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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小時候,寧jiejie可是經(jīng)常與我搶吃的,搶穿的,半分不讓的,哪里還會幫我?!” 最后一句,她故意說的抑揚(yáng)頓挫,語氣委屈。 大家聽了,頓時哄堂大笑。 薛氏捧腹道:“縣主別說笑了,侯府還能少了你們的吃穿?!” 寧新伯夫人指著她笑罵道:“你個皮猴,看我不告訴你jiejie!讓她打你一頓……讓你在這兒打趣她,敗壞她名聲!” 一時間氣氛回轉(zhuǎn),孫希忙笑著讓靖海侯太夫人點(diǎn)戲。 秦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憤憤地看著周寧昕,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位置。 周寧斐心下疑惑更甚,但此刻又不好再多問的,只好悶頭吃菜。 孫希那一桌,都是年輕媳婦。 薛氏支著耳朵聽了半天隔壁女孩子們的聊天斗嘴,八卦之心早就被激發(fā)出來了。 她見當(dāng)事人就坐在同桌,便忍不住朝孫泊媳婦荀氏問道:“曉少爺?shù)幕槭?,你知道?nèi)情嗎?” 荀氏搖搖頭,心想這事關(guān)三家顏面,怎好輕易回答,何況今日三家都有人在場。 薛氏臉上rou眼可見的失望,待孫希回來,便一把抓住孫希的胳膊:“縣主,你弟弟孫曉的婚事,你可知你母親的打算?” 孫希心想這薛氏情商忒低,面上卻裝作驚訝:“啊,婚事?” “對啊,你母親沒和你商量過?” 孫希搖搖頭道:“沒有,曉哥兒還小,不著急吧?” 萊國公府的兩位兒媳聞言頓時面面相覷:因?yàn)槠牌鸥齻兲徇^,盧敏有意于九姑娘盧靜嫻,徐氏的嫡幼女,但侯爺卻更傾向于與靖海侯家結(jié)親,看中了她家嫡女秦悅。 薛氏心下不悅,覺得荀氏和孫希,都不給她面子,當(dāng)下撅起嘴,坐在一邊生悶氣。 孫希側(cè)過頭,當(dāng)做沒看見。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隔壁桌的盧敏,心底嘀咕母親辦事真不靠譜,這沒定下的事情,滿京城到處說,到時候豈不傷了三家的情誼? 父親的心思她是知道的,舅舅雖說如今已經(jīng)升了朔方節(jié)度使,但怎么比得上靖海侯?他手下可有十萬雄兵。 母親卻說他家女兒太過驕縱,時常指使曉哥兒干著干那的,她不喜歡。盧靜嫻人如其名,嫻雅斯文,人又長得端莊秀麗,孝順懂禮。 孫希曾私下悄悄問過孫曉可有哪家中意的姑娘? 孫曉垂下頭,似是有些沮喪,只回了句:“怕是父親母親,都不會同意?!?/br> 孫希追問了句:“秦悅和盧靜嫻,你更喜歡哪個?” 孫曉一臉錯愕地看著她:“你難道也要我從這兩人中間選?” 孫希一下被問住了,心里了然,幼弟對這兩人,一個都不喜歡,應(yīng)該是,心中另有所屬。 孫希想起當(dāng)初自己被通知訂婚時候的心情,不禁五味雜陳。沒想到幼弟,也要被動承擔(dān)家族聯(lián)姻。 當(dāng)初,身份貴重如孫寧,也無權(quán)置喙娘家meimei的親事,而如今,自己不過一個永寧伯夫人,又有什么能力去改變父母的心意。 幼弟孫曉,為人并不懦弱,甚至可以說是頗有定見。 但古代講究忠孝節(jié)義,父母的話,子女若不聽從,傳出去,便會為人所不齒。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容子女自己做主的。 私相授受,更是要不得。 所謂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孫曉愛惜心中的女孩,也不會行那私奔之事。 那么留下來給他的路,便只能是父母親的安排。 孫希心下有些悵然,拿起面前的茶盞,一飲而盡。 這一場聚會,表面上,賓主盡歡。 待送了客人出門,崔夫人攜了孫希的手,輕聲道:“跟我回寧禧堂,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又轉(zhuǎn)過頭對周寧楠和秦可卿道:“你們先回房吧。” 兩人朝崔夫人福了福,應(yīng)了聲“是”,周寧楠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秦可卿恭順了一天,巴不得早點(diǎn)回房,聞聽此話,立馬溜了。 婆媳倆一路沿著伽藍(lán)湖漫步,兩邊岸上的楊柳隨風(fēng)浮動,搖曳生姿。 崔夫人年近四十,保養(yǎng)得卻很好,看著最多三十上下,皆她生的國色天香,儀態(tài)萬千,孫希經(jīng)常腹誹:崔毅那么一個脾氣暴躁的粗人,何德何能,竟然能擁有婆婆這樣一個絕色佳人? 且崔毅還不滿足,竟跟唐姨娘那等粗俗之人生了個紈绔子弟崔廷。 她想不明白,覺得唯一的解釋大概就是,珍饈佳肴吃久了,偶爾換著吃一些野菜雜草,那也是香的。 崔夫人微微蹙眉,一臉為難,說道:“寧新伯夫人,剛才拉著我的手,說了些體己話。事關(guān)你幼弟孫曉的?!?/br> 孫希一臉驚愕,沒想到婆婆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而且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什么好事。 “上次淮山侯夫人辦了一場馬球會,請了好些京中貴眷,男男女女,周夫人吃了一臉灰,便想著到后山逛逛,不成想發(fā)現(xiàn)你家孫曉和淮安侯的庶女周寧斐,在一顆樹下,站著聊天,神情親昵……” “什么?”孫希心里一沉,原來弟弟,看上的竟然是周寧斐。 這家伙一直支吾著不肯對自己說,原來內(nèi)情竟是這樣? 淮山侯雖然門第不算低,但嫡女庶女,差別卻是大了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