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擁抱
最后從中軍大帳出來的時候,王曦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擺擺手讓南燭停下,她回頭問衛(wèi)韶道:“對了三舅,曜表哥呢?怎么沒看見他?” 跟著送他們出來的衛(wèi)韶道:“你表哥他今天正好去后方押運糧草去了,等他晚點回來后我讓他去看你?!?/br> 王曦嫵點了點頭,卻仍舊接著問道:“那表哥身體可還好?”之前在離國的時候,她在燕東君口中聽到不少曜表哥的消息,如此上戰(zhàn)場的頻率,也不知道曜表哥有沒有事。 衛(wèi)韶笑了笑,跟著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阿曜沒事,都說了晚點讓他去看你,你到時候自己看看他不就好了嗎?” 王曦嫵于是羞赧一笑,總算是沒有再問,任由南燭繼續(xù)推著她,和王珣一道走了。 前面引路的是賀龍。兩人才剛回到這邊,再加上她的腿傷還沒好,所以打算在這邊住上兩天再出發(fā)。而衛(wèi)靖和衛(wèi)韶都不放心讓她住到營地外面去,干脆就讓人收拾出了兩個空的營帳給他們住。 走到特意給兄妹兩騰出來的營帳外,賀龍倒是沒有繼續(xù)把他們送進去,“珣公子,七姑娘,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話只管來找我,我現(xiàn)在先回去將軍那邊了?!?/br> 王珣對著他微微點頭,“賀叔盡管忙您的吧?!?/br> 賀龍于是走了,王珣則是和南燭一道推著王曦嫵進了帳篷。 帳篷里面明顯是精心收拾過的,床上的被褥什么的看上去都還挺干凈,由此可見三舅他們一定吩咐過。和其他帳篷一樣里面也有四張床位,王珣想了想道:“我還是和你住一起吧,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南燭一個人照顧你還挺不方便的?!?/br> 王曦嫵當然不會有什么異議。之前她和白子墨、南燭三人剛混進營地的時候還不是三人同住,條件比眼下還差。那時候她都沒有得什么,現(xiàn)在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了。 “南燭,你先去冥火大哥那邊幫我把云麓帶過來吧,我擔(dān)心它沒人看著亂來?!笨傆X得身邊少了什么的王曦嫵總算是想起了被自己丟下的小狼崽子。 之前她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為了避免小家伙在新的環(huán)境中到處亂跑,干脆就把它交給了冥火看管,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南燭聽命去了,剩下王珣則是推著她走到床榻邊,柔聲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二哥抱你上去?” 王曦嫵笑著搖了搖頭,“這一路上的我都在休息,哪里有這么多覺可以睡的?” “可是我看你臉色不大好的樣子?!?/br> “真的不用?!蓖蹶貗呈?,片刻后卻又皺眉道:“反倒是二哥你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這一路上的,我看你都沒怎么好好休息?!?/br> 大概是因為經(jīng)歷過她失蹤這么長時間加上受傷一事,二哥對她的態(tài)度就愈發(fā)溫和了起來,原本那不著調(diào)的做派都收起來了,凡是和她有關(guān)的事情都格外上心。反倒是自己的事情都不怎么注意了,眼眶下面有著很明顯的青影,讓她忍不住有點心疼。 對于meimei的這種關(guān)心,王二哥笑著應(yīng)了,轉(zhuǎn)口卻說要去給她弄點吃的,王曦嫵攔不住他,也就隨他去了。只不過就在王珣走出營帳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聞訊而來的白子墨。 兩人剛巧打了個照面。 王珣一愣,“小白醫(yī)師?” “二公子?!卑鬃幽珜χc了點頭,“我聽說姑娘回來了,來看看她?!?/br> “恩?!蓖醌憫?yīng)聲,跟著反應(yīng)過來,“你來的正好,阿嫵腿上受了傷,你幫她看一下先,我去弄點吃的來。”說完也不等白子墨回話,徑直就走了,很明顯一副相信他的樣子。 白子墨也不矜持,跟著就進了帳篷。 營帳中的王曦嫵早就聽到兩人的對話了,此時見到他進來也不奇怪,對著他微微一笑招呼道:“白大哥?!?/br> 此時的白子墨看上去卻不像之前那般溫和,反而難得的有點嚴肅,即便是聽到王曦嫵的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走到她身前蹲下。 “傷的哪里?” 面對這個問題的王曦嫵卻有點遲疑,停頓了幾息后才答道:“左腿的腿根?!?/br> 如此隱私的部位,自然不好宣諸于外人之口,難怪她之前似乎是有點為難的樣子。白子墨心中暗自想著,耳根子后卻也忍不住紅了一紅,跟著卻起身道:“那你伸手,我?guī)湍惆岩幌旅}。” 王曦嫵從善如流地把手伸出來讓他把了,片刻后白子墨才收回搭在她右手脈搏上的手指道:“還行,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氣血稍微有點虛,到時候補一補就好。”