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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前那件事情確實讓他更加死心塌地地跟著老太爺,因為老太爺幫他女兒報了仇。 而他, 很愛很愛自己的女兒。 可是他沒想到,在女兒失蹤的十年后,已經被宣判死亡的女兒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跟他說,他敬佩效忠的那個人,就是迫害他女兒的那個人。 怎么可能? 當他是三歲嗎? 管家愕然甩開夏燦,抬頭看向阮軟,惡狠狠地逼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對不對?是你們查了我的過去,所以才特意找來一個跟我女兒很像的人來騙我是不是?就是為了里間我跟老太爺?” 阮軟站在門口沒動,聽到管家的話,用一種悲哀且同情的眼神看著他,沒有說話。 阮軟但凡是說一句話,一個字,管家都可以告訴自己她是在狡辯,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阮軟沒說話。 她看著他,就仿佛是在看一個笑話,看一個荒誕的鬧劇。 她已經同態(tài)度說明了一切。 她同情他。 為什么同情他? 這只是一個謊言,是一個騙局,她為什么要同情他? 管家一把將夏燦推開,猛然往寵物店內沖去:“不可能,你說你有孩子了?你的孩子呢?!你們都是騙我的,我要帶你去做DNA鑒定——” 他話還沒說完,樓上睡覺的夏童童被吵醒了,他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懵懵懂懂地從樓梯上下來,目光正好與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事實的管家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寵物店內安靜了。 管家愣愣看著夏童童,記憶猛然被拉到了幾十年前。 面前的夏童童……跟他妻子小時候一模一樣。 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睛中的神采……那是只有有血源關系的人才會有的相似。 “爸爸!”身后響起夏燦帶著哭腔的聲音:“你還要騙自己到什么時候?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手臂上的胎記,還有腿上的傷疤,那是你八歲帶我出去玩,我從游樂園的秋千上掉下來磕到的,你看到這些,還將覺得我是假的嗎?別人可以仿造一個類似的模樣,難道連這些小細節(jié)都可以模仿嗎?” “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阮丁森一個人才是真的?!”夏燦哭著問道:“你到底是為什么一定要跟在那個殺人魔身邊??!” 管家剛才的抗拒跟抵觸全都隱沒了,他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聲聲質問著,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這時,阮軟走到了夏童童身邊,對著還懵懂的他低聲道:“你mama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童童聽話,到樓上去好嗎?” 這些話,不應該講給孩子聽。 夏童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夏燦,夏燦雖然悲傷,卻還是強忍著沖夏童童點了點頭。 夏童童猶豫了,而這時,旁邊金教授的女兒也走了過來,將小兔子放在了他懷中,道:“哥哥,我們上樓去吧?!?/br> 然后硬拉著夏童童離開了。 兩個孩子走后,阮軟才將目光轉到管家身上,她看著這個人,覺得他又可恨又好笑,所有情緒堆結在一起,反而淡然了。 阮軟輕聲道:“你們是要在門口談,還是要進來說?夏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可能不太方便外面的人聽到?!?/br> 直到現在,阮軟才知道管家姓夏,他一般出門都是帶著很多保鏢的,現在都從飛行器中探出頭來,看向這邊。 夏管家口口聲聲說自己不相信,說夏燦是阮軟找來的演員,但聽到阮軟這話之后,還是一咬下唇,走到門口,讓那些保鏢都回到自己的飛行器上去,然后關上了毛茸茸寵物店的門。 他的表情仍舊堅持冷漠,但眼神卻動搖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要編造一個什么故事來騙我?!?/br> 他看上去仍舊還終于他的老太爺,但阮軟心中很清楚,這并不是他在負隅頑抗,只是人生最大的信念遭到了沖擊,他不肯接受現實而已。 正是因為知道這是現實,所以才不肯去接受他。 瞧瞧,多么矛盾卻悲傷的存在啊。 五分鐘后,所有人都在寵物店內坐了下來。 即使知道暫時已經安全了,二黃卻仍舊不肯離開阮軟身邊,它硬是擠上了阮軟身邊沙發(fā),將自己的頭放在阮軟的腿上。 阮軟知道它是擔心自己——二黃心中原本有一個心結,那就是被曾經的主人拋棄,而她被阮丁森帶走那天,它恐怕又誕生了第二個心結,這個心結的名字叫它沒有保護好主人。 阮軟明白它的心,便不再拒絕它保護自己的姿態(tài)。 落座之后,夏燦講述了自己這十年的遭遇。 原來她除了是夏管家的女兒之外,還有一個身份,是阮丁森兒子的女朋友。 當年他們的感情很好,阮丁森雖然是個人渣,但他的兒子卻是個好人,他不在意夏燦的身份,一定要娶她為妻。 就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夏燦懷孕了。 然后她就遭到了阮丁森的追殺。 夏燦說起當年的事情,還會落下淚來,她又是懊悔,又是恨自己當年的天真:“我檢查出了懷孕,很快就被阮丁森知道了,當時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就被他從阮家?guī)ё?,用的理由是讓我出門旅游,我就真的相信了……當時他的權勢還沒有今天這么大,不能直接把我殺死,他就把我交給了另外一個星球上一個臭名昭著的研究人類基因的非法醫(yī)生,他以為我會死在那個醫(yī)生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