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后發(fā)現(xiàn)他是戀愛腦 第67節(jié)
她說這句話時,趁他不注意偷偷往上瞧,就見李瑜抿了抿唇,神情中竟有幾分赧然。 花宜姝自己說著甜言蜜語半點(diǎn)不害臊,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瞧見李瑜這副神情,她臉上便熱得慌,心跳也快了,莫非這玩意還能傳染不成?她恍惚了一下,甚至想要就這么靠在他懷里,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這么一直下去…… 不成不成!花宜姝猛然晃了晃腦袋。一定是李瑜把她傳染了,她可不是李瑜那樣的戀愛腦,對,安墨說過這種人就是戀愛腦!啊啊啊都怪李瑜!都怪他太單純太害羞了,這叫姑奶奶怎么把持得住? 花宜姝忍不住錘了他一把。她以為李瑜會驚訝地看她,誰料李瑜只是抿著唇偷笑,壓根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打了。 花宜姝:…… 她只得繼續(xù)道:“我對陛下的喜歡,跟對蕭青的喜歡,是不同的?!碑吘挂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嘻嘻嘻……】 【嘻嘻嘻嘻……】 花宜姝:……怎么回事?小處子今天這么好哄? 花宜姝想不明白,只好接著道:“蕭青如今身陷鬼樓,我和安墨都很擔(dān)心,正好楊靖已經(jīng)成功臥底鬼樓,我就寫了一封信,想要托信使送去給蕭青?!彼龔男浯飳⒛欠庑湃〕鰜磉f給李瑜,“正好今日又多了一件足夠?qū)懭胄胖械娜な?,只是還要得到陛下首肯才行。” 李瑜接過信件,尚未展開來看,便問:“為何要寫信?”他語氣有些不贊同,“很危險。” 【鬼樓本就是個虎狼之地,越不凡更是狡詐狠毒,楊靖臥底其中就如同走到懸崖尖上,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他多做一件事,就多一分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br> 花宜姝原本還以為他是擔(dān)心她會有危險,下一刻卻聽見了他的心聲,原來他擔(dān)心的是楊靖! 花宜姝心中頓時就不高興了,她這個人貪心又雙標(biāo),她可以關(guān)心別人,喜歡別人,但是小處子不可以,他必須得將她放在第一位!而現(xiàn)在小處子竟然為了楊靖給她甩臉色。 花宜姝心里不滿,但是信使會在每日卯時正和酉時正傳遞一次巫州那邊的消息,她已經(jīng)錯過卯時正了,不能再錯過酉時正,這封信晚一日送出去,蕭青就多一分墮落的危險。 蕭青本來是個好人,就算不能為她所用,花宜姝也不能忍受她去和畜生為伍。 于是她暫且壓下這點(diǎn)不滿,對李瑜道:“讓楊靖傳信確實(shí)危險,但妾身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痹诶铊ひ苫蟮哪抗庵?,花宜姝緩緩道:“陛下或許不知,有些女人一旦被男人得了身子,就會由身到心地服從對方,蕭青被越不凡擄去那么久,我擔(dān)心……”話不必說得太明白,對方懂這個意思就夠了?!斑@封信是我盡全力挽留蕭青,倘若蕭青執(zhí)迷不悟,也就不必再顧及她,讓楊靖與我們里應(yīng)外合,到時候陛下的大軍就能踏平鬼樓?!?/br> 李瑜明白了花宜姝的意思。原先是一直顧忌蕭青才縮手縮腳,再加上鬼樓那地方的確易守難攻,所以大軍才一直按兵不動,如果不必再顧忌蕭青……想到這里,李瑜不免可惜,雖然他從前一直偷偷看蕭青的熱鬧,但他也的確很欣賞蕭青,卿本佳人,可千萬別從賊啊! 這樣想著,李瑜展開了花宜姝交給他審閱的這封信,一開始他表情還很正經(jīng),然而看著看著,他就臉紅了…… 十月初五,這封信到了蕭青手里。 彼時蕭青剛剛應(yīng)付完越不凡,正是身心俱疲的時候,回身時,忽然在梳妝臺上看見了這封信。 