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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時琦已經(jīng)很久沒抽煙了,當時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母親二話不說和父親辦了離婚手續(xù),她跟著時嫻云回到南方。在那小鎮(zhèn)上,上初三,同桌的女孩是個小太妹。時琦和她同桌一個月,一句話都沒說過,兩人互看對方不順眼,暗自較著勁兒。 直到某天,課間cao的時間,時琦不想下去。 跑到教學樓的頂層,當時魏小夜正背靠著圍欄,抽著煙,姿勢嫻熟,卻又有點說不出的酷勁,時琦走到她身邊。 魏小夜吐出一口煙圈,沖她笑了下,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來一支嗎?” 就是那個時候,時琦學會了抽煙,起初會被嗆著流眼淚,后來慢慢的,就習慣了,架勢擺的十足,一副老煙槍。那一陣子,她常常和魏小夜躲到天臺抽煙,兩人從一開始的互看不對眼,到最后成了無話不說的好閨蜜,這么多年來也一直聯(lián)系著。 剛回到南方的那一陣子,時琦過得很不好。畢竟當時母親嫁給于前志的時候,很是風光。鄰里人,都說時家的那姑娘真好命,嫁了個好人家。如今離了婚,灰頭土臉地回來,自然免不了閑言碎語。 時琦當時年紀小,聽到這些話,心里又氣但又怕讓母親知道了傷心,就靠著抽煙來發(fā)泄。 她恨于前志,一直以來都是。 周慕深今天開了一天的會,眉眼間透著幾分倦色,聲音都有些啞。 恰逢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周慕深一手握著方向盤,搖下車窗,眸光看向窗外,只是無意間一瞥,他眉頭深深地蹙起。 天邊夜色漸暗,街道兩旁的路燈這個時刻都已經(jīng)亮了起來。 她坐在馬路牙子上,頭頂便是一盞路燈。她此刻身上穿著灰色的連帽衫,外頭罩了一件單薄的黑色風衣。整個人籠罩在一圈暈色的光線下,身子小小的一團,看起來有些落寞。指縫間夾著一根煙,腳邊擱著一小袋秋梨。 僅隔著五六米來的距離,周慕深坐在車上,看著她坐在馬路牙子,咬著煙頭,低眸點火,火光照亮她的臉,長睫低垂,眉眼安靜。下一瞬,那張臉便隱沒在黑暗里。 第8章 時琦低著頭,抽著抽著,不知是被煙熏的還是怎么著。忽然覺的眼睛有點酸澀,脹脹的,她抬手揉了下眼,再睜開,只覺眼前有一片陰影。 腳邊有淡淡的墨色影子,時琦仰著臉,周慕深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跟前。 他所站的位置,背著燈光,眸光深深。時琦顯然有些意外,只懵懵然地盯著他。 直到察覺周慕深的視線落到她手指捏著煙頭上,時琦才恍然,捏著煙的那只手往身后縮了縮。周慕深將她這個小動作看在眼里,輕咳一聲:“走吧,我送你回去?!?/br> 時琦站在原地,仍然沒有挪動腳步。 周慕深發(fā)覺人沒跟上來,回頭看她:“嗯?“ 時琦抿抿唇:“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br> 周慕深沒開口,只靜靜看著她,時琦忽然就有些心虛,眼神閃躲,手指尖無意碰到煙頭,時琦被燙的輕嘶一聲。 周慕深抬步走回來,指腹堪堪擦過她的手背。時琦身子一僵,低眸看去,就見他的手指碰到她捏著煙嘴的手指。她指尖一松,他便接過了她手里還燃著的半截煙,他將煙頭扔到邊上的垃圾桶里,聲音依舊不見絲毫波瀾:“我送你回去?!?/br> 時琦抬眼看他,視線相觸,他面上沒什么表情,但時琦能從他的眉眼間看出些許的倦意。她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坐上車。 時琦想起那天半島飯店的事,她一直找不到時間跟他道謝了,眼下倒不失是一個好機會:“慕深哥,那天的事,謝謝你?!?/br> 周慕深似想起了什么,偏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這會兒不叫我周先生了?” 時琦轉(zhuǎn)過臉看他,周慕深的眉眼蘊著淡淡的笑意:“你來B市的事兒,于叔知不知道?” 時琦默不作聲,神情帶了絲抵觸,周慕深看出來了,話鋒一轉(zhuǎn):“晚飯吃過了沒?” 時琦如實回答:“還沒。“ 周慕深打轉(zhuǎn)方向盤:“先找個地兒,吃飯“ 他的語氣似在詢問,然而神情卻不容置疑,時琦看了看他,默默地點了點頭。 車子停在一處古色古香的房屋處,時琦抬頭看了眼那緊閉的朱色大門,心里疑惑,但還是跟在周慕深身后走了進去。 里頭倒是別有一番洞天,古色古香,似是到了江南水鄉(xiāng),復廊,水榭,挺古樸幽雅的一處地兒。 周慕深在一間屋前站定,抬手推開門,吱呀一聲響,布簾子后頭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面慈目善:“慕深,這會怎么過來了?“ 周慕深說:“今兒突然嘴饞,想嘗嘗秋嬸的手藝?!?/br> 一向沉穩(wěn)持重的他,此刻難流露出幾分孩子氣,時琦不由多看了幾眼。 秋嬸笑瞇瞇的:“前腳沈二和喬三兒剛走呢,你就來了?!罢f罷,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時琦,”這位姑娘是?“ 周慕深輕描淡寫:“時琦,這位是秋嬸“ 時琦向老人家問了聲好,秋嬸也不是八卦的人,引了兩人到樓上的一間包廂,便下樓準備飯菜去了。 周慕深提起紫砂壺,給時琦斟了一杯茶:“這地兒,平常不招外人,就我們這些人知道。” 時琦捏著茶杯:“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