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洗澡?！睉袘械厣焓?。

    秦默把童樂扶起來攬住，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幫她解開后背拉鏈，脫掉裙子，連托帶抱的擠進狹小的浴室。

    還是浴缸比較舒服，童樂無奈地撇下嘴，抱胸光腳站在地板上等秦默拿拖鞋進來，沉甸甸的一團黏液從甬道墜落，順著大腿內(nèi)側(cè)緩緩下滑，越來越冰涼，汗毛都開始豎立。

    拖鞋放在了腳邊，童樂抬腳穿鞋，伸手去扳開關(guān)閥，水還是冷的，就已經(jīng)拿著花灑沖在腿心，急于洗去這些膩乎乎的東西。

    “等水熱了再洗。”秦默接下花灑，等了一會兒，水溫一點變化也沒有。水閥關(guān)上，試著調(diào)熱水器的溫度，照樣沒有反應(yīng)，平復(fù)下來的焦躁又生出兩分：“可能壞了，去那邊洗吧?！?/br>
    只有這樣糟糕的條件。

    童樂裹上浴巾，把要用的瓶瓶罐罐放進塑料盆，秦默端著盆走在前面開門。

    秦默這間房子的浴室還要更窄小，盆只能放在緊挨著的馬桶蓋上，童樂洗完才換秦默去洗。趁著他洗澡的功夫，把手袋里裝著手指的玻璃瓶重新放回櫥柜里。

    之前從沒仔細留意過，這個櫥柜的邊縫似乎比她那邊的要寬些，童樂伸手摸了摸，塑合板足足厚上一層，繼續(xù)摸索，好像是松動的，餐具盒里撿了把叉子，尖頭插進縫隙，輕輕一撬，竟然打開了。

    先掉出來的，就是半張舊報紙，是秦默幫她找的那張《梅城日報》，除此之外，還有幾本薄而小的證件緊貼著櫥柜壁。

    打開一本警官證，照片剪掉了，名字是鐘琰，身份證上的名字也是鐘琰，照片卻是秦默本人。

    什么樣的人需要兩套證件，明明條件優(yōu)越卻一定要混跡在底層送外賣？

    浴室的水聲停了，童樂呼吸一滯，屏息凝神，如果秦默現(xiàn)在就走出來，肯定來不及把這些復(fù)原了。

    目光迅速掃過刀架，抽了一把最小的水果刀放在睡衣口袋里，然后盡可能的將東西放回原處。

    “你在做什么？”

    童樂剛剛把塑合板復(fù)位，趕緊回身去看秦默，擦著頭發(fā)的毛巾放下來，臉色也冷肅了，一步步走過來，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童樂的心虛和不安：“沒什么，我把那塊鉆石賣了?！睜钊魺o事，岔開話題，手摸向了叉子，假裝要放回去，卻把叉頭朝外緊握在手里。

    “是嗎？”秦默走過來，看著露在外面的報紙邊角：“你看到了什么？告訴我。”

    童樂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那一瞬間，秦默是緊張的，自我保護意識像張牙舞爪的刺，驟然炸起，什么都會傷到。

    冷靜下來才能發(fā)現(xiàn)，任何事都不是不能試探和協(xié)商，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對誰都不是最優(yōu)解。

    童樂的鎮(zhèn)定不但超出了他的預(yù)期，也迫使他迅速冷靜下來，而沒有在這種戳破隱秘的時刻被激怒。

    秦默注意到了那把叉子，一向喜歡依賴他的人也能如此堅定的保護自己，筑起防備的墻。

    “看到了報紙，為什么不拿給我呢？是給我找的對吧?！蓖瘶钒颜Z調(diào)放軟，帶著欣喜和激動，不知道秦默到底是誰、會做什么，一面提及感情試圖撫慰他的情緒，一面盤算現(xiàn)在的局勢。

    秦默應(yīng)該不會輕易讓她離開，慣用左手，但左臂受傷未痊愈，右手完全，卻不夠靈活。

    “是給你的，可惜只找到了半張，而你已經(jīng)有整份新的報紙……”

    和平溝通的局面卻被電話鈴聲打斷，桌面上童樂的手機響了，秦默又警覺起來，不管讓不讓童樂接電話，都不合適。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有些劍拔弩張，誰都怕對方輕舉妄動。

    “接電話？”童樂嘗試著問了一句，秦默沒有拒絕，她就邁出一步，往桌子那邊走。

    “等等！”大約是怕童樂求救，秦默還是后悔了，抬手就去攔。

    童樂也以為他要動手，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是按照既定計劃刺出左手的叉子，直奔脖頸去的，秦默眉頭一皺，右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童樂手上動彈不得，提起左膝就朝秦默的襠部頂過去，秦默原本無意傷她，現(xiàn)在卻被逼的不得不動手，只能用左手按住她的膝蓋，左臂力量不足，而童樂腿部的力量卻不小，順勢推后一步，靠體重優(yōu)勢把童樂壓在墻上，讓她動彈不得。

    叉子虛晃一下，確實成功吸引了秦默的注意力。

    “別動！”童樂的右手已經(jīng)拿著一把水果刀抵在了秦默的頸動脈上：“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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