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蕭瑮點(diǎn)頭:“你是怕,王叔對梧桐有意?”
以寧皺眉:“他的心思,還不夠清楚嗎?你做他侄子二十幾年了也沒多熟,我與他更是初次見面,他根本就不是跟我們兩個熟絡(luò),是見到梧桐之后才有意來往的,他動了什么念頭,你也該猜到。是我不好,不該留他吃飯,我本來覺得他是重情重義,世間少有的好男兒,不過是想認(rèn)識認(rèn)識,沒想到還惹出事了,是我不好……”以寧心中覺得牽連梧桐,感到很自責(zé)。
蕭瑮寬慰道:“這事兒,還不好說呢,未必就是壞事?!?/br>
“但愿吧,起碼現(xiàn)在,他在我心里,還不是個壞人,我只求他,求他不要做什么,我覺得不好的事情?!?/br>
“嗯,別想了,睡吧?!?/br>
以寧點(diǎn)點(diǎn)頭,到床上躺下,可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到半夜依然無法入眠,披了件衣服,悄步從房里出來,走到書案邊坐下,今天的月亮很亮,屋里面被照得雪白,桌上的書散亂放著,之前整理的十幾冊基本都看完了,如今都是蕭瑮在看,還有最后幾本,這位先生的妻子生病了,以寧看得難受,再也沒有往后翻,不知怎的,就想看看最后一頁,最后一篇會是什么,她借著月色找到最后一本,翻開來看,字字清晰:
九月廿二日,夫人仙逝,無錢治喪,賤賣舊屋,臨別坐于堂前,慟哭無淚。
堂前寂寞墜秋露,
月照當(dāng)年言笑處。
當(dāng)年言笑人不回,
化作今日甕中灰。
往后,再無它作,這位先生的生活不是從有了妻子開始的,但是妻子去世之后,就再也沒有詩了,以寧心中想到肅王,這十幾年他飽受喪妻之痛,今天看到梧桐有多么震驚可想而知,他還算是冷靜的,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嚇到梧桐,也許可以和他好好聊一聊,聽聽他內(nèi)心的想法,就像蕭瑮說的,未必是壞事。可能自己對二師父講的卞叔平的故事記憶太深,有點(diǎn)先入為主了。
以寧正想著,窗外有一個人影閃過,不用想也知道是天歌,天歌走到以寧身邊,看她愁容滿面,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
以寧看到天歌,心里好受了一點(diǎn):“怎么這么晚過來?”
天歌道:“我先問的?!?/br>
“沒怎么,就是睡不著,王爺在屋里,我怕吵到他,就出來坐一會兒。”
天歌知道以寧的性子,有事絕對不會瞞著自己,她不愿意講多半是別人的事情,在桌邊坐下,拉著她的手勸道:“就是神仙還有個三災(zāi)八難的呢,人活著要是什么事情都沒有,也怪沒意思的,你說是不是?!?/br>
以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她:“這么晚來,有事兒嗎?”
天歌從懷里掏出一支鏤刻牡丹白銅釵,遞到以寧手上說:“我今天在路上看到的,覺得好看就給你買了?!?/br>
以寧接過去,仔細(xì)看了,笑著贊道:“真好看,”說著用這根釵子把頭發(fā)挽起來,轉(zhuǎn)過頭給天歌看,“好看嗎?!?/br>
“好看?!?/br>
以寧把釵子取下,用手仔細(xì)把頭發(fā)梳好再簪上,口中問天歌:“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二師父老講的那個卞叔平?!?/br>
天歌笑道:“哈哈,當(dāng)然記得,無惡不作卞叔平。”
“你記不記得當(dāng)王爺?shù)谋迨迤?。?/br>
“記得,就是好色貪yin,四五十歲了還要強(qiáng)娶人家小姑娘做妾的那個嘛,太壞了,還把人家的父親母親抓起來,小姑娘不愿意就要?dú)⒘巳思腋改?,嘖嘖?!?/br>
“你說,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
“比這更壞的還有呢,不過世上總歸是好人多過壞人。”
以寧道:“要是有一天,這種事情發(fā)生在我身邊,你說我該怎么辦?”
