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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胖丫頭摔來摔去幾個回合,林小皮這才覺得替自己勉強出了氣,晃悠著扎著紅揪揪的小腦袋,依然無視匆忙研究自己咒法陣哪里出了問題的劉神婆,轉(zhuǎn)而看向了吱哇亂叫,特別吵也特別慘的林福藤夫妻倆那邊。 一會兒工夫沒注意,夫妻倆的魂魄已經(jīng)被小女嬰們生生從體內(nèi)拽了出來。 原本對于rou身沒辦法的她們,一看拽出了靈魂,頓時放開了手腳,一個個長著還沒來得及長牙的小嘴,嗷嗚嗷嗚地抱著生身父母、也是殺身仇人的兩人,吭哧吭哧努力撕咬啃食。 她們死的時候太弱小了,雖然不甘心,也只能纏在夫妻倆身上,偶爾給他們帶來一點兒噩運就很吃力,也就是吳寶根出生,面對同樣弱小的對方,她們才總算能讓他百病纏身,給自己報上那么一點點的仇怨。 別說小孩子是無辜的,為了他的出生,女嬰們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她們就不無辜了嗎? 而如今,她們總算能肆意撕咬著自己的仇人,釋放著自己的怨氣…… “咦?”林小皮迷茫地低頭,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不知什么時候被纏上了細細密密的暗紅色絲線,這些絲線又多又亂,隨著數(shù)量越來越多,竟然有把自己纏成一個暗紅色蠶繭的趨勢。 眼見行動明顯受到了限制,劉神婆這才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丫頭可真難纏,還好她技高一籌! 不過,還要等會才能收拾她,那邊還有兩個廢物拖油瓶呢!雖然這夫妻倆不是人,可她的五百塊錢可還沒結(jié)清呢,再說,真在自己這里出了事她也不好跟派出所交代不是? “小鬼難纏!”劉神婆騰出手,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噴在一張暗黃色的符紙上,‘噗’地一聲,符紙燃燒出了幽藍的火焰,在她的揮手下,直直沖著女嬰的冤魂們飛去。 “嗚嗚嗚!”還沒靠近身邊,女嬰冤魂們就感覺到了駭人的灼熱,也顧不上繼續(xù)撕咬了,忙不迭地紛紛躲避起來。 “呵呵?!眲⑸衿诺靡獾男θ葸€沒掛上嘴角,就忽然覺得頭頂一陣光芒四射。 愕然抬頭,她才震驚地發(fā)現(xiàn): 原本已經(jīng)幾乎變成一個暗紅蠶繭的小娃娃,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只半米長短,周身金色的毛發(fā),虎頭虎腦、毛茸茸的小怪獸。 金毛小怪獸周身毛發(fā)蓬松,一張嘴卻是出奇地大,劉神婆這輩子見過鬼、見過冤魂、見過死人……可從來沒見過這種奇奇怪怪的怪獸! 偏偏這怪獸個頭雖小,氣勢卻十分驚人,乍一出現(xiàn)她的咒法陣就被無形的氣場震得支離破碎,那些細密的紅線也隨之消逝在了空氣之中。 “你,你是個什么東西!”劉神婆瘦弱而佝僂的身體跌落在地,結(jié)結(jié)巴巴地指著小怪獸抖著聲音問道。 小怪獸充耳不聞,在屋里轉(zhuǎn)悠了半天,對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林福藤和吳招娣絲毫不感興趣不說,對跌落在地忍不住發(fā)抖的劉神婆也懶得多看一眼。 在屋里轉(zhuǎn)悠了半天,金毛小怪獸忽然微微揚起了頭,粉嫩的小鼻頭輕嗅…… 然后歡叫一聲,毫不猶豫地拱開了房屋正中央,一個供奉著不知名邪神的供臺。 供臺的后面是一個暗柜,黑檀木的料子十分結(jié)實,卻在小怪獸的利齒下變成了酥脆小餅干,‘喀嚓喀嚓’幾口下去,黑檀木柜子破了個大洞,而小怪獸快快樂樂地鉆了進去。 當毛茸茸的腦袋再次探出來的時候,嘴里塞地滿滿的——那是無數(shù)張‘大團結(jié)’! 劉神婆這一下驚得痛徹心扉,眼睜睜看著那小怪獸把她辛辛苦苦攢的錢嚼吧嚼吧吞進了肚子,簡直原地自殺的心都有了。 “我的……我的錢?。?!”劉神婆聲音都劈叉了,奮力支撐著孱弱的身軀拼命往供桌的方向掙扎。 然而讓她更絕望的還在后面……小怪獸吃完了紙幣,又轉(zhuǎn)頭回去,撅著肥肥圓圓的小屁股,扭了半天,再次回過頭的時候,它嘴里又塞滿了銀元和金戒指、金項鏈之類…… 劉神婆看著自己畢生積蓄被這怪物嚼著吃了,眼睛瞪得幾乎要出血。比起那邊吳招娣被自己親手害死的女兒們報復,劉神婆覺得所有的錢全沒了更讓她痛徹心扉。 畢竟,吳招娣那邊丟的只是幾片魂魄而已,她丟的那是錢嗎?是她的命?。?/br> 愛財如命的劉神婆已經(jīng)癱軟在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黑檀木箱子目光呆滯,似乎再也調(diào)動不起一絲的精氣神了。 比她更呆滯的,是雖然緩緩蘇醒,卻已經(jīng)變得瘋瘋傻傻的林福藤夫妻。 是的,丟了大半魂魄的他們成了瘋子,癡蠢呆滯的眼神證明,他們已經(jīng)徹底瘋了。 而他們那百病纏身,孱弱不堪的男嬰寶根兒,本來因為他的出生就導致了不少冤孽的發(fā)生,而那些怨氣雖然已經(jīng)大部分反噬到了他的父母身上,可即便是一絲半點,也讓他這個剛出生不久的脆弱小生命無法承受。 “弟弟,跟我們?nèi)ネ鎯貉??”一個脖子扭曲的小女嬰咯咯笑著,扒拉著男嬰柴火棍似的小手。 眼看那毫無反抗能力的男嬰要被女嬰的鬼魂牽引出魂魄,馬上就要落得跟自己的父母一樣的下場,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忽然響起,里面充滿了不解: “怎么還連吃帶拿的?別以為你們身世可憐就能不要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