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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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圣上僵著臉,敷衍地點頭應(yīng)和,連一個笑臉都不肯賞,半晌還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倦怠極了,卻又遲遲沒有歸城。 明辭越也站在一旁,面色不善,把馬轡馬鞍馬鐙馬刺都檢查了一個遍,卻又遲遲不肯出發(fā)。 兩人全程挨得很近,卻又零交流。 紀箏很急,越來越急,滿腦子都是大軍走了多遠了,他現(xiàn)在追還來不來得及。 這兩人到底什么時候走?! 你什么時候走? 明辭越幾乎是與他的心聲異口同聲,紀箏嚇了一跳,轉(zhuǎn)頭見明辭越冷著臉,指了指遠處,后軍已經(jīng)快走完了,你不著急跟上去嗎? 急什么!咱倆斷后的?。⌒麑④姲櫫税櫭?,沖他使了個眼色,圣上還在這兒送行呢,咱們先走了像什么樣子?! 璟王殿下真的老光棍了,一看就是不懂怎么看人眼色,怎么哄人的。 宣馳風(fēng)真的是好心,見他二人之間氣氛不對,想臨走前多創(chuàng)造點機會,讓他二人說說話。 既然今日圣上為了鼓舞士氣,也是整裝而來,要不他撓了撓頭,圣上與我們一同過了越云關(guān),再遣士兵送您回來,路途也不遠,那邊風(fēng)景 紀箏強扯出笑容擺了擺手,一言不發(fā),憋著氣,悶著頭轉(zhuǎn)身往回城的方向走。 宣將軍還在后面:圣上別急著走啊,這不還沒說幾句話哎,你快攔攔圣上啊,圣上走了,他走了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啊! 明辭越也沒說什么,自己翻身上馬,經(jīng)過宣馳風(fēng)身邊,一鞭子抽在他胯下的那匹棕色老馬屁.股上。 老馬經(jīng)不住嚇,猛然一撂蹄,咴咴一陣嘶鳴,朝著西北方向東倒西歪地奔了出去。 明辭越,我g!宣馳風(fēng)驚慌失措地拉韁繩,叫罵聲被北風(fēng)吹得七零八散。 紀箏還沒來得及回頭,身邊疾風(fēng)一閃,他就被人攔腰劫上了馬。 明辭越!他側(cè)坐在馬背上,只能摟緊身后人的脖子勉強掛住自己。 即便兩人貼得緊,紀箏仍覺得自己的聲音散落在寒風(fēng)里,他貼著明辭越的脖頸,喊叫,白氣撲在了玄色锃亮的鐵甲上,干、什、么、去! 干點不能當(dāng)眾做的事情去。明辭越一手把著韁繩,一手摟著他,聲音依然很穩(wěn),隨著馬背起伏拍打在他的耳畔。 半炷香的功夫,紀箏腳尖踮著顫抖著,背頂著樹干,掛在明辭越的身上,脖領(lǐng)間那露出的一丁點小臉頰粉透了,他張著嘴,喘著粗氣,融到寒冷的空氣中,都成了一團團白色的云霧。 明辭越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下來,安靜如常,只視線向下,盯了會兒身前人起伏的小腹,若有所思。半晌,不帶任何語氣陳述道,圣上這個樣子,大約抱不了女人。 紀箏氣得恨不得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一張嘴就發(fā)現(xiàn)這人還穿著玄甲,要是剛才真一口下去,恐怕牙就要粘在鐵甲上了。 他只當(dāng)明辭越也會開玩笑了,沒覺察出他情緒的不對勁。 錦盒是一直被明辭越貼身放在懷中的,此時拿出來還帶著他的體溫,一打開,里面也是暗紅色鑲玄邊的錦袍,窄袖右衽,是大燕衣制的一款男士婚服,低調(diào)平常卻又奢貴不凡。 這是?紀箏伸手摸了一把。 是原先圣上贈予臣的那件婚衣,找常晴做了小款,昨夜深夜才完工。明辭越點了點頭,他微微一闔眼,趙太傅方才那句話就竄入了他的腦海里。 【不如做他的將帥,做他的支撐,你才可能是他的唯一。 他是帝王,還年輕,他一生會有多少位后,多少個妃,多少子嗣?】 唯一這個詞充滿了太多的誘惑力,以及不確定性。 他的小圣上那么好,有那么多人覬覦也正常不過他不敢想不接受不允許,真不如鎖起來,囚禁在鳳棲臺上,做他一個人的小鳳凰。 明辭越抬手揉了揉眉心,圣上說的,黎嬰婚書上給臣的條件,您允諾給臣雙倍? 