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軍公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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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將軍喜愛懷中之人,也知她進(jìn)此公務(wù)之所,是為的刺探在他心中幾斤幾兩重,其實(shí)她何必這樣大費(fèi)周章,她此刻就是要月亮,他也得用槍給它射下一角來的;然而他喜愛的又盡是這樣的小情趣,其他人見他如見閻羅,何嘗還會(huì)使小性子,更別提這番撒嬌任性,就此和她玩一玩,也覺得身心年青了二十、叁十歲。 “甜兒,”吳將軍道,“今日夜也深了,你不如就歇在我宅中吧。” 吳將軍懷中的瑩光一轉(zhuǎn),眼前“嘩”地一下,懷中已失了溫柔,卻見甜辣椒倚著他的辦公桌前沿,抱著雙臂,嘴邊噙著一抹冷笑。 “將軍,我雖沒有好出身,但到底也不乏人愛的,將軍這時(shí)將我掩掩藏藏,到底還是瞧不起我吧。如果將軍為難,我也不強(qiáng)求,自古強(qiáng)求的難有好結(jié)果?!?/br> “甜兒,你這說的是哪門子的喪氣話?”吳將軍逼近兩步,將軍肚抵住了甜辣椒的肋間。甜辣椒也不動(dòng),任他抵著,但別過了臉去,忽而哀怨起來:“如果將軍不為難,為何不告訴你闔府上下我要進(jìn)門一事?如果將軍不為難,又為何入夜趁無人見,才將我?guī)敫??還不是嫌棄我唱曲兒的出身,見不得人?!?/br> 吳將軍笑道:“是你多心了!原來明日就要宣發(fā)出去的。再有,今日我們見面已是傍晚,你又臨時(shí)起意要到這里來,就算車行再快,太陽也不等人,可不就是入夜了么?方才還好好的,怎么這會(huì)兒倒為的這事不高興?” 甜辣椒看著吳將軍近在咫尺的臉,心里無動(dòng)于衷,然而臉上卻將嘴一撇,又將手指點(diǎn)在他的大肚子上,瘙癢了幾個(gè)小圈,弄得吳將軍渾身難耐,欲一親芳澤,又見甜辣椒已閃到了另一邊,他說:“你若有疑心,我現(xiàn)在就叫眾人都聽候你發(fā)落?!?/br> 甜辣椒這才笑了,她笑時(shí)整張臉都流光溢彩,原來是她笑姿婀娜,將頸子上戴的一條寶石項(xiàng)鏈搖曳出顏色來。吳將軍只覺多年未曾有這番的鬼迷心竅,只想將其扛回臥室之中。然而甜辣椒像是故意不讓他得逞,笑道:“既如此,我不急,待將軍選定了日子再說。我不急,將軍也無需急,一切還須得名正言順。我有些困了,今朝要先回去了,將軍,你晚安?!闭f著,她便輕盈地朝大門口去了。 吳將軍落后幾步,又大跨步追來,摟了甜辣椒的腰,把她往身側(cè)壓了壓,手中感受到甜辣椒有意抗拒,知道她今天是決意要走。雖然掃興,但早晚不過幾日之事,吳將軍倒還不至于沒有這點(diǎn)定力。于是他喊一聲:“副官。” 白矮樓外的草坪已披上星夜,一排的路燈發(fā)著朦朧的黃光,隱蔽之處,閃出一個(gè)頎長的身影,走至近前,方看清是面容清雋的年輕副官,甜辣椒盯著這人看了幾眼,遂移開了目光去,撫了撫鬢發(fā)。 “張副官,送甜小姐回去——”吳將軍強(qiáng)調(diào),“你親自開車?!?/br> 張副官低頭:“是,將軍。” 吳將軍并沒有送甜辣椒出去,因他桌上電話突然響了,他過去接了電話,握住聽筒,看了看甜辣椒,后者知趣,知道什么時(shí)候進(jìn)、什么時(shí)候退,朝吳將軍飛吻一記,挎著小包,一步叁搖地走了。 偌大的將軍公館,因?qū)④娫诟妒遣话l(fā)出一點(diǎn)動(dòng)靜。