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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喜道:“是什么東西?然兒別賣關(guān)子?!?/br> 崔然笑瞇瞇地看著孫希,一字一句說:“有次我?guī)eimei去書坊…” “我買了好些佛經(jīng)和養(yǎng)生食譜?!睂O希嚇的趕緊接過話頭。 “是的,meimei說孫家老太太常年禮佛,且愛看養(yǎng)生食補之方,延年益壽。這些書,我們家可不是有很多?有好些還是絕版孤本呢。meimei可有興趣?”崔然語氣真摯,態(tài)度誠懇。 全場只有孫希知道這小子字字暗藏殺機。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如果在眾親長面前被他揭露她偷看市井流氓小說的話,她的下場是什么? 賣油郎獨占花魁,國色天香,碾玉觀音…… 孫希越想,越覺脊背發(fā)涼,無毒不丈夫,說的就是崔然這種人。自己此刻若不順桿兒爬,崔然定不善罷甘休。 “謝謝子期哥哥,祖母現(xiàn)在病著,我也正想找些新鮮的食補配方給祖母進食,希望祖母能夠早日康復?!睂O希一臉期冀,對著崔然福了福道。 寶寶心里苦,內(nèi)心的悲愴和憤恨,只能打落牙齒混血吞。 崔然暗忖小福娃歲數(shù)雖小,倒頗有機變,他摸摸孫希的小發(fā)包,笑得燦爛:“我們家都是兄弟,meimei來,我們必定倒履相迎?!?/br> 盧氏心想孫希才五歲,見外男倒也不打緊,何況借著這個契機,跟定國公府處好關(guān)系,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況且剛才崔夫人也說了,她陪著孫希釣魚,女眷之間走動,更是尋常。 她喜上眉梢:“小公爺太客氣了。希兒是個野丫頭,你們可要多包涵。” 孫希見老娘答應得爽快,心內(nèi)自然明白原因。 只是暗恨崔然欺人太甚,總讓她提心吊膽,如墜懸崖。 她想到以后還要跟他不斷照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前世可是復旦大學的十佳辯手啊,到了這古代,居然輸給一個十歲男娃,屈辱啊屈辱,真是無顏見江東父老! 入鄉(xiāng)隨不了俗,古言文盲,時局文盲,行事明明謹慎,奈何被個小人精盯上,防不勝防,導致被欺辱至此,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奶奶的,老娘接下來一定要奮發(fā)圖強。你家書閣不是對我敞開嗎? 哼,先把你平時所學所看,全部掌握,再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老娘多年應試教育,考場千錘百煉,不信會輸給你! 想老娘一直被你摯肘威脅,不能夠! 老虎不發(fā)威,當老娘是病貓?。?/br> 老娘馳騁商界多年,臨了還能被你這只小鷹啄了眼? 孫希咬緊牙根,暗暗發(fā)誓從今兒個開始,積蓄能量,穩(wěn)扎根基,打入敵人內(nèi)部,看準時機,抓住敵人把柄,爭取絕地反擊。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崔然看小福娃雖低著頭,小圓臉卻鼓鼓的,應是氣的不輕,不禁暗暗好笑! 崔夫人好像很開心,摸了摸孫希頭上的兩個小發(fā)包,對著她笑了又笑。 孫希見這母子倆對她的態(tài)度如此兩極化,心里的疑云,又加了幾朵。 眾人寒暄說笑了一會,都覺時間不早,便各自告辭打道回府。 入夜,凝暉堂。 允良歇在盧氏屋內(nèi),兩夫妻說起白天的事,盧氏抱怨允良過度小心,說定國公府如此大張旗鼓給窮人發(fā)放御寒衣物,也沒見人怎么說她。 允良正色道:“我們家沉寂多年,怎能與他家比?定國公府百年沉浮,現(xiàn)又與陳郡謝氏聯(lián)姻,行事自有章法,我們初來乍到,根基尚淺,怎能隨意出風頭?” 第27章 盧氏攜怒回娘家 盧敏白他一眼,不以為然。 允良頓時怒氣上涌:“圣上雖說下了圣旨讓我履職侍郎吏部,我非科舉出身,原本氣短,京師官場,除了岳父是真心希望咱家好,其他人什么心思,我們一無所知。且不說吏部怎樣,就說我們周邊鄰居,皇城根下,都是有爵官宦之家,你看誰家在那兒擺粥棚支濟窮人,揚自身之名?” “靖海侯、寧新伯,哪家在東京的根基不比我們強?她們尚且只是去福田院善捐,我們逞什么能?” 盧氏被允良的訓話氣得柳眉倒豎,偏又拿不出理據(jù)駁他。 只好狠狠拉過允良的被子,發(fā)脾氣道:“我不過一句,你十句等著我,你別蓋被子了?!?/br> “婦道人家,說不過還耍橫。不蓋就不蓋,我還不在這睡了。”允良氣得跳下床。 今夜,不知哪位姨娘有福! 大周朝定都汴京,又稱東京。 汴京內(nèi)城中扎堆著皇親國戚和權(quán)臣勛貴,忠勇伯做為大周朝開國伯,府邸很靠近皇宮。 盧敏父親盧僧固,祖籍范陽,累官至本朝左丞相,封慶國公。不過這爵位是因入閣為相才封的,往往無法世襲,人死便會爵止。前朝也有功大,子孫得以降等襲爵的。 慶國公府原本是前仁宗朝開國許昌侯的府邸,但許昌侯因參與謀逆被毀券奪爵,府邸自然也被收回內(nèi)府。后又被仁宗賜給龍圖閣大學士呂征,呂征隨后升任參知政事,又因黨爭被貶出任青州知州,宅邸也被朝廷收回。 到了本朝,圣上便將該宅邸賜給了盧僧固。 夜里雖與允良鬧得不愉快,但盧氏為今后融入京城貴婦圈大計,還是決定帶著子女們回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