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閣下若是當(dāng)著曹院士的面殺了我,怕是不好收場。仙鶴樓如今是飯點,這里死了個人,店家必定報官,否則就是傳出去的謠言也能淹死縣令大人,更何況現(xiàn)在御史大人仍舊滯留在縣衙之內(nèi)。且你面前的曹院士也不會袖手看著?!?/br> 蘇瑾說到這,嘲弄一笑,“哪怕就算是我家小孩心甘情愿跟著你走,事情鬧大了你難不成還要帶著他過被通緝的日子,或者讓我家小孩變成一個通緝犯養(yǎng)大的孩子?” 黑鷹的臉色已經(jīng)黑成了煤炭,他薄唇緊抿,握著長劍的手背因為太過用力而崩出道道青筋。 蘇瑾看也不看他,垂眸掃一眼已然站起冷冷注視著黑鷹的小孩,輕笑出聲。 “自然,我想我家孩子大約是不想跟你走的,否則,你依照你的性子方才也不會同我說什么要花錢買孩子的話了。另外,我在提醒你一條,我家孩子是良籍,私下買賣良籍小孩,那是觸犯律例的?!?/br> 話音剛落,就看見自家小孩跨出幾步走到了黑鷹和她之間,抬手握住了黑鷹提著劍的手腕,重重架開。 “別碰她?!?/br> 黑鷹只覺得有一股勁力透過小孩捏著自己的手流竄向身體的經(jīng)脈,從而狂暴沖向丹田內(nèi)府,那股霸道瘋狂的力量似乎是想要在他的丹田之內(nèi)炸開,進而崩斷渾身的經(jīng)脈。 黑鷹眼底閃過一抹不可置信,全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堪堪十歲的孩子竟有這樣強大詭譎的內(nèi)力。 可他早已經(jīng)顧不上其他,只后退了兩步,調(diào)動渾身內(nèi)力護住心脈和丹田,然而那種狂暴的內(nèi)勁卻也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內(nèi)傷。 黑鷹悶哼了一聲,卻又不敢在人前表現(xiàn)出來,只能勉強咽下口中那一股濃郁的腥甜,眼睛卻是瞬間充血。 曹院士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雖然不知道黑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卻也心驚于蕭行衍對于蘇錦繡的維護,一時間也不太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 但是,他到底是聰明人,看明白了如今蘇錦繡不能動,誰動這位小主子絕對不會放過誰。 于是他趕緊站起來打圓場,一身撐在了黑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和善得轉(zhuǎn)頭對著蘇瑾說道,“蘇姑娘當(dāng)真是抱歉,原本請你吃飯,誰知道竟然因為一個玩笑鬧成這樣,我這位朋友脾氣不太好,開不了玩笑,還請你見諒,若是你一定要追究,那我替他想你請罪?!?/br> 蘇瑾嗤笑了一聲,這話說得倒是好聽,當(dāng)誰聽不出來里面的道道似的。 她掀了掀眼皮,笑容有些刺眼,“曹院士這意思,是我的錯了嘍?” 曹院士訕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姑娘方才所言未免” 蘇瑾道,“未免什么?未免太過尖酸刻薄?那我倒要好好問問,是誰先不說人話的?” 曹院士被波及,無奈苦笑,“我這朋友不是這個意思?” 蘇瑾冷笑,“不是這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先生您也有親戚子侄,若是我瞧見了你侄兒外甥,同你說你這孩子賣我吧,我瞧著他是個種地的好料子,將來說不定能培養(yǎng)出個大地主,價格隨您開,您是怎么個想法?” 曹院士第一次被說的啞口無言。 他回頭悄悄橫了一眼黑鷹,那目光里多了幾分怨念,像是在說,“叫你不好好說話,現(xiàn)如今就連我也被你連累了。” 黑鷹捂著腹部,忍著劇痛,低低哼了一聲,別開頭不去看曹院士怨念的目光。 曹院士看著這人,只覺得頭疼。 可那又有什么辦法,這人就是這個性子,他只能擦屁股唄,善后唄,道歉唄,還能拿大掃把把人趕走不成? 曹院士在心底嘆了口氣,上前兩步,對著蘇瑾深深一揖,“蘇姑娘,此番是我那朋友越矩了,我代他向您賠罪,望你不計前嫌,不要生氣才是?!?/br> 蘇瑾伸手,扶起了正要下拜的曹院士,她望著曹院士花白的頭發(fā),淡淡說道,“不管怎么論,都沒有讓您給我賠罪的道理。更何況人就站在那里,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人了,男子漢大丈夫難不成連這么一點擔(dān)當(dāng)都沒有?那將來如何成大事?” 黑鷹被蘇瑾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轉(zhuǎn)過頭來狠狠瞪視著蘇瑾。 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蘇瑾一樣。 蘇瑾怎么會怕他。 她直視著黑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你有什么不服氣的可以現(xiàn)在說出來,免得傳出去叫人覺得我不敬老。你若是知道錯了,那就同我道個歉又有何妨,那不成連個錯字都不會說?” 蘇瑾這樣咄咄逼人,曹院士實在是沒法子,他只好湊近了黑鷹耳邊,低聲對著他說道,“小主子還在她手上,你就服個軟吧?” 有句話他沒說,更何況看著小主子這樣子,可是幫著蘇錦繡的。 黑鷹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得走過去,對著蘇瑾拱了拱手,說了一句,“是我不對,抱歉了。” 蘇瑾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既然黑鷹道歉了,她也就一笑而過了,而這人往后怕是也不會在無緣無故的招惹自己了。 蘇瑾垂眸掃了一眼滿地的碎瓷片,略有些惋惜的對著曹院士說道,“今日這段飯看是只能到這里了,我原本赴宴是想要請先生幫我一個忙的,如今再看怕是不太適合,不如下次有緣再談?!?/br> 曹院士聽了蘇瑾這話,直覺蘇瑾要說的事情十分重要,若是自己此番錯過了必定會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