紀箏咽了咽口水,突然有些心生不安,是啊。 黎嬰允諾給臣一個孩子。 紀箏差點咬舌自盡。 說笑的。明辭越淡淡笑了笑,稍稍驅(qū)散了面容上的倦意。 他側(cè)目看到日頭已經(jīng)爬過了山坡高高掛起,便挑開了話題,迎臣歸京的那日,圣上就站在城門上可好?臣遠遠就能看見,若著龍袍,圣上便依舊是臣的圣上,若著婚服臣便接你去入洞房。 就這樣吧,把選擇權(quán)交給他的圣上。 入洞房三個字從明辭越口中而出,也化作了朦朧白霧,噴薄在紀箏眼前,朦朧了他的視線,潮濕了他的唇瓣。 還不等他回過神來,明辭越伸手開始從他的肩甲往下扒,一層一層,把到胸甲,腰腹甲,慢條斯理,將他整個人,猶如熟透的蝦,一點點剝出來。 皇叔紀箏慌了,紅了臉,咬緊唇,這里不行。這里還是野外啊。 明辭越抬眼看他,對上他的視線,勾了勾唇,平靜問:什么不行,哪里不行,還請圣上明示。 手上依舊在一住不住地繼續(xù)剝玄甲。 什么都不行哪里都不行。紀箏覺得自己的臉熟得冒白氣。 等明辭越終于將他全身的甲胄都剝完,只剩內(nèi)里錦衣,又用自己身上的獸皮大氅將他整個包裹起來,紀箏才反應(yīng)過來。 皇叔這是早看透了他的計劃,要防止他穿著玄甲,混進軍營! 這些,臣先收走了!明辭越跨在馬上,莞爾。 紀箏飛快起身要搶,明辭越卻忽地從馬上彎下腰來,以吻封緘,帶著老繭的指肚摩挲過他柔嫩的唇瓣,依然是平淡而溫和的目光,嘴一張一合,吐出了兩個字。 紀箏再掙扎不得,恍惚著,靠在樹干上,在白霧朦朧中,軟著腿腳目送著那黑馬馳遠。 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皇叔說了什么。 欠親。 第52章 明辭越離開的這些時日, 紀箏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寂寞如雪,度日如年。原書設(shè)定里明辭越就是被困在京城里的梟鷹,腳上的鐵鏈掙脫不開, 不會掌兵權(quán),也不可能為國出征,因而紀箏穿過來的這些日子里, 基本上每天睜眼便能找到他,即便不在延福殿,也會在延福殿方圓十里之內(nèi)。 倒是現(xiàn)在, 少了一個人, 整個宮殿空空蕩蕩的。 明辭越并不是個話多的人, 也不常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很多時候都是默默低著頭,負著手, 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存在感還不及李儒海高。 天天就在宮中時,習(xí)以為常了, 不會有什么特殊感受, 一旦人不見了, 才知道他的存在有多么重要。 可紀箏自認并不是一個十分依賴于情感的人,明辭越外出打仗, 一年半載回不來,難道他還不享受生活了,不做事了,不走劇情努力退休了,苦守成一座望夫石? 不過這下子,紀箏干脆連自己的寢宮都少回了, 天天前朝書房政事堂三點一線地跑,眾大臣瞧著他勤政的模樣都有些駭?shù)貌贿m應(yīng),只有趙太傅想得明白內(nèi)情,又不屑又無奈地笑笑。 就在他還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的時候,第一封軍書到了,在早朝的時候直接一路通傳,呈到了乾英殿大殿之上。 紀箏望著臺下,氣喘吁吁抬著手臂,呈著厚厚一疊軟紙的侍從,有些怔忡,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西疆前線來的軍書?他問。 侍從連連稱是。 他的手指一住不住地敲打在扶手上,不放心,又問:璟王親筆? 侍從猶豫了一下,確定了一下,還是點了頭,標(biāo)了百里加急,強調(diào)不經(jīng)兵部,必須直通御前。 這下不僅是天子了,底下群臣也發(fā)出了一陣不安的sao動。 原因無他,明辭越帶兵多年,從不傳軍書,這點紀箏看書明白,大臣們更明白。 勝了敗了,都是兩個字的事,派個士兵一路傳話回京就行,他從不會為戰(zhàn)敗找原因借口,更懶得為戰(zhàn)勝邀功請賞。再加上十年前帶兵時年輕氣盛,前線軍務(wù)兵法全憑一人決斷,只有缺銀少糧時才想得起自己還有個頂頭上司是朝中兵部。 