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小戶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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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丫看著她爹和大伯他們商量著分家的事,小聲地跟陶硯道:“沒想到我爺爺他突然想通了, 就這么把柳春生分了出去。不過要是他能早一些想通,不要這么偏心, 也不會有今天的事?!?/br> 她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要不是他們兩個老的一心向著三房,三房那幾個人的心就不會這么大,那之前也就不會認識王大夫, 鬧出這件事來。 同樣經(jīng)過了此事的陶硯對此也是深有感觸。 “二丫, 以后我們有幾個孩子的話, 可不能這樣偏心。每一個都要要好好的教, 不然受苦的還是我們?!?/br> 這是自然, 柳二丫想著還在家里的女兒,“也不知道囡囡現(xiàn)在怎么樣了,睡沒睡著, 有沒有哭?”說著說著, 她都想回去了。 陶硯也想女兒了,不過這么晚了他們也不好回去,于是安慰道:“等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回去, 不過岳父他們估計還要在這多待幾日?!?/br> 柳二丫也是這么覺得,她掰著手指數(shù), “我爺我奶病了,村里要把三房除族,還要給柳春生分家,分完家還要給他建三間茅草房免得他們兩個被凍死, 另外還有栓子也要接回來下葬,是有一堆的事?!?/br> “不過那些都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只要等栓子下葬的時候再來一下就好了,其他的有爹娘在就行了?!?/br> “其實我今天也可以不用來的?!?/br> “但我又不太放心?!?/br> 柳二丫先是沮喪,后又高興起來,“不過現(xiàn)在好了,分家以后各家管各家的事,我爹娘和石頭在縣城住得好好的,以后估計很少回村子了。我要跟我爹娘說,讓他們把村子的田地都租出去,以后就像其他的城里人一樣,每年收些租子。” “對了,我們家要不要也買一些地???” 柳二丫側(cè)著身子,興致勃勃地跟陶硯道:“我們現(xiàn)在攢了有一百多兩銀子了,你這次立了功,縣衙估計還會有賞賜。那我們要不要像你干爹干娘家那樣,在城外或者縣城附近的村子買塊地,做個小莊子?” “我以前聽干娘說過,在地里種些糧食,再種些菜,然后請幾個長工打理著,每年只需要給他們一些糧食,其他的就都是我們家的了?!?/br> “干娘家的長工,每隔兩日還會送菜到家里來?!?/br> 陶硯卻有些心不在焉,等柳二丫把話說完,他壓低了聲音道:“二丫,知縣大人跟我說之前用竹子引水,然后石縣糧食增長的奏折已經(jīng)遞到了京城,朝廷封賞也下來了,但這些日子縣衙都在忙著‘轉(zhuǎn)胎丸’的大案,所以沒往外頭說。” “我可能要升官了。” 柳二丫驚訝極了,“升官,你要升官了?升什么官???是捕頭嗎?”她自問自答,“不對啊,縣衙就三個捕頭,你干爹他們還年輕著呢,沒這么快輪到你?!?/br> “那你要做什么樣的官?” 陶硯回想著今日臨下衙時魏典史說的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魏大人會升任主簿,然后典史一缺便空了出來。魏大人說,若我能在明年縣試取得功名,那便有幾分可能,如若不能,知縣大人也會有所賞賜?!?/br> 功名? 柳二丫對功名可聽得太多了,自從柳春生讀書之后,時不時就能聽到。尤其是最近的兩年,雖然他一直沒考中,但她的耳啾恃洸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 “你是要去考秀才嗎?” “對了,我記得之前蒲大人兒子送了一箱書,你還看了呢,說是不好辜負了別人的一片心,那些書你看完了嗎?” 陶硯看著她高興的樣子,自己也跟著高興起來,“都看完了,從明日起我會再仔細研讀,現(xiàn)在離明年三月還有大半年,二丫,我不會讓你和娘失望的。” 柳二丫:“嗯,那我給你燉湯喝,娘教了我好些方子?!?/br> 夫妻兩個正說著話,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這么晚了誰還會過來?。?