她神情一凜,立刻朝周圍看了看,所有窗戶緊閉,沒有任何外人進(jìn)入過的痕跡。 難道是越不凡留下的? 他武功比她高出許多,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留下這封信,倒也不是難事。 蕭青遲疑著上前,當(dāng)看清信封上的字跡時,蕭青怔住了,捧起這封信,她手指微微發(fā)顫。 信封上寫:蕭青jiejie親啟。 這是花宜姝的字!她有一手很漂亮的小楷。 蕭青打開了這封信…… 與此同時,即將抵達(dá)下一處州府的大船上,花宜姝終于把張?zhí)t(yī)請來了。 張?zhí)t(yī)研究出了鬼樓“解藥”的解藥,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得知花宜姝的煩惱,他微微訝異,“夫人的頭發(fā)還沒長好,恕臣冒昧,可否讓臣親自看看?” 花宜姝只好將實(shí)情說了出來。 張?zhí)t(yī)聞言一愣,為難了半刻后才道:“可是夫人,陛下后腦勺那個地方本來就沒有頭發(fā)??!” 花宜姝呆住,頭一回流露出直白的震驚神色。 見狀張?zhí)t(yī)解釋道:“數(shù)年前,陛下遭遇刺殺,十分兇險,腦后被削去一層皮rou,從此那個地方就很難長出頭發(fā)了。不過也就拇指蓋大小的一塊地方,平日里是不妨事的?!?/br> 花宜姝:…… 她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心虛愧疚的自己,想到因?yàn)樾奶摾⒕味鴮铊ぐ侔銣厝岬淖约海傧胂肜铊ひ驗(yàn)轭^發(fā)好幾次陰陽怪氣,連她說雪兒整天掉毛他都敏感起來要她哄上半天…… 拳頭忽然就硬起來了。 第77章 狡猾,李瑜太壞了吧…… 花宜姝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張?zhí)t(yī), 然后把曹得閑叫到了跟前,問他知不知道六年前陛下遭遇刺客一事。 曹得閑跟在天子身邊十年,這件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回憶了一番后才道:“咱家記得當(dāng)時是陛下前往護(hù)國寺祈福的路上出的事, 那年鬧旱災(zāi), 流民進(jìn)不了城,就都擠在城郊,陛下出城沒多久, 就被一群流民圍住了?!?/br> 花宜姝奇怪道:“侍衛(wèi)呢?就那么看著陛下被流民圍???” 曹得閑道:“當(dāng)時陛下看流民可憐,想要舍些銀錢給他們, 誰料流民中混入了喬裝打扮的刺客……也幸好陛下的后腦比常人平一些,陛下也躲得快,才只是削掉了一層薄薄的皮rou,否則只怕當(dāng)時就沒了。” 花宜姝捏著扇子的手一緊,追問,“后來呢?” 曹得閑:“后來陛下養(yǎng)好了傷, 又追查出了刺客背后的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花宜姝:“誰那么大膽敢刺殺一國太子?” 曹得閑就嘆氣, “還能是誰, 不就是貴妃及貴妃身后的人?!?/br> 花宜姝了然, 又是這幾個原書中連名字也沒有的惡毒炮灰,她道:“陛下后來養(yǎng)好了傷有說什么么?” 曹得閑搖頭,回憶道:“養(yǎng)好傷后陛下就再也沒提起過這事兒?!?/br> 花宜姝想問問李瑜知不知道自己那個地方不能再長出頭發(fā), 還未開口就把話咽了回去,畢竟這一直是她和李瑜的秘密,這些下人并不知情,她也不想叫他們知道。于是便換了個話頭,“那后來貴妃一黨是什么下場!是不是被推出去斬首凌遲了?” 曹得閑不知道夫人為何問起這個, 如實(shí)答道:“這倒沒有,貴妃娘家皆下獄流放,貴妃一直活到先帝駕崩,一杯毒酒殉葬了。” 花宜姝一驚,什么,刺殺太子這么大的罪過,竟然還能平平安安活到小處子登基的時候?他這也太心慈手軟了,要換做是她,非得把那膽敢派人刺殺她的賤人推出去活剮了不可! 