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降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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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海燈節(jié)。 霄燈升空,萬盞星火,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依稀還是當(dāng)年的模樣。 魈獨自坐在城門外的山頭上,默默望著被染亮的夜空。 那個有著陽光一般耀眼的頭發(fā)和眼睛的旅行者——名字叫熒,已經(jīng)兩年沒有回來了。自認識后,每年的海燈節(jié)他們都在一起度過,即使他說了許許多多遍自己不喜人多的地方,卻也總被她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拉到城外的這個山頭,如今即使她不曾回來,這也成了他的習(xí)慣。 即使在節(jié)日以外的時候,她也時常會回到璃月,到望舒客棧去找他。有時他在外除妖降魔,幾日不回,她就在附近四處晃悠。等到他攜著滿身疲憊歸來之時,她會笑瞇瞇地掏出各國游歷時收集的玩意,獻寶一樣送給他。 有時是樣式奇怪的信物,有時是風(fēng)味奇特的食物,有時甚至?xí)呛逍『⒌耐婢摺?/br> 魈幾次叁番想說自己不需要這種東西,但是看著少女期待的眼神,還是將拒絕的話咽進了肚子里,認命收下了。 為此他專門在客棧里要了一間屋子,分門別類地擺放那些小禮物。 ——這對魈來說是奇特的感受。 有時被業(yè)障纏身,倒在冰冷的江水中,他會想起那個屋子,總是生著火,暖融融的,擺滿了漂亮的小東西,每一件他都能清楚地說出來歷和收到的時間。無事的時候他會用干凈的軟布一一擦拭,夜晚的燈光落在它們上面,溫暖的反光恍如少女陽光下帶笑的眼眸。 他向來是無畏的,像一個只會履行契約、殺戮妖魔的冰冷機器,這是因為他在這世上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如一葉飄零的扁舟,便是在不斷的磨損中覆沒了,粉碎了,也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可每當(dāng)他陷入自我厭棄之時,又不可遏制地想起熒。 ——如果明年的海燈節(jié)沒有人相陪,她會難過的吧。 這樣想著,有些渙散的金色瞳孔驀地聚焦,他又握緊了和璞鳶,倒插入水中,支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望向遠處巨樹上燈火通明的客棧。 那是,歸處。 * 可是熒已經(jīng)兩年杳無音信了。 不……是有的。 兩年前,他聽到了的,她在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驚恐的,慌張的,聲嘶力竭的,氣若游絲的,疲憊的,機械的。 最后一次是在半年前,她輕輕地、輕輕地叫了一聲。 “魈啊……” 戛然而止。 他承諾過的,只要她叫他的名字,便是萬水千山,便是上天入地,他也一定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像最忠誠的騎士永遠在他的公主需要之時出現(xiàn)。 但是他失約了。 那聲音宛如憑空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一般,任他如何努力也感應(yīng)不到熒的位置。那個沉著冷靜、無所不能的叁眼五顯仙人,頭一次慌了神,他幾乎將璃月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她,然而他又被契約束縛著,不能離開璃月前往異國尋找她的蹤跡。 最后他一系列的反常行為驚動了巖王爺,然而鐘離與其他與熒曾有聯(lián)系的眾神探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熒已不在提瓦特大陸,甚至連天空島都沒有她的身影。 得到消息的那天,魈難得浪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坐在望舒客棧的樓頂,怔怔地發(fā)呆,從正午坐到了半夜,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在那之后他的生活依舊按部就班,若無其事,平靜又冷漠地斬滅一只又一只妖魔,好像熒的失蹤對他來說不過是萬年生命中一朵微不起眼的小浪花,不值得他再多花費心思去探究。 唯有鐘離來訪過一次,沉聲道了一句“我以為她會影響你一段時間”。 魈連眼都沒抬一下,神色波瀾不驚,冷冰冰道:“千萬年來,同伴離別實屬常事,早已習(xí)慣了。” 鐘離凝視他許久,不置可否地回答:“你要是這么想,那是最好?!?/br> 遠處明明暗暗的霄燈將魈飄遠的思緒拉回,他怔怔地望著天邊一輪皎月,心中再次問自己:真的習(xí)慣了嗎? 若是真的習(xí)慣了,他此時應(yīng)該孑然一身,在望舒客棧的樓頂,在不勝寒的高處,遠眺這場盛大的明霄燈,宛如隔世之人,孤獨而冷清。 而非在這里,近距離地俯瞰這吵鬧、繁雜又幸福的人群。 就在他心旌搖曳之時,忽然一股強大的魔氣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不遠處,一瞬間令他汗毛倒立,身體近乎條件反射般地握住和璞鳶,毫不猶豫地回身一刺。 ——槍尖在那人咽喉前一寸處停住了。 魈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少女依舊一身白衣,燦若艷陽的金發(fā)在月光下泛著光,金光流轉(zhuǎn)的眼眸因笑容而柔和了輪廓,她紅唇翕張,溫柔地喚他:“好久不見,魈?!?/br> 是令人欣喜若狂的重逢——如果她沒有那一身強大到讓魈都震撼的魔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