/br>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陶硯出去開門,柳二丫則慢步跟在了他的身后,不久就看到他領(lǐng)進來一個頭發(fā)斑白,留著胡須的一個中年男子。這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一身布衣,面容愁苦好像有什么心事。 柳二丫覺得這人有幾分面熟,正想著他是誰呢,就聽到今天一句話都沒說的黃氏驚訝地喊道:“爹!” “是黃夫子?!碧粘幍馈?/br> 黃夫子,那就是黃氏她爹,柳春生的岳父啊。 柳二丫看著黃氏在她爹的懷里失聲痛哭,下意識就開始找柳春生的身影,然后就看到他不知道被誰綁著,然后被一塊臟兮兮的布堵著嘴扔在了一個角落里??吹近S夫子來了,他很激動地往這邊挪動,嘴里還發(fā)出了嗚嗚的聲音。 黃氏的哭聲也驚動了柳村長等人,他們紛紛過來打招呼。寒暄過后,柳村長把柳氏一族打算將柳樹樁這一房除族的事情說了,見狀,柳大樹和柳樹根也如實轉(zhuǎn)述了剛剛柳大河決定的分家、以及栓子的安葬之事。 在黃氏的哭聲里,黃夫子沉默地聽著,久久未發(fā)一語。 看著他這幅深受打擊的模樣,柳樹樁心里有幾分不忍,他看著角落里狼狽的柳春生,再看看痛哭的黃氏,想了想道。 “樹樁連累了親家和侄媳婦,還害得栓子丟了命,若是侄媳婦想要合離,那我們柳家愿意寫一份合離書” 但黃夫子斷然拒絕,“黃家沒有合離之女?!?/br> 黃氏震驚,心里壓著的話脫口而出,“爹!我不要留在這!”她看著她爹,不敢置信地大聲喊道:“栓子,栓子死了,我兒子死了啊爹!要不是婆婆非要我吃那藥丸子,他也不會生病,不會死?!?/br> “公爹被除族了,夫君他還想認大伯做爹,大不孝?!?/br> “爹,我要回家,”黃氏流著眼淚,“我要和他合離,我要回家去,爹我以后都不要嫁人了,我想回家待在爹娘的身邊?!?/br> “對了,我娘呢?我娘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黃夫子的表情隨著黃氏的述說變幻著,當(dāng)聽到黃氏說柳春生想把自己過繼給柳大樹的時候,他震驚地看向了角落里的身影,表情復(fù)雜。 不過他還是堅持不合離。 “黃家沒有合離之女,你娘也不會同意的?!彼f完了此話,然后站起身對柳村長等人道:“諸位見諒,我外孫死了,我女兒她傷心過度,便有些胡言亂語。請諸位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包容一二?!?/br> 眾人連說不敢。 黃夫子又道:“既是如此,那老夫就先帶他們兩個回去,春生也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出了此事后內(nèi)子一直很擔(dān)心,夜不能寐?!?/br> “還請諸位見諒?!?/br> 眾人又道不敢,見他打算把柳春生和黃氏都接走,便商量了一下,同意了此事,畢竟對方既是夫子又是岳父。 但柳二丫看著他們?nèi)齻€人遠去的背影,卻覺得怪怪的。她想起了兩年前柳春生成親那一日,何大寶他娘喝糊涂了,于是笑柳春生常住在岳家,是黃家的上門女婿。那他現(xiàn)在跟著黃夫子走,不會真的要去做上門女婿了吧? 不過這事在她心里沒有停留多久,因為第二天醒來,她和陶硯正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大伯柳大樹就白著臉跑過來。 她爺爺柳大河死了! 他是昨夜不知道什么時候死的,等今早發(fā)現(xiàn)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jīng)涼了,而昨晚就睡在柳大河身邊的她奶李氏,驚嚇之下直接就暈了過去。 “樹根啊” 柳大樹痛哭流涕,“我們沒有爹了,樹根,以后我們就沒有爹了啊!爹死了,爹他昨晚死了啊” 柳樹根怔在了原地,下意識地喊道:“爹” 柳二丫和陶硯面面相覷,而禍不單行,下午陶硯和柳大郎帶著棺木去接栓子的時候,又得知張氏在牢里傷重不治,熬了一晚今天早上也死了。剩下的柳樹樁倒還活得好好的,時不時地喊著自己是冤枉的。 張氏的尸首被帶了回來,但張家人直接說沒有這個女兒,連看都不來看一眼,任憑柳家處置。被除族了的人,喪事不能大辦,也是不能入祖墳的,于是柳家?guī)兹松塘苛艘幌?,將她葬在分給了柳春生的那幾畝山地上。 至于柳春生,他一到黃家就病得起不來身了,就連出殯的時候都沒有出現(xiàn)。倒是黃氏披麻戴孝地來了,幾次哭暈了過去,任誰見了,都說是個孝順的。 此外,李氏也病了。 