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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教授微微笑了,看著周暮晨,周暮晨同樣的回視他,真摯且尊敬。片刻后夏教授轉(zhuǎn)頭看頎安笑著說“有時間一起回家里坐坐,我就不打擾了,你mama該等急了”說完笑著先走了。 頎安想,真要命,爸爸真的不能惹。 那人,爸爸是看得上的吧。周暮晨是那種走哪都是突出的人,除去出色的外貌,眉宇間的氣質(zhì)褪去了青澀顯得愈發(fā)的沉靜,是那種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分辨出來的人。 周暮晨看著他的姑娘傻看著他不知想什么,伸手將她攬在懷里“你看夏教授都讓我有時間上你家坐坐,你看,什么時候有時間???” 頎安“......” 年底,家里大掃除,到晚上一家人都累的夠嗆,早早吃過晚飯都睡了,晚上9點的時候周暮晨打電話過來“睡了?” “嗯,今天打掃了一天衛(wèi)生,累的”聲音有點迷糊,糯糯的,不自覺的撒嬌。 周暮晨也忙了一天,剛回家,聽見她像只貓一樣的撒嬌,心里都軟軟的?!澳悄憷^續(xù)睡吧,明天再過來看我” 頎安呵呵的笑開了“誰要看你啊,你也早點休息,別熬夜了” 情人說話總是分外纏綿,你儂我儂的磨了好久才各自睡去。第二天醒來時都快中午了,等起來收拾好,吃過不知該算早飯還是午飯后就12點往后了。還想著做什么,葉姿打電話來,頎安“喂,葉姿” “頎安,我看見他了”頎安忽然心里一緊, “你在哪呢?” “我看見他了,他看起來....不好”聲音都有些顫。 “葉姿,你現(xiàn)在在哪了?我過來找你........” 頎安找到葉姿的時候,她在一家咖啡館的墻角坐著,應(yīng)該和咖啡館的人認(rèn)識,她坐在工作人員的休息區(qū),昏黃的燈光下,她曲腿窩在沙發(fā)里,抬頭盯著屋頂?shù)牡鯚舭l(fā)呆。 每個人都有一段過往,有時候和悲喜無關(guān),那是刻在心里的記憶,那個人,那場悸動,那段時光,似雛菊的幽香,那樣淡,卻誰也沒想到會那般深刻,隨記憶一起刻進(jìn)年輪,再抹不去...... 頎安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人,讓葉姿可以難過這個樣子,從認(rèn)識葉姿開始,頎安其實知道她并不像看起來那么無所謂,在她們面前總像個女流氓似的開玩笑,但是也不是什么玩笑都開,起碼是趙奇奇拿發(fā)小兒開玩笑時,葉姿從不吱聲,她們看得出端倪,知道每個人都有故事,所以從不強(qiáng)求問,只是沒想到葉姿的故事,會那么傷她。 頎安走近她,她抬頭看頎安,眼神都有點呆,頎安輕攏著她的肩,將她頭抱在懷里,輕輕拍拍她的背, “我最后一次見他,他還好好的,今天看見他,走路都是身邊的人扶著他,瘦的厲害,脾氣那么倔的一個人......” “你們一起長大的吧?跟我說說他”頎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輕聲說。 “我以為我們就這樣,不會分開的,一切都那么理所當(dāng)然,自然的找不到破綻。我從有記憶開始他就在,后來,每天上學(xué)我一開門,他就站在對門門口,小時候我調(diào)皮得很,那時候他從不和其他人玩兒,也不準(zhǔn)我玩,他總能把不喜歡的課都學(xué)好,我太貪玩,臨考試就去求他,他總是瞧都不瞧我一眼,到考試的時候,又幫我作弊,所以總能制得住我。 上中學(xué),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年紀(jì),有女生開始給他遞情書時我才意識到,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孩子,那個指揮、欺負(fù)我的男孩子,那個只有我知道他很優(yōu)秀的男孩子,他的眉眼間已經(jīng)有了不一樣的氣質(zhì)。心里莫名的恐慌。 我第一次收到男生的信時,他第一次那么氣急敗壞的和我說話,十六七歲的孩子,氣的拿手扶額,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怪。那么天經(jīng)地義的教訓(xùn)我,就是不準(zhǔn)我和男生去看電影。再后來,一切都自然而然,他還是那樣處處管著我。那時候我總嫌他老氣橫秋的,胡擾他,他氣急敗壞的時候也只會說我,你怎么就這么皮呢?滿是無奈。 我那時候總想著怎么能把他惹毛了,看看他生氣時是什么樣子,可是再怎么惹他,他也不會對我發(fā)火,性格沉靜的不像十幾歲的人,那么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后來我才明白,那時候他有多寵我” 葉姿講的很平靜,一邊回憶,一邊講,想起關(guān)于那個男孩子的往事,不自覺的笑,卻淚流滿面。 “上大學(xué)的時候,阿姨問他想不想出國,他說不想,我能考的最好的學(xué)校就這里,他就陪我到這里。大學(xué)比中學(xué)閑多了,大學(xué)的女生倒是比中學(xué)的女生膽大得多,追他的女生很多,他倒沒什么反應(yīng),都是很直接的拒絕。 一樣不多話,卻一樣認(rèn)真,每天揪我陪他自習(xí),我還是一樣的鬧他,他一樣拿我沒辦法。大三的時候他轉(zhuǎn)走了,連同檔案一起,出國了。 當(dāng)時我問他,他只說,葉子,我有些累,別吵我了。我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他平時話不多,就是被我氣著了也不是那么清冷的樣子,看他那樣子我都感覺陌生,心里莫名的害怕。也莫名的委屈,越委屈,嘴上越是不讓他半句,連一句留的話都沒說,就那么散了,二十幾年的人,熟悉的伸手就能碰到的人,就那么走了。 我也說不出去送他的話,相依相偎二十幾年,分開也不過只用了一天。大四的時候,我在圖書館熬了一年,他們都說我學(xué)起來不要命,考研成功,我卻沒有一點兒高興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