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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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書房中,男人挺直的身形就如同是一道長槍,冰冷卻又難掩鋒芒。 裴東流看著這樣的兒子,眼中光芒幾番明滅,最終還是嘆道:“既然你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那可能隨之而來的后果你想好了要怎么承擔(dān)嗎?” 聽出父親有松口的意思,裴霽原本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也有所軟化,他看著父親,沉默了一會兒后開口,卻是不答反問:“父親可看得明白如今的局面?” 裴東流放在桌上的食指倏地抬起,然后又僵住。 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這個動作,裴霽繼續(xù)說道:“蕭家在朝廷中的根基漸深,晉王成為太子的呼聲也越高,晉王勢大,陛下于是便拉出一個楚王來制衡他,只是沒能得到預(yù)期中的效果,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平王?!?/br> “雖然不知道平王是怎么和衛(wèi)家交好的,但既然衛(wèi)離離嫁給了他,只要平王表現(xiàn)好些,衛(wèi)家總是要給他幾分助力的,所以他在某種程度上也同樣是用來削弱晉王影響力的?!?/br> “一個楚王,一個平王,還有之前發(fā)生在秋山宴上的事情。雖然最后查出來丹陽公主的藥是蕭嫣然買通人下的,但御宴上的東西有這么容易被動手腳的話,那如今皇位上的那個位置早坐的不是陛下了。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最終只能說明一件事!” 他極少一次性說出這么長一段話來,如今說完這些話,卻仍然沒有停下,而是直直地看著裴東流,語氣擲地有聲,“那就是,陛下如今的心腹大患已經(jīng)不是王謝幾家,而是蕭家!蕭家必然是有什么地方觸怒了陛下,所以陛下才會想辦法懲治他們!” 沉默。 聽到他這番話的裴東流并沒有第一時間發(fā)話,而是靜靜地垂眸思索。只是那原本僵住的食指在僵硬了半晌后終于輕輕落下,“你說的對?!迸釚|流抬頭,“之前確實(shí)是我疏忽了。既如此,阿霽你就去做的,自己注意好分寸便是?!?/br>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眼神中也同樣帶著欣然,“要是有什問題,只管來找我,為父雖然年紀(jì)大了,但再為你撐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br> “父親,”裴霽皺眉,“您還年輕?!?/br> 裴東流擺了擺手笑,“不,我已經(jīng)老了,裴家的將來就交給你了。”他看著裴霽,神情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托付著什么,“你大哥我知道他,心胸太狹隘,但卻自視甚高,可礙于你母親的關(guān)系,將來裴府我總是要交給他的。如今你能走上屬于自己的道路,為父很高興,也希望裴家能夠在你手上繼續(xù)傳承下去,將來都靠你了?!?/br> “父親……”心性沉穩(wěn)如裴霽,此時也忍不住有些動容,他看著裴東流的目光中帶著激動,卻沒有多余的話說出來。 “好了?!迸釚|流微微一笑,“既然如今你和王家姑娘的婚事定下來了,這件事情就這么著吧,我會讓你母親給你準(zhǔn)備好大婚要用的東西,聘禮什么的你都不用擔(dān)心?!?/br> 裴霽點(diǎn)了點(diǎn)頭,“多謝父親?!?/br> 裴東流笑,“謝什么?都是一家人?!闭f完又道:“中午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就留在府里用飯吧?” 裴霽略一遲疑,“好。” ———————————————————————————— 外界的震動同樣傳到了楚王府中。 震怒之下的楚王殿下接連處置了兩個正好辦事不小心的下人,以借此發(fā)泄心中的怒火。他不明白為什么父皇會把王曦嫵賜婚給裴霽,明明自己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甚至自己之前還隱隱在父皇面前提起過自己心儀瑯琊王氏之女一事,結(jié)果卻是這樣。 除卻這點(diǎn)也就算了,畢竟他也沒見過王曦嫵,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子,但姜昱又是怎么回事?!平白無故地又封了一個平王,雖然他知道父皇的用意,但他還是不能接受,畢竟他不是姜煦,地位和影響力都還沒有像三哥那么高、那么大,姜昱的出現(xiàn)勢必要對自己造成一定沖擊。 楚王殿下的臉色陰沉著,而站在他面前的幾位幕僚神情卻要緩和不少,其中李曦開口道:“殿下,其實(shí)這件事情對您來說是好事呀!” 姜戎眼神陰鶩地看他,“好事?” 李曦上前一步,“殿下,陛下后兩道旨意,無非就是為了挾制晉王的力量,由此可見陛下對晉王的不滿。如今雖然王姑娘被賜婚給了裴霽,但倘若您能同裴將軍交好,那豈不是可以把王家一同帶到您身后來?!?/br> 和李曦一樣受楚王重視的幕僚趙鈺也同樣附和,“殿下,應(yīng)鶴兄之言有理。