柳大河死后的那天早上,李氏嚇暈了過去,醒來之后就嘴斜口歪,大半個身子動彈不得,就是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細不可聞。 大夫說是得了‘偏風(fēng)’之癥。 次年三月 金氏將上月掙的銀子拿來,順帶跟女兒嘮叨:“我前幾日去看了你奶,二丫啊,人在做天在看,這老話真真不假?!?/br> “你還記不記得前兩年,草繩一捆能賣兩個銅板,于是你奶就讓你大伯娘日夜不停地搓草繩,搓了一捆又一捆,晚上不讓她點燈,也不讓她歇息。我們?nèi)サ臅r候,你大伯娘累得都要睡過去了?!?/br> 柳二丫正看著閨女在床上爬來爬去呢,隨口回了一句,“我記得,那天正好老宅燉了雞湯,盼兒還分了我一碗呢。” “娘,你說這事做什么?” 柳二丫拍拍手,對鼓著腮幫子看她的女兒道:“囡囡乖,到娘這兒來,爬到娘這兒來娘就給你糖吃。” 金氏看著外孫女咯咯笑著爬到了女兒的懷里,贊道:“囡囡的腿腳真利索,小腿兒一瞪一瞪的,一看就有力氣得很,你弟小的時候可沒她爬得快。就是盼兒家的大壯,也要差上幾分呢?!?/br> “二丫,你可以開始教她走路了。” 柳二丫攬著在她懷里蹦來蹦去的女兒,隨手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塊糖,然后才回道:“正教著呢,不過她還是喜歡爬?!?/br> “對了,娘,你剛剛說什么人在做,天在看啊?” “我奶她怎么了?” 金氏拍了一下腦門,“我說的是草繩的事,以前你奶苛待你大伯娘,讓她日夜編草繩不讓她睡,一捆草繩賣兩個銅板,一天頂多也就搓五捆,沒見過哪家這樣苛待兒媳婦的,現(xiàn)在可好,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br> “我前幾日去看的時候,你奶被草繩綁在了床上?!?/br> “就她屋里的那張床,那草繩捆了一圈又一圈?!?/br> 第88章 升官 柳二丫有一陣子沒聽到她奶的消息了, 現(xiàn)在爹娘不在柳家村住,她就只有她奶壽辰或者是重陽的時候才會回去。然后送個壽禮,略坐一坐就回來。 她娘也差不多如此。 不過她爹娘除了壽辰之外, 過年、中秋等也會抽空回去。這次就是回去商量今年清明要怎么祭拜的,畢竟這是她爺爺死后的第一年, 按照常理,是要比以往要隆重, 就是各家親戚也都是要請一請的。 柳樹根為此在村子里待了有七八日,而石頭還在讀書,金氏也要照顧家里, 所以她回去了一日便又回來了。 然后就告訴了二丫她奶的事。 被草繩捆起來? 柳二丫好奇地問道:“娘, 大伯娘有沒有說為什么???應(yīng)該是有緣故的吧, 若是她想要打罵我奶, 應(yīng)該不會讓你看見。” 這個金氏倒知道, “說是怕你奶從床上掉下來,這天氣漸漸地?zé)崃?,你奶老是在床上動來動? 有一回就掉到了床底下?!?/br> “好在有被子墊著, 沒摔出什么好歹來?!?/br> “從那個時候起啊,你大伯娘若是要出去做活,就把你奶捆起來, 免得回頭掉在地上摔斷了腿,還要請大夫來看?!?/br> “二丫啊, 好在我們不是大房。” 金氏說這話的時候,心有戚戚,“若我們是大房,那你奶就要我照顧了,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你奶現(xiàn)在只有一只手能動,嘴斜口歪的連口水都兜不住,屋子里啊都透著一股味兒?!?/br> “之前說好了你爺奶還在,我們每年要給大房四兩銀子的,現(xiàn)在你爺不在了,就應(yīng)該變成二兩。但今年你爹還是給了四兩,我心里還嘀咕著呢?!?/br> “現(xiàn)在想想,這四兩也是大嫂應(yīng)得的?!?/br> 別說是四兩了,哪怕給八兩,金氏也不想照顧癱在床上的婆婆。畢竟年輕的時候,婆媳兩個就沒什么深感情。 等她老了,金氏也不想照顧。更別說她婆婆現(xiàn)在還癱在床上動彈不得,脾氣也不好,照顧起來不但人累,心也累。 柳二丫安靜地聽著,怪不得她娘剛才要說人在做天在看,她奶這樣,真的就好像是被天收了一樣。不但不能動彈,還不能說話,吃喝拉撒都要靠大伯娘伺候。以后能活成個什么樣子,靠的都是大伯娘的孝心。 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說起一報還一報,柳二丫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趁著她娘在這兒,于是好奇地問道:“娘,你這次回去見到柳春生了嗎?我聽說他現(xiàn)在瘋了,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