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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見自己看不見自己,梁涼默念著給自己打氣。 但蹲在地面的男人早從玻璃電梯瞥到她的倒影,他緩慢地轉(zhuǎn)過頭朝著她,四目相對,梁涼怔怔地看著那絕對不會錯認的臉,眉毛里紅色的小痣詭異地若隱若現(xiàn)。 吳燕夏眉毛一動。 梁涼終于勇敢地做了上次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她第一時間就用手牢牢地擋住自己的臉。 走廊里除了宴會廳隱約傳來的音樂,寂靜無聲。 吳燕夏相當無語地望著那掩面的LO娘,努力把他上次見到靈動卻纏人的小女人和眼前笨拙畏縮、充滿小家子氣小女仆形象再度合一。 ……她本質(zhì)上是弱智吧? 也就在剛剛宴會上,魏奎隔著那么多人死命地瞪視他,再用口型無聲地威脅他。而眼前這小美人九成九是同樣品種的弱智,怪不得總愛跟在魏奎后面。 他盯著她那個標志性的蓬蓬裙擺,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守護金牛座的是代表愛與美的維納斯,因此這星座的人窮盡一生都在追求某種美感。但很多相位不好的金牛座也在花費一生掩飾它對愛與美的癡狂,金牛座同樣是粉刷太平的高手,當她不喜歡或者討厭一個人并不會流露出明顯的厭惡,只會徹底的忽視他而當對方不存在?!?/br> 這人的聲音好像有魔力,而他的話就……是在精準形容他和她的關(guān)系。 不知覺間,梁涼已經(jīng)把手放下,再次對上他淺色的瞳孔,他很淡地微笑起來。 這一次,吳燕夏顯然記得她是誰:“哈哈,看來你的金牛元素很重嘛?!?/br> 對方這么平靜地評價一句,但也沒有過多嘲笑,那態(tài)度是完全不介意她洪水猛獸地躲著自己。 梁涼臉唰地一下子慚愧地紅了,她訥訥地說:“夏大仙,您好。” 他笑了兩聲,平靜地回過頭去。 吳燕夏的真實性格和魏奎一樣是有點浪蕩的,但他確實也不是一個特別愛搭理人的主,除非是認識的,熟悉的、感興趣的人。 眼前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女孩顯然不在這個范圍內(nèi),他不如何在意她怎么對待自己。 這時候,背后的LO娘以自知做錯了事的口吻,結(jié)巴地主動解釋了她今晚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又主動找話題聊。 “大仙你也在啊?!?/br> “對,我今晚受邀請來這里參加宴席?!彼故悄托牡鼗卮鹆恕?/br> “坦克這幾天在你家還好嗎?” “那條蠢狗每天搶著吃飯已經(jīng)快把蛇皮撐開了。丑話說在前頭,它撐死了可不是我的錯。” “……那神燈還好呢?” “依舊不會用脊椎類身體的四肢,但我買了個水槍每天嗞它,它現(xiàn)在能晃悠著站起來躲了?!?/br> 尷聊到此為止,梁涼一時也無話。 她看著吳燕夏的背影,想轉(zhuǎn)身默默走掉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因為突然間,梁涼不太想跑走了。這占星師像愛麗絲夢游奇境里的笑貓,身上存在一種隱藏很深的魅力,和他說幾句話就忍不住要打開話匣子。 梁涼再盯著他的后腦勺,終于大膽地問:“那個,你坐在這里干什么呀?” 他也是學(xué)著德勤山人在入定嗎?還是舉行什么神秘宗教儀式?他剛才說她是金牛座是純猜出來的還是故弄玄虛?魏奎不是說今晚是金融宴會嗎,請占星師來干什么? 啊啊啊啊真的是好好奇! 吳燕夏同樣牢牢記得,這鼠膽LO娘具備一種魔音灌耳的糾纏能力。 他再轉(zhuǎn)頭,很匪夷所思地盯了她好一會。每當別人在他面前強撐自大、問不合適的問題,吳燕夏都這么鎮(zhèn)定高深地用眼神盯回去,可惜梁涼這次居然沒有被嚇走,反而大睜著那雙晶瑩的眼睛坦率地回視他。 她現(xiàn)在倒是不怕自己了,但剛剛怎么不見她這么落落大方的走過來呢? 梁涼甚至又往前一步,她小心地問:“你在干什么呀?” 吳燕夏終于無奈地解釋:“……哦,我耳機掉進電梯縫里去了。” 貴賓宴會廳旁的玻璃電梯更多有觀光功能,狹窄到只能推一個輪椅進去,倒也沒幾個人去用它。 但巧了,占星師本人就是那種能少走幾步路就絕不想多動,且非得坐電梯才肯下樓的懶蛋。 他提前從會場溜走準備回家,邁進距離宴會廳最近的小電梯時正從褲兜里掏東西,結(jié)果脫手把耳機掉進門和電梯間的縫隙里。 梁涼聞言也往那個五厘米左右的縫隙看了看,玻璃電梯的鋼筋線果然正掛著一個白色線裝耳機線。掉的位置并不深,半米左右,但怎么取出來也是個問題。 吳燕夏不知道從哪里撅來一根樹枝——實際上是從宴會廳門口的花籃上偷偷摘的一根梅花,他剛剛正趴在這里,試圖用花枝把耳機勾出來…… 吳燕夏說到這里時一滯呼吸,因為梁涼甜美的五官無意識地正朝著自己靠近。 她已經(jīng)走到他旁邊蹲下,甚至還舉起手機顫顫巍巍地向電梯縫隙照了照。 ……這傻LO娘添什么亂呢? “你可別再把你的手機也掉到里面?!彼麩o奈提醒她。 梁涼沉默把手機轉(zhuǎn)過來,后背貼著足矣把一根手指套進去的指環(huán)。身為資深手殘黨,她確實摔壞三四次手機屏幕,這是特意買的這種防滑手機套。 吳燕夏多看了幾眼,目光中閃過一絲羨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