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后發(fā)現他是戀愛腦 第38節(jié)
可是李瑜心里還是氣悶,只要一想到面前這個人也許是和那個書生一樣,只是貪慕他的權勢,將來得勢了還會拋棄他養(yǎng)好多面首,他就又恨又氣。 【不不不,朕不要再想這些,朕要想曹得閑!】 【她這是要做什么?又是夸曹得閑的茶好,又是親自把他的茶遞到朕面前,難道她也覺得朕做錯了?她也覺得朕不該處置曹得閑嗎?】 花宜姝:??? 她目光動了一動,立刻與天子同仇敵愾起來,“陛下,曹公公那人沏茶雖好,卻實在蠢笨,身為您的貼身內侍,不懂察言觀色也就罷了,還屢屢自作主張,倘若我身邊有這樣的丫鬟,我不單要罰她,還要重重地罰她!否則其他人見了,豈非有樣學樣?長此以往,不就亂了規(guī)矩,到時候誰還當我是正經主子,誰還肯聽我的話?陛下您處置得對,曹得閑就該被重重地罰!” 李瑜聞言輕輕舒了一口氣。 其實不止是這次江南之行,還有從前在宮里時,曹得閑好幾次自作主張,他都輕輕放過沒有責備,以致許多人都以為那是出自他的授意。當時宮里人多眼雜,他沒有去澄清,就像是花宜姝說的那樣,一旦他澄清了,其他人見曹得閑自作主張沒有被責備反而得到天子的默許,豈不是有樣學樣? 只是曹得閑越來越大膽了,也許是因為仗著自己是跟了他十年的老人,也許是看出了他心軟不忍心處置,他竟然在他明確了意思后還自以為是地辦了事。念及十年情分,李瑜不愿看他將來越過了線,更不想將來不得不殺了他,只能趁這時候廢了他。 當時雖然是一時沖動,可是過后李瑜并不后悔。 就如此罷!讓他安安分分當幾年雜役,磨一磨他的性子。 不過身邊其他人顯然不知他的用意,李瑜偷聽八卦聽慣了,自然也知道有人在暗地里議論他不講情面,果真天家無情云云。 這些人明面上沒有做錯事,李瑜不會發(fā)作他們。李瑜只是覺得孤獨,果然,這些人都目光短淺,不懂朕的用心良苦,不懂朕是一個多么有德行多么念舊情的人。 隨他們的便吧!畢竟皇帝本就是孤家寡人,他們做好他們的奴才臣子,他做好他的皇帝,他不該有所抱怨。 可是現在花宜姝直白地支持他,花宜姝說他沒有錯,錯的是曹得閑……李瑜心里忽的一暖。 【果然啊,花宜姝是懂朕的,即便她……可是她理解朕,這一點是真的!】 李瑜目光里的冷意軟化了,但他又想起之前聽見的那些話,心里那股別扭勁兒又起來了。 【不對不對!若她真心愛朕,那她自然應該理解朕,這沒什么好夸贊的,這是她應該做的!】 花宜姝:…… 狗還是你狗。 心里這樣想,她面上笑得更加甜了。仿佛李瑜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生死大事。 “只是有一件事,在妾身心里埋了很久了。妾身想要請示陛下?!?/br> 【她想要什么?】 “你說?!崩铊ぐ蛋稻?,仿佛花宜姝提出任何跟權勢利祿沾邊的東西,都侮辱了那份真心真意。 花宜姝扭著帕子故作遲疑,“妾身想,把曹得閑要到妾身身邊來?!?/br> 李瑜微微一愣,“為何?” 花宜姝本就不打算瞞著李瑜,畢竟李瑜本性敏銳,他就算看不出她說謊,也會潛意識覺得不對勁,她又何必給自己埋刀呢?她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妾身父親沒了,親戚也沒有一個,將來去了京城,妾身害怕,妾身想,曹公公畢竟是京城人士,又在宮里待了那么多年,想必能幫扶妾身一二。” 【原來如此。原來她心里如此不安嗎?】 【她好傻,她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難道朕不會照顧她嗎?】 忽然覺得自己不被信任,李瑜原本壓下的氣悶又浮上心頭。 花宜姝繼續(xù)道:“不過,這是原因之一?!?