之前裴將軍就很受陛下重用,如今這道旨意一下,一定會有更多人想要拉攏他,咱們要盡快下手,搶先一步把裴將軍裴霽拉到我們的陣營中來?!?/br> 被兩人相勸的姜戎也總算是冷靜下來了,聽到幕僚之言的他沉思片刻,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緊跟著卻又問道:“那姜昱呢?姜昱那家伙要怎么辦?” 李曦答道:“等,先等等看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摸清楚他的心思,到時候再動手也不遲?!?/br> 眼中寒光一閃,姜戎點(diǎn)頭,“就依你們所言?!?/br> ———————————————————————————————— 建安中風(fēng)起云涌,少部分人在未雨綢繆,多數(shù)人則在看好戲。只是戲演得熱鬧,他們卻看不清里頭到底有什么名堂,能看清的不說,心里頭卻各有各的心思。 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又把窗欞給收了起來,闔上窗子,沉檀扭頭看向王曦嫵,“姑娘,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呢?!?/br> “是嗎?”坐在軟榻上翻書的王曦嫵懶懶抬眸。 “估摸著是,眼下外頭都起風(fēng)了。”沉檀一邊說著,一邊則是走回床邊幫她把蠟燭給點(diǎn)上,“天色暗了,姑娘您小心眼睛?!?/br> 王曦嫵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又垂眸繼續(xù)看書。 如豆的燭火慢悠悠地亮起來,微光映照在同樣泛黃的書頁上,襯得她的十指格外白皙纖細(xì)。 只是才看了兩個字,她的眼神卻又渙散了起來,那副出神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認(rèn)真看書的樣子。 見到姑娘這幅神情的沉檀無聲嘆息。她不知道上午燕公子和姑娘說了些什么,但自從燕公子離開之后,姑娘就一直不在狀態(tài),整個人看上去心情不好。 難不成姑娘和燕公子吵架了? 應(yīng)該不會吧? 燕公子雖然為人恣肆了些,但她看得出來,他對姑娘是真心的,平??偸切χ?,也不見他生姑娘的氣。 難道是因?yàn)榇舜伪菹沦n婚一事? 沉檀皺眉。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這并不能怪姑娘?。」媚飳ε釋④姷膽B(tài)度她們幾個伺候姑娘的都看在眼里,這樁婚事分明是裴將軍一廂情愿,和姑娘完全沒有關(guān)系。燕公子要是為了這事而生姑娘的氣的話,那她對這位離國皇帝的評價就要下降好幾分了。 她這邊胡亂思想著,那邊的青蓋就毫無覺察地開了口:“說起來燕公子是什么時候走的?他晚上還來用晚膳嗎?” 一邊正把箱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往柜子里頭放,青蓋隨口說了這么一句后就抬頭繼續(xù)問王曦嫵,“姑娘,燕公子同您說了嗎?” 此言一出,不僅是沉檀,就連皎碧都是臉色微變,正好站在她邊上的紅綃輕輕拉了她一把,然后又用眼神瞪了她一眼。 青蓋也是神經(jīng)粗的!她就沒察覺到姑娘此刻心情不好嗎? 被紅綃拉了一下的青蓋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紅綃姐你拉我干嘛?” 紅綃:“……”算了,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拯救青蓋了。 而察覺到幾個丫頭動靜的王曦嫵總算是抬頭,狹長的眼眸中滿是平靜。她勾了勾唇角,不帶任何笑意的,“別管他了,晚膳我們自己用就好了?!?/br> 得到這個回答的青蓋頓時愣了一下,看著姑娘的神情,她總算是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姑娘情緒不對。 不會是和燕公子鬧別扭了吧? 瞪大了眼睛迅速看了紅綃一眼。 紅綃無奈看她,就是你想的那樣! 青蓋:“……”所以她剛才不小心就戳到了姑娘的傷心處了嗎? 心情瞬間有些上下,用愧疚的目光小心翼翼看了姑娘一眼,卻見到姑娘垂首看書的模樣,她頓時更加忐忑了。 忐忑過后便是嘆息。 如今這局面,姑娘到底是該跟哪個,燕公子亦或是裴將軍?她已經(jīng)無從猜測了。 王曦嫵聽到了青蓋的那聲嘆息,她的眼眸頓時變得迷惘了起來,其中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生氣,那是在氣男人就這么走掉的事實(shí)。 幾個丫頭想的事情她清楚,只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向她們解釋。畢竟她和裴霽的事情,除了無法向燕東君開口之外,也同樣無法被沉檀她們所理解。她能理解燕東君想要知道自己和裴霽之間關(guān)系的心,但卻不喜歡他就這么默不作聲地扭頭就走。 一句話不說是什么意思? 難道那家伙就這樣打算放棄自己了嗎? 雖然知道以燕東君的性格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此刻的王曦嫵就是忍不住有這樣的念頭。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對燕東君的倚賴已經(jīng)逐漸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