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開始吧?!币u暗執(zhí)起酒樽輕啜了一小口。 “是”。李楠應(yīng)聲而起并重重?fù)袅巳啤?/br> 一時聲樂起,軍營中央飄入了一個個紅衣勝火的美貌舞娘。領(lǐng)頭的女子一襲大紅尤為醒目,手腕間、腳踝處系著小而精巧的鈴鐺,每行一步便帶出串串悅耳之聲。 赤裸的玉足踩在紅色地毯上,前兩步退三步,舞姿妖嬈,身段細(xì)膩。左頰臉龐出繪著一只精致的蝴蝶,黑發(fā)隨著舞動帶起腰間的流蘇,薄唇微啟,雙眸帶笑演盡萬般風(fēng)情。 身后的女子顯然成了陪襯,中指處的絲帶若即若離的帶過旁人的臉龐,一十八位將士無一不正襟危坐,連桌上的酒也忘了端起來飲。 襲暗饒有興致的盯著紅衣舞娘,拿起酒杯似邀約般舉至唇間,笑眼迷離,一飲而盡。 舞娘接到訊息大著膽子靠上前,指尖的絲帶帶著迷幻的香味在襲暗面前涌動,隨手一抓,另一頭的人兒猝不及防的跌入一具寬厚的胸膛。 臉上帶著嬌媚,坐在襲暗腿上的舞娘以指輕輕在他胸前打著圈,一雙玉足不禁上下擺動。 一手輕托起她的頭部,另一手拿起酒杯緩緩靠近。舞娘淺笑就著杯口將酒全數(shù)吞入口中,一手攀上襲暗的肩,上半身微微傾起,紅唇對上他性感的薄唇。 襲暗眼角帶笑,嘴角魅惑的勾起,輕啟薄唇,酒在兩人口中流連,單手撫上她赤裸的玉足。舞娘的臉已泛起潮紅,一手伸進襲暗敞開的領(lǐng)口??諝庵薪M了氤氳的曖昧,周邊的士兵絲毫沒有在意般相互碰杯飲著酒。 全身像灌了鉛般沉重,望著那個最熟悉現(xiàn)在卻又無比陌生的男人,百里會凄涼的笑了,怎樣才算絕望,應(yīng)該就是這樣,連哭和笑都分不清了。 女子的嬌笑聲不斷傳入百里會的耳膜中,突然有了一種失望至極的感覺。大戰(zhàn)在即,前方將士卻在紙醉金迷,戰(zhàn)神?哼,百里會不禁冷笑出聲,不知不覺間狹長的眼眶中一滴淚凝結(jié)在眼角處,仰起頭,風(fēng)帶起一絲發(fā),硬生生的將淚逼了回去。 轉(zhuǎn)身離去,襲暗,自此我兩再無交集,我也不會再為你流一滴淚。流盡最后一滴淚,百里會,以后哪怕是苦,你也要笑著活下去。 天完全暗了,百里會離開軍營向毫無目的的前方走去,蔥郁的樹林,一汪清澈見底的綠泉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湖中央一輪偌大的明月被高大的白楊擋去一半,殘缺而又美麗。 找了塊安靜的地坐下來,雙膝微微弓起,百里會將頭枕在膝蓋上,雙手環(huán)緊小腿處。累了一天,本已疲軟不堪,耗盡心力般緊緊閉上了眼。 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百里會下意識的睜大了眼,全身不由僵硬起來。 “會妃……”是李楠,百里會站起身正對上身后的人。 “李將軍”。 “其實,會妃您不用放在心上?!崩铋径ㄔ诎倮飼砗?,聽著軍營中傳出陣陣笙簫,本想安慰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 “李將軍多慮了,我只是突然覺得悶才出來走走?!卑倮飼赜肿嘶厝ィ樕虾鲇X冰涼冰涼的,又下雪了,邊界的天不比南方,干燥多寒。 “李將軍,你中途缺席不怕王爺起疑心嗎?”百里會微抬起頭,漾起一抹淺笑,似水深眸中泛起一絲澀意“我沒事,你請回吧。” 李楠見百里會又回到了那種無謂的淡漠,只得輕搖著頭轉(zhuǎn)過了身。 枕在臂彎間的頭越來越重,雪似乎也漸漸下大了,落在平靜的湖面上,一下便被吞噬干凈,漣漪都不曾留下。 軍營中依舊燈火通明,曼妙的舞姿依舊,舞娘偎在襲暗的懷中,一手拿樽一手執(zhí)壺,眼角帶媚,眸中含情。襲暗喝盡了杯中的酒,臉上雖帶笑只是笑意并未直達眸底,冷冷的盯著歸來的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