/br> 李瑜追問:“那么原因之二呢?” “原因之二嘛……”花宜姝嫣然一笑,“自然是妾身知道陛下心軟,不忍心放曹公公一直做個雜役呀。” 【只是如此么?】 李瑜心里失望,表面冷淡,“你倒是猜得很準?!?/br> 花宜姝笑看他,“所以陛下應不應允?”她可不會犯曹得閑那樣自作主張的錯,不論李瑜心里樂不樂意,她都要磨到他親口應承。 李瑜下巴往下垂了一點,又很快昂了起來。 即便這幅度過小,那也是點了頭的。 花宜姝大喜,“多謝陛下!” 比起之前刻意端莊的笑,這回她笑得分外真心實意,李瑜看得怔了怔,心里更加氣悶。 【果然,只有從朕這里得了好處,她才會這樣笑!】 花宜姝:…… 我雖然是為了自己,可不也成全了你么?你又別扭個什么勁兒? 心里罵他矯情,但小處子的心情不能不照顧,害個羞他都能躲兩天,這別扭勁兒要是不過去,他不得躲半個月? 花宜姝眼睛一眨,忽然起身,在李瑜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坐到了他腿上。 李瑜:?。?! 他震驚得渾身都僵了。 花宜姝雙手摟住他脖子,模樣歡歡喜喜,“妾身好高興呀陛下,妾身就知道陛下喜愛妾身,妾身就知道陛下一定會答應的!” 她不光說,還撅起嘴親了他一口,柔軟的唇畔相碰后一觸及分,她卻樂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兒一般,掩著嘴靠在他懷里癡癡地笑起來。 李瑜被她驟然襲擊,懵了一下,眼前又浮現出那天山洞里纏綿悱惻的親吻。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從她笑到微微發(fā)顫的雙肩,看到她彎得像月牙一樣的眼睛…… 沒有半分勉強,沒有半點刻意…… 【所以,她對朕……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笑得這樣開心?】 【假使朕為了其他目的接近一個人,還要朕親那人一口,朕不但笑不出來,朕還會惡心得吐出來。】 【所以朕剛剛在懷疑什么?】 【哈哈,朕真是自尋煩惱?!?/br> 心里的郁氣散了,李瑜思及自己方才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微微抿唇,不好意思起來。 【幸好她不知道朕心里在想什么?!?/br> 李瑜猶豫了一會兒,伸出手,輕輕抱住了她。 他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心里無聲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br> 花宜姝:…… 花宜姝表示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都不知道這一天李瑜在氣什么。 第46章 交心,互相了解的第二步…… 曹公公在干了十幾天雜役后, 終于又回來了。他沒有到天子身邊,反倒是做了夫人身邊一名小主事,跟原先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別。 船上諸人再一次看清了陛下對這位夫人究竟有多寵愛, 觸怒了陛下的曹公公, 旁人在陛下跟前壓根提都不敢提一句,夫人說一句,陛下就將人給弄回來了, 這不是寵愛是什么? 但對于曹公公而言,這落差就有些大, 他也知道自己是回不到曾經的位置了,但他沒想到竟然會淪落成一個小主事,宮里一個小主事也就是個八品,比曹順子還低。 曹公公這種憋悶勁兒盡管藏得好,還是叫花宜姝一眼看出來了。 彼時花宜姝正坐在甲板上看風景,甲板上搭了個小亭子, 三面圍了簾子,剩下一面正對著江面, 花宜姝就是坐里頭摳腳, 別人也瞧不清楚。 原本甲板上什么也沒有, 只因花宜姝說了句想要到敞亮點的地方看風景,不到半天功夫,這亭子就搭起來了。