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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司里和其他部門成立聯(lián)合調(diào)研組,赴C市開展了有關工程建設領域招標的調(diào)研工作。當時,楊博鈺仗著家里勢力大,利用不正當手段吃了政府的一個招標項目工程。 周慕深恰好也在那個調(diào)研組里,而這事之所以會被捅破簍子,全因有人寫了封檢舉信送到周慕深手里,自然到最后,楊博鈺賠了夫人又折兵。 也正是因為這事兒,楊博鈺對周慕深一直記恨在心。 三人說了幾句,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周慕深倒了杯酒,看了眼沈二:”長眉在那邊得待多久?“ 沈既遇抬手揉下眉頭:“三年吧?!?/br> 周慕深微微點頭,也不過問太多,畢竟是兩人之間的事,不好插手太多 。 時琦晚上夜班,去病房里查完房出來,剛回到值班室,喝了口水的功夫。 曾倩就跑來:“吃不吃宵夜?” 時琦擰上蓋子:“說罷,你想吃啥?” 曾倩笑嘻嘻捧著手機:“諾,這家。” 兩人討論了會兒,下了單。 曾倩拉了把椅子,跟時琦瞎嘮嗑,邊玩手機邊道:“這些道貌岸然的文人!” 時琦正寫著病歷,聞言,睨她一眼:“又看什么呢?” “一高校的教授貪污事兒?!?/br> 時琦隨口問:“哪個學校?” “B大。” 時琦一怔,這不是周慕深的母校嗎?她來了興致:“我看看?!?/br> 曾倩遞給她。 時琦看了幾眼,無意間瞥到底下的評論,她神情微變,曾倩察覺湊過身來:“怎么?唉,這誰啊,這年頭說話都不要負責的嗎,這和周司能有什么關系?” 曾倩邊說邊打量時琦,見她起身,走到窗前打電話。 時琦手指劃著玻璃,聽著那端單調(diào)的聲音。 許久,電話才被接通,男人清冽的聲音響起:“時琦?” 時琦抿抿唇,克制著情緒:“周慕深?你是不是有些事兒沒告訴我?” 周慕深一怔,擰亮臺燈,他在沙發(fā)上坐下,不以為意笑了笑:“誰告訴你的?” 周五晚,時琦和周慕深前往C市,去看望兩位老人家,周慕深的外公外婆。時琦和周慕深這婚結的匆忙,兩位老人也沒見過時琦,除了在電話里聊過幾句外。 恰好周慕深出了這檔子事兒,停職休息半個月,也能乘此機會帶時琦去看看。 車子停在一處朱紅大門外,時琦跟著周慕深下車。 何老夫人在院子里,聽到門口的引擎聲,老人家走出來。 “外婆?!?/br> 時琦也跟著周慕深喊了聲,老人家慈愛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時琦吧,長得可真漂亮?!?/br> 老人家拉著時琦往院內(nèi)走,周慕深將行李擱在客廳,逡巡一圈,并未看到何老爺子:“外公呢?” “在書房呢?!?/br> 說罷,老人家沖周慕深打了個眼色兒,拍了拍他的胳膊:“上去吧?!?/br> 周慕深將行李擱到自己的房里,便去書房。 站在書房門前,他抬手敲了敲,里頭傳來一道蒼厚的聲音:“進來?!?/br> 中氣十足,看來老人家身子骨還硬朗。 書房里,光線薄暗,只花梨木的桌上點著一盞臺燈,照亮桌前一隅。 何老爺子也沒看他一眼,眼睛落在毛邊紙上,運腕揮毫。 周慕深自行走到桌前,那毛邊紙上赫然八個字。 澹泊之守鎮(zhèn)定之cao。 是虞體,字體圓融含蓄,尖處不削,圓處不勻。 何老爺子的這個八個大字,別有一番意思。 周慕深何嘗不懂,這是何老爺子借機開導他,老爺子停了筆,拿過邊上卷好的白色熱毛巾擦手,淡淡道:”來了呀?!?/br> 爺孫兩也沒提起那檔子亂七八糟的事兒,只撿平常的話聊了幾句。 時琦和何老夫人在廚房忙碌著,何老夫人打算給兩人下點面條當宵夜。 時琦在一旁打下手,何老夫人道:“都餓了吧?” 時琦洗著白菜葉子,笑道:“有點。” 何老夫人打著雞蛋:“堯青那丫頭回來了沒?” “回來了?!?/br> “這瘋丫頭,成天在外頭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領個人回家。” 時琦想起喬之謹:“應該快了吧。” “怎么,這丫頭交男朋友了?” 時琦咬唇,心想總不能告訴老太太說堯青看上了喬之謹,如果老太太再追問喬之謹?shù)膫€人情況呢。她正為難之際,周慕深卻適宜地走進廚房,才打斷了這個茬。 兩人吃完面條,回到房間。 這房間有一處陽臺,外頭擱著原木桌子,一把竹搖椅,角落處擱著幾盆綠色植被。 時琦洗完澡,拿了本書,躺在竹搖椅上,腳尖輕點地面,再松開,搖椅晃晃悠悠,自得其樂。 夜風輕拂,透著幾分涼意。 周慕深回到房間時,就見落地窗開著。 那姑娘穿著件吊帶睡裙,盤腿坐在搖椅上,玩兒著手機。 時琦聽見身后的動靜,扭頭沖他道,開心的像個孩子:“這里挺涼爽的?!?/br> 周慕深知道這姑娘的習性,喜冷卻不喜熱。兩人同床共枕這個把月,她總要將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到最低,睡覺毛病又多,總會發(fā)幾次低燒。 這么一來二回,周慕深每到半夜都會將空凋溫度調(diào)高,然而她對溫度總有奇特的敏銳感,總是大半夜踹他醒來,雄赳赳氣昂昂指派他調(diào)低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