天歌想了一下,回道:“嗯……你要是特別想幫助人家小姑娘呢,就花錢求人,把小姑娘救了,實(shí)在沒辦法,你就告訴我,我去把強(qiáng)搶民女的人殺了,不就結(jié)了?!?/br>
天歌說的挺認(rèn)真,以寧也沒當(dāng)是她是玩笑,把她抱住說:“你真聰明,我就知道你有辦法?!?/br>
“這下不愁了?”
“嗯?!币詫廃c(diǎn)點(diǎn)頭,依然抱著天歌。忽又想起酒家的事情,以寧起身來告訴天歌:“酒家的事情我仔細(xì)想過了,就在南市的穆清坊或者鹽市街盤店吧,離我這里不遠(yuǎn),那里也熱鬧,不愁沒生意,在那里典個兩層臨街的樓,大概要個百十兩銀子,我先給你一百兩,有合適的也能先付了定金,給多了你來去不方便,不夠再問我拿,行吧?”
天歌道:“好,今兒起,你就真是我的財(cái)主了。”
以寧道:“這錢就當(dāng)是我日后雇兇殺人的酬勞?!?/br>
天歌壓聲輕笑:“哈哈,你若是沒人要?dú)?,不是便宜了我?!?/br>
以寧拿手輕輕拍了拍天歌的臉蛋兒:“養(yǎng)著你呀,我樂意?!闭f完轉(zhuǎn)身走到墻邊,把墻上掛著的一幅惜時(shí)圖撩開,原來這里有個暗柜,以寧從里面拿出一個漆木盒子,打開來取出兩錠金子,又把盒子合好放回去,走回來交到天歌手上,天歌玩笑道:“我可記住地方了,以后就自己取了?!?/br>
以寧笑回:“倒好了,給我省事兒呢?!?/br>
天歌站到畫前:“怎么放這兒呢,也不落鎖。”
“我算到你這兩天要過來,特意放在這里的,這一處就是偶爾會放些銀兩,要不每次用點(diǎn)兒都要開幾層鎖,煩得很,再說,誰還能尋摸到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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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寧皺眉:“他的心思,還不夠清楚嗎?你做他侄子二十幾年了也沒多熟,我與他更是初次見面,他根本就不是跟我們兩個熟絡(luò),是見到梧桐之后才有意來往的,他動了什么念頭,你也該猜到。是我不好,不該留他吃飯,我本來覺得他是重情重義,世間少有的好男兒,不過是想認(rèn)識認(rèn)識,沒想到還惹出事了,是我不好……”以寧心中覺得牽連梧桐,感到很自責(zé)。
蕭瑮寬慰道:“這事兒,還不好說呢,未必就是壞事?!?/br>
“但愿吧,起碼現(xiàn)在,他在我心里,還不是個壞人,我只求他,求他不要做什么,我覺得不好的事情?!?/br>
“嗯,別想了,睡吧?!?/br>
以寧點(diǎn)點(diǎn)頭,到床上躺下,可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到半夜依然無法入眠,披了件衣服,悄步從房里出來,走到書案邊坐下,今天的月亮很亮,屋里面被照得雪白,桌上的書散亂放著,之前整理的十幾冊基本都看完了,如今都是蕭瑮在看,還有最后幾本,這位先生的妻子生病了,以寧看得難受,再也沒有往后翻,不知怎的,就想看看最后一頁,最后一篇會是什么,她借著月色找到最后一本,翻開來看,字字清晰:
九月廿二日,夫人仙逝,無錢治喪,賤賣舊屋,臨別坐于堂前,慟哭無淚。
堂前寂寞墜秋露,
月照當(dāng)年言笑處。
當(dāng)年言笑人不回,
化作今日甕中灰。
往后,再無它作,這位先生的生活不是從有了妻子開始的,但是妻子去世之后,就再也沒有詩了,以寧心中想到肅王,這十幾年他飽受喪妻之痛,今天看到梧桐有多么震驚可想而知,他還算是冷靜的,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嚇到梧桐,也許可以和他好好聊一聊,聽聽他內(nèi)心的想法,就像蕭瑮說的,未必是壞事。可能自己對二師父講的卞叔平的故事記憶太深,有點(diǎn)先入為主了。
以寧正想著,窗外有一個人影閃過,不用想也知道是天歌,天歌走到以寧身邊,看她愁容滿面,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
以寧看到天歌,心里好受了一點(diǎn):“怎么這么晚過來?”