就連草叢里的蟲子,也知道叫得輕聲些,甜辣椒走在前頭,聽見不知什么蟲兒“喈喈喈”,剛想再聽,就再?zèng)]有聲音了。突然,甜辣椒人一怔,動(dòng)彈不得。 張副官始終跟著這位未來的“姨太太”,她走得慢,他就也跨著小步,但他兩條腿太長,小步跨出去也抵得別人大半步,是以走得很辛苦,分了一半的心出去注意自己不要走得太快,沖撞了姨太太。一個(gè)念頭還沒轉(zhuǎn)完,前面的人毫無征兆地停下了,他差點(diǎn)就要撞上她單薄的后背,急急剎車。見她姿態(tài)怪異,不知是什么緣故,想要問,又不知要如何稱呼,思來想去,問道:“太太,有何吩咐?” 甜辣椒似乎剛才想起身后還有個(gè)人似的,被他出聲一問,倒嚇了一跳,又因見身后有人,頓時(shí)開心起來,忙道:“你來,你來?!?/br> 張副官猶疑地繞到她面前去,但離她足有一丈遠(yuǎn),那甜辣椒原以為他還要接近,卻見他釘著不動(dòng)了,怒道:“過來!” 于是他再近前幾步,實(shí)在不好再接近了,遲疑道:“太太,您請(qǐng)吩咐吧?!?/br> 甜辣椒氣得笑了,忽而將那小小的挎包往他身上一扔,張副官眼疾手快,才沒讓那包掉落地下。他才接住了包,倏地看見甜辣椒朝他傾身倒下,他本能地跨前去扶住她,觸手的是她絲滑的旗袍緞子,滑得不知該捉住哪里好,然已經(jīng)唐突了,他急著撤開手,嘴里不住“對(duì)不起”,卻反被甜辣椒捉住了手臂,喝道:“你站著,不許動(dòng)!” 張副官一手拿著她的包,另一手被她捉著,心跳突突地,只怕會(huì)被將軍看見,又不知她為何有這一出。誰知她竟還朝他挨過來,將半身的力氣都借在他手臂上,他不自覺緊住了手臂,讓她借力。卻見她右腳往外拔著,幾次發(fā)力,都沒能成功。張副官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夜露濕了草坪,甜辣椒的高跟鞋陷進(jìn)了泥土之中,陷得很深,竟然拔不出來了。 張副官想了想,道了句:“失禮了。”便微微側(cè)身,將那只被甜辣椒捉著的手讓出,另半邊身子下傾,想去夠她的鞋子,但是這姿勢(shì)沒有著力點(diǎn),他又不敢盯著她的腳看,手指在她鞋尖一滑,沒能握住。 甜辣椒看他動(dòng)作,覺得好笑。她所見的男人,都恨不能偷摸一把、偷親一下,就連親親她的頭發(fā)絲也高興,少見這樣的柳下惠并唐僧。她說:“你好好蹲下,這樣子弄到天亮將軍出來,你也不見得能弄好?!庇谑欠砰_了手,讓張副官到她后面鞋跟下陷處。 張副官蹲著,扳住那鞋跟往外拽了拽,但因她人還立在鞋中,并不能拔出來。他尷尬道:“太太,您……”甜辣椒一看,也不避諱,就將足從鞋中脫出,懸在那里。張副官趕忙將鞋子拔出,就見那尖細(xì)的鞋跟上,滿是泥土,臟污不堪了。他奉著那只高跟鞋,也不知該不該交還給她,但見她懸著一只腳,搖搖晃晃,又左右為難起來。 甜辣椒說:“你是軍人,我卻不是,你要叫我這樣金雞獨(dú)立到什么時(shí)候?你到這里來?!?/br> 張副官依言走到甜辣椒身側(cè),人一立定,甜辣椒就歪在他身上,說:“這鞋不能穿了,且不說它臟成這樣,就是穿上了,走兩步又該陷下去了。你將我抱出去吧。” “什么?”張副官咋舌,“不……不行的?!?/br> “為什么不行?那你去找將軍去,就這么點(diǎn)小事,你想驚動(dòng)他不成?沒看見我們走時(shí),他在那里打電話嗎?”甜辣椒將張副官打量一番,道,“他有幾個(gè)副官?你有軍銜么?看你這么年輕,大概也只是托了誰的福、做個(gè)口頭上的副官吧?” 張副官當(dāng)然不可能折返回去找吳將軍,告訴他“太太的鞋陷在了草坪里”,這恐怕不需要將軍發(fā)怒,他自己都無顏見人??烧嫒缣?,將她抱出去?這又是萬萬不能的。