呀一聲后,從里面打開。 洛晚書看了他一眼,冷淡地問:什么事? 景祁面上渾不在意洛晚書的冷淡,只是心內受了多少傷旁人就不知道了。 他手背在身后,笑道:你瞧我給你帶了什么東西來? 洛晚書沒說話。 景祁便拿出了那壇酒,討巧道:你喜歡的君子蘭,我半夜就去老劉頭家酒館蹲著的,好容易討來一壇。 洛晚書垂眼看了那壇酒一會,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景祁,側身讓開一條路道:進來吧。 景祁大喜,生怕洛晚書反悔似的,一溜煙就跑進去了。 他斟了兩杯酒,一杯推到洛晚書跟前。 喝了很多酒之后,景祁面帶微醺,眼神已經不再清明。 晚書從前是我的錯。有些事,他只有借著酒勁才敢吐露一二。 洛晚書執(zhí)著酒杯的手頓住,而后抬眼看他,面上無波無瀾。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景祁又喝了一杯酒說,我一直一直都沒有對不起你。 我當初中了蠱 我知道。洛晚書打斷了他的話。 景祁一愣:你知道? 洛晚書別開頭,看向窗外枝葉蔥綠的竹,修長的眉微微蹙起。 嗯,我知道我只是,過不去心中的坎。 景祁的手放在桌子上,忍不住抖。相隔一個酒壇子的距離,就是洛晚書的手。 這雙手纖細柔嫩,讓景祁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洛晚書曾經更修長白凈的手痛苦的抓著被子的情形他的喉嚨很干,欲念來的突然而洶涌。 景祁那時被庶弟買通的南疆蠱師下了蠱,迷失心智,做了很多荒唐事,包括欺凌洛晚書。 肆意殘忍的夜晚,心上人眼角的淚一切是那么清晰,且明了,長久的存在于他的記憶中,讓他愧疚難安,心疼難抑。 對不起。景祁聲音干澀的說。 洛晚書斂著眉眼看向杯中的清酒,想起剛剛景祁說他為了這酒半夜蹲在酒館的事。 下次別去給我買酒了。 景祁愣愣地看著洛晚書,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指骨捏得緊,泛著白。 洛晚書說什么就是什么,景祁點了點頭:好。 我這副身子雖然一直養(yǎng)著,但到底先天體虛,不宜過多飲酒。洛晚書沉默半晌后,和他解釋。 景祁一愣,連忙問他:最近可是有不舒服? 洛晚書:有一點。 景祁急了,向前一把抓住了洛晚書的手:哪里不舒服?頭疼?胃疼?還是 洛晚書手一抖,腦中不可遏制地回想起了以前紅帳里景祁兇殘索取的場景,疼痛和害怕從心底悄然升起,他壓住心底的情緒,不動聲色地抽出手。 沒有,只是感覺狀態(tài)不如以前。 景祁手上落空,心抽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