也許是花宜姝面上的怒色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曹得閑忽然福至心靈,道:“當(dāng)年貴妃受先帝寵愛,哪怕她犯了這樣的大事,先帝也沒舍得殺她,只是將她禁足宮中,等到先帝駕崩,陛下登基時,倒有些還惦記著那件舊事的臣子上奏將貴妃車裂而死,陛下卻沒準(zhǔn)奏,只是下令讓她給先帝殉葬?!?/br> 曹得閑提起這事時還滿臉崇拜,顯然是覺得陛下胸襟寬廣非常人能及,花宜姝卻只覺得李瑜是個傻子,那個貴妃從小就在陷害他,把他關(guān)進(jìn)黑屋子里放蟲子放老鼠,還讓人扮鬼企圖嚇瘋他,在他被封為太子后又多次派人刺殺,但凡他運(yùn)道差些,尸骨都早就涼了。要換做是花宜姝,非得先將人關(guān)進(jìn)黑屋子讓她好好體會一番曾經(jīng)做過的壞事,再按照次數(shù)派人刺殺她,她要是能一一撐過去,再賞她個體面的死法。 一來么,是狠狠出一口惡氣,否則她夜里睡覺都不安穩(wěn);二來么,自然是殺雞儆猴,叫所有人都看看,膽敢越雷池一步,就是這么個下場。 她現(xiàn)在可算是明白為什么曹得閑之前敢自作主張那么多次了,遇見這么個心慈手軟的主子,膽子可不就大了? 從前李瑜越是心軟她越是高興,畢竟這意味著哪怕她將來不慎暴露,也不至于結(jié)局太慘;但是現(xiàn)在,花宜姝心里只剩一個恨鐵不成鋼,她覺得李瑜蠢,太蠢了!簡直是要?dú)馑浪耍?/br> *** 巫州,鬼樓。 楊靖本身武藝不弱,又曾經(jīng)被孫太傅教導(dǎo)過,算是個文武全才。在鬼樓當(dāng)中,像他這樣的人實(shí)在罕見。 畢竟讀書習(xí)武本就不是尋常人家能供得起的,那些能供得起的人家,也早早給兒子選好了路,要么考科舉要么考武舉,極少會犯事流落到鬼樓這樣的地方,更別提楊靖這種文武雙全的了。 正巧鬼樓好幾個堂口被毀,正是急缺人才的時候,因此楊靖一來就受到越不凡重視,而在證明了本事后,更是被封了個副使的位置。 鬼樓首領(lǐng)自然是樓主越不凡,其下是左右二使,二使下邊是四位副使,這些人就是鬼樓最位高權(quán)重的了,而鬼樓下邊各個堂口的堂主,都要聽從副使的調(diào)遣。 一般人進(jìn)入鬼樓,都是先從灰衣殺手做起,立功后能升做各個堂口的副堂主,再慢慢往上爬成為堂主、副使、左右二使……哪怕是從副堂主升做堂主,少說也要幾年功夫,楊靖一來就是副使,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嫉恨,尤其是原本在競選副使之位的那幾名堂主,更是將楊靖看做了眼中釘rou中刺,恨不得拔之后快。 短短數(shù)日間,楊靖已經(jīng)或是主動或是被迫接下了十幾人的挑戰(zhàn),雖然沒有一次敗下陣過,但身上也不免掛了彩。 這一日他又一次贏下了一名堂主的挑戰(zhàn),那人被他打得鼻青臉腫,他卻也被踢傷了的膝蓋骨,走起路來微微有些跛。越不凡坐在上頭觀戰(zhàn),見楊靖又一次贏了,他立刻拍手叫好,“好!不愧是楊副使!”又對左右諸人道:“如今你們可服氣?” 鬼樓諸人對上越不凡的視線,不管是真心實(shí)意還是虛情假意,面上都浮起了笑容,齊齊說服氣楊靖成為副使,又異口同聲說楊靖文武雙全,有他加入,鬼樓必定能更上一層。 越不凡幾步過來拍拍楊靖的肩背,很是體貼地避開了楊靖身上受傷的地方,低聲同他道:“楊兄弟,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也看到了,他們桀驁不馴,并不是每一個真心服我這個首領(lǐng)。自從那幾個堂口被朝廷鷹犬端了之后,底下更是人心惶惶,今后可就要靠你多多幫襯了?!?/br> 楊靖心道你就做戲吧!倘若沒有你默許,那些人會這樣明目張膽找我麻煩?真當(dāng)我是那些頭腦簡單的武夫? 然而面上,楊靖卻是道:“首領(lǐng)放心,既然上了這鬼樓,我已別無退路,自然要盡心盡力幫著首領(lǐng)做事。只是……”他些微露出些不滿來,“之前說好的美人什么時候給我?城里妓館我都逛膩了。” 聞言,越不凡露出個了然的笑來,“放心,人已經(jīng)送到你屋里去了?!?/br> 楊靖半信半疑,“當(dāng)真?有沒有嫂子一半漂亮?” 越不凡哈哈一笑,“我怎么能虧待兄弟,自然是比你嫂子還要漂亮!” 