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補充道:“至于你腿上的傷,晚點等南燭過來了,我讓她幫著看一下吧?!?/br> “知道了。”點了點頭的王曦嫵乖巧地應(yīng)了,繼而又問道:“白大哥,那晚沖出來的時候你沒事吧?”當時火勢一起,他們就都一起沖了出來,一開始她的注意力還能勉強放在三舅身上一些,到后來自顧不暇,也不知道白大哥怎么樣了。 下意識想起了自己腰間的傷口,白子墨卻搖了搖頭,“我沒事?!?/br> “真的?”王曦嫵狐疑,“我怎么聽三舅說你好像受傷了?” 臉上絲毫沒有被拆穿的慌張,白子墨神情不變地道:“真不是什么重傷,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雖然青年的神情極為坦然,但王曦嫵總覺得有那么一絲違和,但他不說,她也不能逼迫他,只能是點了點頭,“那好吧,暫時相信你好了?!?/br> 她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嬌憨,白子墨眼中閃過一抹溫柔之意,明面上卻是扯開了話題,“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情況呢,怎么會突然失蹤的?還有這腿上的傷又是怎么回事?” 王曦嫵于是只好把之前說給三舅他們聽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之所以說是故事,就是因為這其中還蘊含了一部分編造的內(nèi)容,很多和燕東君有關(guān)的內(nèi)容都盡量被她省去??杉幢闶侨绱耍犕晁龜⑹龅陌鬃幽€是不可避免地沉默了下,青年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復(fù)雜之意,只可惜王曦嫵并沒能一下子察覺出來。 “所以說這次姑娘你還算是運氣好的了,以后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盡量不要以身試險了?!弊罱K嘆了口氣的白子墨如是說道。 王曦嫵聞言卻認真點了點頭。她何嘗不是心有余悸呢?當時真的是到了命懸一線的關(guān)頭,要不是裴霽出來,恐怕她是真的見不到疼愛她的家人了。 這樣的結(jié)果,想想她都后怕,果然還是白大哥說到了點子上。 而見到她這幅模樣的白子墨還想說些什么,營帳的簾子卻再一次被掀起,一個青年大步走了進來,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則是被帶進來的風(fēng)。 “阿嫵!” 青年走到王曦嫵面前,甚至沒在意邊上的白子墨,一下子就蹲下身把她抱在了懷里。 王曦嫵頓時有點發(fā)蒙,她兩只手不知所措地放在身側(cè),口中則是喃喃道:“曜表哥……” 進來的青年正是許久不見的衛(wèi)曜。 穿著一身軍裝的衛(wèi)曜身上還帶著些許濕意,似乎是沾染到什么水汽又或者是霧氣的樣子,在這個季節(jié)的溫度中略微有點寒涼。但他的擁抱卻是那么有力,讓王曦嫵覺得緊繃的同時也心中也有些震動。 “表哥……”她又輕輕念了兩聲。 “還好你沒事,還好回來了,我差點以為你回不來……”衛(wèi)曜的聲音帶著點難以察覺的哽咽,他把頭緊緊地埋在王曦嫵脖子邊,吐出來的熱氣正好噴薄在她頸側(cè)的肌膚上,讓她頓時覺得有些敏感。 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王曦嫵還是輕輕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背,“我這不是回來了?表哥你別難過了?!币贿呎f著,她一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之前還是三舅安慰她,現(xiàn)在一轉(zhuǎn)眼的時間就變成她安慰曜表哥了。不過表哥這么擔(dān)心她,倒是讓她挺說不出來什么感覺的。 有點感動,但又覺得有點奇怪。 也幸好衛(wèi)曜并沒有抱著她太久,雙臂的力道驟然間收縮了一下后,他就緩緩地松開了王曦嫵,然后才是上上下下打量她,“我聽父親說你受傷了,怎么樣?傷的嚴重嗎?” 無奈地看了眼在邊上站著看不出神情的白子墨,王曦嫵苦笑道:“真的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向來溫和的衛(wèi)曜卻瞪她,“都坐在輪椅上了,這還叫好好的嗎?”他一回來就聽父親說阿嫵受傷了,而且還親眼看到她坐著輪椅的樣子,心里那份沉重根本就說不出來。 要是他當時在父親營帳中就好了,這樣阿嫵也不會受傷,更遑論之后失蹤這一段時間了。 他之前聽父親說了,阿嫵失蹤的這段時間都是在離國皇帝的身邊,難道是燕東君對阿嫵有什么想法?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的衛(wèi)曜就不由得皺了皺眉。 而一旁的白子墨則是看著兩人互動的情形,片刻后又悄然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他一個外人似乎并不適合繼續(xù)呆在這里,還是不要徒惹人家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