天歌道:“我先問的?!?/br>
“沒怎么,就是睡不著,王爺在屋里,我怕吵到他,就出來坐一會兒。”
天歌知道以寧的性子,有事絕對不會瞞著自己,她不愿意講多半是別人的事情,在桌邊坐下,拉著她的手勸道:“就是神仙還有個三災(zāi)八難的呢,人活著要是什么事情都沒有,也怪沒意思的,你說是不是?!?/br>
以寧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她:“這么晚來,有事兒嗎?”
天歌從懷里掏出一支鏤刻牡丹白銅釵,遞到以寧手上說:“我今天在路上看到的,覺得好看就給你買了?!?/br>
以寧接過去,仔細(xì)看了,笑著贊道:“真好看,”說著用這根釵子把頭發(fā)挽起來,轉(zhuǎn)過頭給天歌看,“好看嗎?!?/br>
“好看?!?/br>
以寧把釵子取下,用手仔細(xì)把頭發(fā)梳好再簪上,口中問天歌:“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二師父老講的那個卞叔平?!?/br>
天歌笑道:“哈哈,當(dāng)然記得,無惡不作卞叔平。”
“你記不記得當(dāng)王爺?shù)谋迨迤?。?/br>
“記得,就是好色貪yin,四五十歲了還要強(qiáng)娶人家小姑娘做妾的那個嘛,太壞了,還把人家的父親母親抓起來,小姑娘不愿意就要?dú)⒘巳思腋改?,嘖嘖?!?/br>
“你說,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
“比這更壞的還有呢,不過世上總歸是好人多過壞人。”
以寧道:“要是有一天,這種事情發(fā)生在我身邊,你說我該怎么辦?”
天歌想了一下,回道:“嗯……你要是特別想幫助人家小姑娘呢,就花錢求人,把小姑娘救了,實(shí)在沒辦法,你就告訴我,我去把強(qiáng)搶民女的人殺了,不就結(jié)了?!?/br>
天歌說的挺認(rèn)真,以寧也沒當(dāng)是她是玩笑,把她抱住說:“你真聰明,我就知道你有辦法?!?/br>
“這下不愁了?”
“嗯?!币詫廃c(diǎn)點(diǎn)頭,依然抱著天歌。忽又想起酒家的事情,以寧起身來告訴天歌:“酒家的事情我仔細(xì)想過了,就在南市的穆清坊或者鹽市街盤店吧,離我這里不遠(yuǎn),那里也熱鬧,不愁沒生意,在那里典個兩層臨街的樓,大概要個百十兩銀子,我先給你一百兩,有合適的也能先付了定金,給多了你來去不方便,不夠再問我拿,行吧?”
天歌道:“好,今兒起,你就真是我的財(cái)主了。”
以寧道:“這錢就當(dāng)是我日后雇兇殺人的酬勞?!?/br>
天歌壓聲輕笑:“哈哈,你若是沒人要?dú)?,不是便宜了我?!?/br>
以寧拿手輕輕拍了拍天歌的臉蛋兒:“養(yǎng)著你呀,我樂意?!闭f完轉(zhuǎn)身走到墻邊,把墻上掛著的一幅惜時(shí)圖撩開,原來這里有個暗柜,以寧從里面拿出一個漆木盒子,打開來取出兩錠金子,又把盒子合好放回去,走回來交到天歌手上,天歌玩笑道:“我可記住地方了,以后就自己取了?!?/br>
以寧笑回:“倒好了,給我省事兒呢?!?/br>
天歌站到畫前:“怎么放這兒呢,也不落鎖。”
“我算到你這兩天要過來,特意放在這里的,這一處就是偶爾會放些銀兩,要不每次用點(diǎn)兒都要開幾層鎖,煩得很,再說,誰還能尋摸到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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