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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個哈欠,斜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抱夏見案幾上的白玉骨瓷麒麟雙頭香爐的線香已經(jīng)熄滅,便吩咐秋香去拿新的點上。 不一會兒,崔然便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顯然已睡沉了。 抱夏等人躡手躡腳地退出了房間。 孫希則輕手輕腳的爬過男人的身軀,緊貼著他的后背,抱住,閉眼。 她一點睡意也無,腦子里不斷想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 去霓裳閣砸店的賊人,經(jīng)崔然查證,果然是皇后那個紈绔弟弟府上的護院。 得罪皇后,原非她所愿,但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那么就要想辦法如何自救。 如今后宮能與皇后匹敵的,唯有云貴妃。 而且她也有意親近定國公府和忠勇侯府。 但此乃驅狼吞虎之計,稍有不慎,反而引火燒身。 雖說宮里傳出皇帝訓斥皇后,但皇后為了自己的生計,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霓裳閣勢必迎來新的危機。 若霓裳閣出了事,自己之前好不容易建立的府內和諧氣氛將不復存在。 子期明天就要出征,這件事不能再打擾他了。 不如,明日去外祖母府上,求她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托到合適的人,從中斡旋。 夜?jié)u漸深了,香爐里飄出絲絲縷縷的香氣,孫希迷迷糊糊中,感覺腰間有一只手圈了上來。 她陡然清醒,一睜眼,卻見崔然揉著她頷下的軟rou,輕笑道:“rou嘟嘟的,手感真是不錯?!?/br>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話卻說得倔強:“胡說。大家都說我最近可是清瘦不少?!?/br> 崔燃親了親她的唇,笑道:“明天我就走了,晚上也不好好溫存下嗎?” “難道不是你自己喝醉了嗎?” “我這不是醒了嗎?” …… 半宿酣戰(zhàn)后,此時晨曦未明,屋里昏暗如縷。 白玉骨瓷麒麟雙頭香爐早已熄了香線,只悠悠攏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幽香。 孫希看著男人英挺的側面弧形,下頷執(zhí)拗而果毅。 她輕嘆了口氣,幽幽道:“你在外,一定要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br> “這次主帥雖是田大將軍,但是,戰(zhàn)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有利的戰(zhàn)機也通常是稍縱即逝的?!?/br> “你一定要隨機應變,我相信,田大將軍也不會怪你先斬后奏的。” “還有,馬上便要入冬了,我給你準備的大氅,還有棉衣,你晚上在賬內休息的時候,記得要穿著。” “還有……” 崔然擰了擰她的小臉,打斷道:“我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啰嗦的?” 孫希眼圈一紅,咬了咬牙,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崔然心里發(fā)酸,摟過妻子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了,我這又不是第一次出征。你放心,你官人我惜命得很,汴京城里有我最愛的夫人和孩子等著我呢,我爬也要爬回來!” “胡說……你要騎著白馬回來,不然,我才不待見你!” “你不待見,自有人待見,父親可是說了,就我這俊俏模樣,全汴京城的姑娘們都惦記著呢?!?/br> “那你就去找她們好了!”孫希吃笑一聲道。 “好,那可是你說的?;仡^別又打翻醋壇子。” “你敢!” “哈哈,不敢!” 次日一早,一家人齊聚門口,送崔然出門。 崔夫人抱著大兒子哭得不能自已,最后還是崔毅催著,說要耽誤了時辰就不好了,她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崔然的手。 看著子期騎著馬的背影漸行漸遠,孫希和崔夫人婆媳倆忍不住又淚流不止。 崔毅只好勸道:“哎,你們倆這兩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次也沒見你們這樣?!?/br> 崔夫人嗆道:“你們男人就是粗心大意,這次和上次能一樣嗎?這李元明都打到麟州城了,又死了這么多名將,可見此戰(zhàn)有多艱難,多兇險。子期,也不知道…” 崔毅一臉怕了她的表情,搖著頭走回崔府大門。 崔夫人趕緊跟上去道:“你記得及時將邊關的戰(zhàn)報說給我們聽呀?!?/br> 崔毅簡直無語了:“這人還沒走呢,你就惦記戰(zhàn)報了?!?/br> “我不管,你到時候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和笑笑?!?/br> “好……好……”崔毅撫須無奈道。 孫希卻在想著,過會兒要不要叫上母親和孫寧,一道去萊國公府。 第237章 家事國事都關情 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人做事好商量。 只是,母親喜怒太形于色,孫寧若到時候瞧出別的什么,怕是不妙。 畢竟,孫寧現(xiàn)在是齊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長公主可是忠誠堅定的挺皇派。 齊國公府與定國公府雖都姓崔,但并無宗親關系,故而齊國公私下與崔毅的往來,也并不密切。 崔然他們目前的打算,以后難免要與齊國公府成對峙之勢。 以后自己和孫寧,也必將身處各自的派別。 上一次齊國公府宴席結束后,孫寧送他們夫婦出來的時候,曾小聲問過她:“你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上皇后?” 當時崔然怕孫希露餡,急忙道:“應該沒有,陛下大概就是隨意問問,皇后管轄著司制房,自然不希望別人說笑笑的針線,連宮里的司制都比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