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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上養(yǎng)植戶們都知道無花寨有個扶貧的女大學生,他就是故意來找馮豫年論高下的。 馮豫年聽出來了,不打算理他了。 李劭忱起初覺得好奇,就那么聽著,聽到最后,都笑了。 慢條斯理的問:“那你給我講講,要是大豐收賤賣了,到底要損失多少錢?” 人群里的人都回頭看他。 說話寸是真的寸,和人挑釁一點都不含糊。 馮豫年聽見這聲音,如遭雷擊。 彼時她戴著草帽,臉曬得通紅,穿著運動褲和襯衫,正被人懟的無話可說,一回頭就見李劭忱一身清爽的站在那里,微微笑看著她。 葉潮和沈南賀廷聽的,也都笑起來。 幾個人精神氣和氣質在人群中,簡直鶴立雞群。 瘦猴不滿意的問:“你們干嘛的?” 沈南賀胡詐:“買葡萄的啊?!?/br> 瘦猴看了眼馮豫年,特不要臉的說:“怎么也得損失十來萬?!?/br> 葉潮聽的直樂,問馮豫年:“你一年起早貪黑的,就跟這十來萬較勁呢?這地方都快出國界了,我差點找不著?!?/br> 又轉頭和那瘦猴仁兄戲謔的說:“十幾萬也不是大事,你看他那手表,夠賠十幾年葡萄錢的?!?,說著指指李劭忱。 李劭忱只是淡淡笑著,并不說話。 瘦猴看不出他們的深淺,輸了底氣,和馮豫年說:“你們城里人有錢,但真不能坑我們這些農村人?!?/br>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鎮(zhèn)上比較有錢的人了,渾身都是掩都掩不住的自豪感。 馮豫年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劭忱收起笑,冷冷的說:“你種你的葡萄發(fā)你的財,少管她的事。” 人群一下靜悄悄的。 刀杰領著人從前面走了,又從前面穿過來,見人群圍在一起,問:“別停在這兒,你們往里走啊!” 圍觀的人群這才散開了,朝山谷里走了,瘦猴也不敢再多嘴,跟著人群走了。 馮豫年手里提著藥壺,只覺得啼笑皆非。 倒是平時最話少的沈南賀問馮豫年:“你手里拿的什么?” “農藥?!?/br> “是防蟲的嗎?” 馮豫年:“對。人喝了也中毒?!?/br> 三個人:“……” 那邊還有人回頭來看他們。 李劭忱本來沒時間,葉潮非說兄弟二十幾年了,給個機會趁著他生日好放松一場,連哄帶騙。 大院里的小子們,從小到大都養(yǎng)的糙,沒哪個敢當著長輩的面,排場的賀生日,沒這個規(guī)矩。 他到成年了,都是回大院陪長輩吃碗面,或陪家里人吃一頓飯。 至于私下怎么賀,那是私下的事。 他到如今對過生日這回事,還是沒什么大講究,但是葉潮這人愛熱鬧,凡是生日都要賀三天。 可今天,沒想到他生日這天,能來看馮豫年。 在洱海邊上的時候,葉潮非說他在這兒圈了塊地,讓他賀沈南賀幫他看看。 他看了眼地圖,這地方都快到國境線上了,偏僻成這樣,除了種香蕉,還能種什么?又不是東北土質好,還能種水稻。 總之,心情愉悅。 刀杰見幾個人來找她的,忙說:“馮技術員,你先招待朋友,我先領著他們去那邊了。巖召那邊還有水田?!?/br> 楊淵一早上起來去隔壁巖召的水塘里看他種的藕去了…… 李劭忱看著她臉曬的發(fā)紅,想起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她皮膚白,夏天經不起曬,一曬太陽臉就通紅,皮膚很容易曬傷,他那時候拿駕照沒多久,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開車繞過后海送她回學?!?/br> 來者是客,都送到她眼前了,她也不能不接收。 驚訝過后,也不是不能接受。都是熟人,老朋友來,總歸是件開心的事。 她放下藥壺,招呼說:“那走吧,跟我回去吧,這會兒太陽太毒了?!?/br> 李劭忱從頭到尾看著,都不說話。 葉潮以為他沒耐心了,和馮豫年開玩笑說:“你今天真該好好的招呼我們,李劭忱今兒可過生日,硬是讓我們騙的,特意來看你。” 馮豫年聽的一笑,眉眼都帶著笑意,笑完后輕聲說:“那我謝謝你們呀。” 李劭忱這下聽的真切,跟著笑起來。 沒來由的覺得好笑。 幾個人跟著她穿過半個村莊,村莊確實古樸,周圍的梯田,遠處的山群…… 到她住的院子,路過一道水渠,渠底用石頭鋪底,溪水清澈,馮豫年在這里洗了手,爬上一道用石頭鋪的臺階路才到達。 路上遇見村里的人,都會和她打招呼,隨手送了她玉米、荔枝、枇杷…… 她一路上都笑著,和遇見的每一個人都能說笑幾句。 李劭忱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她從前很少和人說話。 她住的地方說是院子,其實也不算,只是半遮的院子,一座木質的二層小院,院子正中間有口甕,甕里養(yǎng)了幾棵一葉蓮,已經開了,古樸又簡單。 閣樓并不高,矮矮的二層的露臺邊的欄桿上滿滿的全是花草,一樓的廊檐下也全是花草,繡球開的特別旺盛…… 像個私人小花園,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李劭忱越發(fā)覺得異樣。 和這里比起來,她從前在大院里,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活得無牽無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