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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個事情,她看得很開,因為當時年少,并不太懂,生命怎么會有那么多選擇。 她第一次認識李劭忱,是因為她和李劭忱的jiejie李殊逸在一個班。 中考和高考是兩道坎,可以篩選出不同類型的的人,中考把大院里幾個小孩篩選走了,但是選進來新的一批小孩。 像李殊逸就是因為隔壁高中比較好,才搬回大院住了。跟著她回來的還有她的弟弟,據(jù)說之前在國外讀書,轉(zhuǎn)回來了。 姐弟兩是兩個極端。 李殊逸就是那種天生的,讓人覺得美好的人。她每天的煩惱就是,中午的日料不好吃,周末的英語外教有點兇,今年生日我mama不知道會不會帶我去滑雪…… 不同于她,看起來萬事不愁,心里卻計較著那一點點的青春少女不曾被愛護的少女心事。 她讀高一的時候,文崢已經(jīng)讀大學了,意料中的軍校,像他爸爸一樣。西四院里有好些軍人。 大院里的小孩每一個年紀,有每一個年紀的樂趣。李劭忱和張弛這幫小孩比她小,卻聲勢浩大。 高一開學第一個星期,李殊逸因為認識她而欣喜說說:“我終于有伴了,果然住在外公這里最舒服?!?/br> 她身上都是不諳世事的可愛,因為她可愛,所以她看什么也都覺得可愛,即便被人嘲笑成績差,不聰明,也不以為然。 大院里的男孩子,是真的皮,原本去國際學校的那幾個,因為李劭忱幾個人玩的熱鬧,因為張弛和李劭忱的結(jié)伴,也都追隨而來。 大院子弟,畢竟骨子里都是熱忱,一起結(jié)伴騎車登山,一起使壞打賭,輸了的人去要女生的聯(lián)系方式…… 每一個團體,總有那么一兩個領頭人。張弛和李劭忱就是那幫小子們的頭人。 李殊逸是這么說的:“我弟你別看他長得好看,成績好,看著好像不調(diào)皮,但是他心眼壞,他都是出壞主意讓別人去犯事的。你別小看他?!?/br> 馮豫年從不和他們打交道,幾乎都不熟悉,所以對李殊逸的話并不評價。 李殊逸總說:“年年,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學習好,話少,長得漂亮,真是哪哪都好。” 馮豫年后來想,她的青春期,因為有李殊逸真的是莫大的榮幸。 兩個人靜悄悄的。 她先問:“你jiejie現(xiàn)在怎么樣?” 李劭忱收起隱隱的笑意,看著她有些意興闌珊,但是最后還是說:“挺好的?!?/br> 馮豫年提著噴壺給繡球澆水,初夏的繡球品種繁多,她這幾年養(yǎng)起來了很多,廊檐下就是一個小花園。 李劭忱看著她澆花,隨口問:“這是什么?” “這邊的全是繡球,至于具體是什么品種,說了你也不懂。” 他聽的笑起來,端的是一派的矜貴,回頭問:“那這個呢?” “那邊的種類比較多,你左手拿的那個是海芋,右手的是月季?!?/br> 月季的花朵繁復濃郁飽滿,且色彩斑斕,他過去坐在花簇中間的椅子上,看著悠哉悠哉的,典型的富家公子哥。 馮豫年邊剪枝邊問:“上次還沒來得及問你,為什么從外交部辭職了?” 李劭忱并不避諱,只說:“不想干了,就辭了?!?/br> 他不肯好好說話的時候,馮豫年就不再問了。 其實這里面的原因很多,李劭忱不想回憶。 里面幾個人已經(jīng)睡著了,此時此刻這里都是清凈,他很久沒有這么閑情逸致的坐著和人聊天了。 就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他們兩一直都這么好。 馮豫年自覺改了很多壞習慣,比起年少,健談了很多。 剪了幾枝繡球握在手里,又問:“殊逸怎么想起去演戲了?” 李劭忱靠在藤椅背上,閉著眼輕聲說:“你自己問她。說了也不聽,非要去?!?/br> 他腦子里還在想西南公司的事, 這就是成年人的可愛之處,起碼分手的情人不會搞要死要活的那套。 馮豫年是單純覺得,鬧起來沒意思。 見他閉著眼,她也不再說話,彎腰給月季剪花苞,李劭忱睜開眼,就看見她背對著他,彎著的腰露出一截細白的腰,他一瞬間想起的全是那腰的軟…… 馮豫年等抬頭,就見他盯著她,馮豫年緩了一瞬,問:“你看我干什么?” 李劭忱伸手,她一手拿著鉸剪,一手拿著花,看著他不說話。 李劭忱認真的看著她,手握著她握花的手,馮豫年一躲,他用力握著,固執(zhí)的看著她,卻輕聲說:“馮豫年,你要是心虛,就和我說說話,不用躲著我?!?/br> 馮豫年握著花,他手上虎口靠近食指的位置有道疤,淺淺的。那是他給她做飯切的。 馮豫年用力掙扎開,起身坐在他旁邊的藤椅上,問:“我用得著躲著你嗎?” 李劭忱笑笑,并不爭辯。 只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馮豫年不喜歡他的態(tài)度,這句話太籠統(tǒng)了。有些事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他來這里后,從頭到尾的態(tài)度都是勢在必得,在他眼里,她在這里不過是,躲了幾年。她早晚會回北京。 她其實不喜歡。連同對他這個人都覺得陌生。 她扭頭看著李劭忱,問:“我在你眼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李劭忱淡淡說:“不好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