那三個侍女還載歌載舞討她歡心。 走進亭子時她就叉腰對著安墨嘚瑟, “瞧瞧瞧瞧,這就是人上人的好處?!?/br> 安墨:…… 不,沒有手機網絡的人上人,我一點兒也不羨慕,真的。 花宜姝并不懂安墨在想什么, 見她一臉無聊地坐在旁邊嗑瓜子,搖著扇子嫌棄她不會享受。 安墨畢竟是她的金手指,即便安墨不會說漂亮話,不會歌舞彈唱,更不會絞盡腦汁討她歡心,她也覺得安墨是可憐可愛的。 但曹公公就不同了,花宜姝一點兒也不想看到身邊有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壞她心情。 她將曹得閑喊到身邊,“曹公公在煩心什么呢?” 曹得閑當即掛起笑臉,“夫人看錯了,我哪里有什么事煩心?” 曹得閑雖然被人喊一聲曹公公,又收了一堆義子,但實際上他年紀并不算老,今年也就三十又二,又因為從小入了宮,身材高大白胖,臉上沒有一點胡須,看著干干凈凈十分討喜,唯一差的地方就是眼睛小了點。一笑起來就瞇成了一條縫。 花宜姝歪坐在貴妃榻上,悠悠道:“公公不必瞞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性子。” 曹得閑就不笑了,一沒了笑容,他臉上的愁色遮也遮不住。 花宜姝:“讓我猜猜,你是為了什么事情煩心??墒窍舆@主事的位置小了?” 曹公公心里是這樣想,這要是在天子跟前,他肯定不敢說,但如今面對的是“率直單純”的夫人,他就不忍心瞞著了。他由衷道:“夫人,這主事的位置的確是小,將來回了京城,不知多少人要笑話我。” 花宜姝卻道:“公公不是嫌這位置低,而是嫌不能到陛下身邊吧!” 曹公公心里一驚,沒料到夫人能一下看穿他的想法。 花宜姝便道:“如果你還抱著回到陛下身邊的念頭,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做個雜役吧!”她身邊不需要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哪怕這人是她頗費了一番工夫才弄來的。 這是花宜姝頭一次在曹得閑面前露出些鋒芒來,曹得閑驚異的同時心下也有些惶恐起來,“夫人為何這樣說?” 花宜姝就將李瑜心里的擔憂換了個說法潤色一番告訴了他。 曹公公聽完,呆呆愣住,久久不能言語。 花宜姝:“陛下面硬心軟,冷面下藏的是一副熱燙心腸,他是念舊,可他不是傻子,怎么能容許底下人陽奉陰違?曹公公,他首先是天子,然后才是你侍奉了十年的主子?!?/br> 曹公公臉色蒼白,慌忙辯駁,“不,夫人折煞老奴了,老奴怎么敢……” “你嘴上說著不敢,可你一言一行都在告訴我,你就是仗著陛下心軟肆意妄為?!被ㄒ随驍嗨脑?,“曹公公,不要自欺欺人了。念在你曾經幫過我,我才與你說實話。不提陛下,哪怕是我,身邊也不能容許這樣的人?!?/br> 仿佛五雷轟頂,炸了曹公公一個外焦里嫩,他十年來在天子身邊的往事歷歷在目,曹公公瞪了瞪眼睛,忽然腿一抽,整個人朝后栽倒下去。 花宜姝;…… 她一臉震驚,這宮里混了十幾年的老油條,承受力竟然如此之差! 搖扇子的動作不由加快,花宜姝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有人以為曹公公是被她嚇死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然后才想到:完了,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人,萬一兩腿一蹬沒了,那她豈不是要虧得血本無歸? 花宜姝哪里做過這樣虧本的買賣?她趕緊叫人喊了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