這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對(duì)。可身上確實(shí)靠著個(gè)活生生的女子,半只腳懸露在夜色中。他急得出了汗。 甜辣椒見他始終沒有動(dòng)作,偏了臉去看他,月色下,見他軍帽下隱隱滾下一條亮晶晶的汗來。她不由得發(fā)笑,這笑卻與在白矮樓時(shí)很不同,不那么飛揚(yáng)跋扈,卻像是真心的笑了。她說:“真就這么難?算了。”甜辣椒語畢,那只懸停的腳突然踩住了微濕的草坪,另一只腳也脫出了高跟鞋,竟光著雙足,兀自往前走去。 張副官大驚,撈了那只鞋一起挑在手中,趕上去,無措地說:“太太,您、您……慢些?!?/br> 甜辣椒也不理他,一路歪歪扭扭地,走得極快,她的雙足夜色里,近乎是白色的,只是十只腳趾上,齊艷艷地刷滿了鮮紅的甲油。周邊一人都沒有,這個(gè)場(chǎng)景像是假的。甜辣椒的足底已經(jīng)生疼,在草坪上行走還好,踏上了路面,就覺得有無數(shù)的小石子咬嚼她的腳。又一下子不留心踩住一顆尖利的大石子,她驚呼出聲,吃痛停住,眼里已經(jīng)滲出了一圈眼淚。 幸而已到了大路,張副官將鞋子擺到一旁,道:“太太,您在這里稍事等待,我將車開過來。”甜辣椒不語,起手將他手臂上那包突地拉回來,張副官這才匆匆地走了,走幾步,便跑了起來。甜辣椒注視著他,見他因跑動(dòng),皮帶尾巴從扣中跳出一段,忽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不多時(shí),張副官就開著車來了,甜辣椒依舊抱著雙臂站著,只是從她微蹙的眉中,能看出她在忍痛。張副官打開后座車門,這次,他主動(dòng)伸出手臂去,叫她搭著,可她偏偏就不了,一瘸一瘸地,寧愿扶住冷硬的車門,也不去扶他。張副官看見地下的鞋,撿起了往后座送,甜辣椒道:“你干什么?” “太太,您的鞋?!?/br> 甜辣椒笑了一聲:“你就把這么臟兮兮的東西往我這里塞?是什么規(guī)矩?你把這鞋弄干凈,要是皮面上有一處折痕,你都不要交還給我。必要把它弄得簇簇新,像今早我穿出門時(shí)那樣,再還給我?!?/br> “是?!?/br> 張副官無法,只得先將鞋子放置前座底下,開動(dòng)車子,出大門時(shí),忽然瞥見角落里閃過一個(gè)人,似乎是吳將軍的獨(dú)自吳脈生,但又覺似乎看錯(cuò),并不在心上。甜辣椒很乏了,在后面靜靜悄悄,閉著眼睛隨車一晃一晃。張副官幾次從后視鏡中,看見街邊的燈光流轉(zhuǎn)在她瓷般的臉上,每次的顏色都不同,更覺她捉摸不透,不知今日之事是否惹怒了她。 甜辣椒的妹子小月季早已候在路邊了,見甜辣椒沒了鞋子,大為訝異,又見是個(gè)生面孔送了回來,估計(jì)是他出了錯(cuò),惹得甜辣椒不高興了,故而解圍道:“jiejie,快些,樓上有事等你好久。”一邊送目色給那年輕軍官,暗示他快些離開。 張副官見甜辣椒被攙扶著進(jìn)了樓,這才真正地松了口氣。他坐進(jìn)車?yán)?,只覺心煩意亂。定定地坐著發(fā)了會(huì)兒呆,沒有馬上離開。一時(shí)想起還得將車開回將軍公館,怕誤了時(shí)間,趕緊發(fā)動(dòng),無意間瞥見甜辣椒那雙沾著泥污的高跟鞋,心跳又突地一滯,他趕忙正過了臉來,深呼吸幾次。紅磚二樓的露臺(tái)上,卻靜悄悄倚著甜辣椒,她看著車窗中模模糊糊的臉,又直至他離開,才轉(zhuǎn)身進(jìn)來。 小月季試探道:“jiejie,那位從沒見過,可是笨手笨腳,怎么把你弄成這樣狼狽了?” “可不是,嘶——”甜辣椒這會(huì)兒才覺得腳底火辣辣的,每一處都在疼,“快幫我看看,是不是破了皮在流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