楊靖也哈哈大笑起來,“我信首領(lǐng)這話!” 說罷他就急匆匆返回了,渾然一副急不可耐的色鬼模樣。 越不凡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心中懷疑終于放下。 楊靖剛開始被招攬進(jìn)鬼樓,就是沖著錢財和美人來的。越不凡為了籠絡(luò)他,當(dāng)然是一一滿足,只是錢財好得,美人卻不好尋,好在這楊靖也沒見過什么世面,巫州城里的青樓就能滿足他,越不凡派人跟了他幾日,見楊靖每隔一日下山都是去城里逛窯子,再沒有別的算計(jì),這才稍稍放心。 只是前幾日,越不凡的暗衛(wèi)忽然發(fā)現(xiàn)他在蕭青的小樓附近轉(zhuǎn)悠,越不凡就此起了疑心。蕭青是他費(fèi)了大功夫才能到手的人,他不會容許任何人覬覦,楊靖要是有賊膽惦記蕭青,他第一個就要?dú)⒘怂?。然而今日聽楊靖主動提起蕭青,言語間一片坦蕩,越不凡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也對,楊靖好色,蕭青又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楊靖好奇探究也是尋常。 另一邊,楊靖腳步加快地離開了大堂,一直到感覺不到越不凡的注視,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來到鬼樓統(tǒng)共還不到一個月,真要表現(xiàn)得忠心不二,越不凡必然不可能信他,畢竟他當(dāng)初就是沖著錢和色來的,一開始進(jìn)鬼樓,他很謹(jǐn)慎地沒有任何尋找蕭青的舉動,而且為了打消越不凡的懷疑以及聯(lián)系朝廷的人,時不時就下山逛一逛城中妓館,頭先幾日,他能感覺到有人能暗中跟蹤,一開始還以為是朝廷的人,結(jié)果在留下記號后久久不來相見,越不凡才猜測是鬼樓的探子。 再后來,鬼樓的人不再跟蹤了,他卻遲遲沒有聯(lián)系上朝廷的人,正當(dāng)楊靖生出不安時,有個同樣隱藏在嫖客當(dāng)中的人將同樣的記號按在了他手上,至此楊靖才聯(lián)系上朝廷的人,也終于能安心繼續(xù)臥底任務(wù)。 前日他拿到一封信,那人交代他必須盡快將信送到蕭青手上。 蕭青居住的那棟小樓一直受到越不凡的嚴(yán)密監(jiān)視,楊靖出于謹(jǐn)慎還未敢接近,但是手里這封信是上頭特意交代要盡快送去的,楊靖不敢耽擱,才冒險去了蕭青的小樓。 果不其然引來了越不凡的懷疑。 不過有了今日這一遭,越不凡應(yīng)當(dāng)多少打消了對他的猜忌。 楊靖心中這樣想,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床上綁了個女人,正滿目驚恐地看著他。 楊靖沒有理會,將人抓起來放到角落里,自己給傷口上了些藥然后就躺上了床。 女人嘴巴被堵住,嗚嗚嗚的聲音時不時響起,后來興許是喊累了,倒在地上睡著了。 楊靖卻始終無法入睡。 他在想念趙慕儀。 他小時候是憑著一副厚臉皮和一副不怕疼的卑賤身軀硬扛著去孫太傅的私塾偷聽。他不懂讀書有什么用,他只知道富貴人家都會讓孩子去讀書,讀書一定會有大好處,他無父無母,只能自己為自己謀劃。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趙慕儀。沒有趙慕儀,他早就被趙家的下人趕出了私塾,根本不會有讀書識字的機(jī)會,沒有趙慕儀,他哪怕不餓死,也是骨瘦如柴形容憔悴,根本沒有力氣去習(xí)武。 所以沒有趙慕儀,就沒有他楊靖。 身上的傷還在發(fā)疼,藥酒擦上去更疼了,楊靖卻哼都不哼一聲,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哪怕再苦再累再兇險,他也一定要功成名就,然后回去風(fēng)風(fēng)光光帶著她離開趙家! *** 十月初五這天晚上,花宜姝拖延了兩日的葵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