底下立刻就有官員即刻建議,既然不是直截了當(dāng)?shù)膽?zhàn)績戰(zhàn)報,不如先送大燕慣例,送兵部分析完了結(jié)果,再直接稟明圣上。 這人表達得很委婉,言下之意便是,小皇帝久不理軍政,怕他大庭廣眾之下看不懂,說不明,下不來臺又尷尬。 紀箏哪里肯放過這機會,即刻叫人呈了過來。 怎么這么多?他一邊拆信,一邊挑眉瞅了眼傳信的侍從。 拆開一看,最底下一封已經(jīng)是正月六日的了,初入大漠,晴,西漠兵馬在此埋伏已久,對我方圍追堵截,臣擅自將全軍三七而分,接管邊關(guān)陽嘯城城防,特來信向圣上稟明,還請圣上寬恕。 第二封沒隔幾日,是十一日的,估計第一封信的馬兒還沒跑到,第二封就已經(jīng)又送出了,首戰(zhàn)告捷,但驟遇大風(fēng),少許物資散佚,副將提議前攻占領(lǐng)西漠遺棄之營地,臣疑有詐,與其起爭執(zhí),專斷堅持按兵不動,不知圣上若在,會有何圣見。 第三封,第四封 每封上的字并不多,紀箏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快,這場戰(zhàn)役打得并不容易,但那些含著沙礫的血色困境都被明辭越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了,軍書的末尾,無一例外都是些征求建議的話。 明辭越征求什么圣見呢?!他有什么是不會的,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他學(xué)兵法時紀箏都還沒出生呢! 就因為他穿了兵甲,就因為他動了要跟出去的念頭,明辭越當(dāng)真就將戰(zhàn)場的風(fēng)與月,血與沙寫給他看,說給他聽。作他的將,更作了他的眼目。 明辭越啊 紀箏的手有些顫,猛地把信拍在了御案上,今日是二月初六! 二月初六!這些軍書積壓了整整一個月! 他這一拍,兵部的侍郎連跟著顫顫巍巍地跪了,回圣上,臣等是真的不知啊,之前是從未在兵部府內(nèi)見過這些書信,也是當(dāng)真沒想到璟西疆,西疆他還會派軍書來,不甚留意,這都是沒有過的事啊,況且也是年節(jié)剛過,人手不齊正巧這今日這封加急直呈御前,這前幾封就,就才被一同 這就是大燕的內(nèi)部系統(tǒng),冗官冗費卻又效率低下得可怕,紀箏沉嘆了口氣,暗暗在心中記了一筆以后得整改的地方,顧不得別的,忙先去拆那封加急的,也是最厚的。 展開信,里面掉落了一塊黑糊糊的物什。 紀箏定睛,全官員伸長了脖子,一塊血跡干涸的護心鏡,護在胸前的那片重甲,樣式較小,鍛造極密,但上面儼然已出現(xiàn)了四分五裂的痕跡,摻著血如蜘蛛網(wǎng)般蔓開,令人瞧著膽寒。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遇襲,險勝,急需轉(zhuǎn)移糧草營地。 一塊甲,什么意思?!底下又炸開了鍋。 轉(zhuǎn)移糧草,明辭越加急說這個干什么,此刻來征詢宮中意見嗎? 兵部的曹大人還愣著干什么,快連同各位老將軍拿拿主意啊。 是啊,事后請罪也不遲,此刻你們兵部都不說話,難道還等著圣上親自決斷嗎,前線情況復(fù)雜 不對紀箏抿了抿唇,這題他會! 這戰(zhàn)役原是主角受顧叢云打下的,他在前方與西漠黎嬰交手,皇叔坐鎮(zhèn)宮中遠程指導(dǎo),因著原書中花了數(shù)頁的篇幅大談特談,歌頌稱贊這種并肩而戰(zhàn),交付后背的神仙情,所以他記得極為清楚。 明辭越,在依賴他,依靠他。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傳信明辭越快回來,收兵向東退守五十里,不用多解釋,他看到就會明白。上面一出聲,底下的吵鬧戛然而止,眾人僵著沒動。 圣上說了什么?他統(tǒng)共讀過幾天兵書! 明辭越當(dāng)真是傻了才敢請示朝中,圣上又是瘋了才要亂回應(yīng)?! 這話究竟傳不傳,傳了前線信不信? 立刻,懂嗎? 眾人抬頭,一陣觳觫,再不敢胡思亂想。 他們沒見過圣上這個樣子。 那還是熟悉的玉琢少年,高高在上,身披玄袍,眉眼間卻是從未有過的果斷堅決,堅決得讓底下全體失了聲。發(fā)出去的圣旨那便是潑出去的金湯水,那上位之人不會收回,更不會猶豫懷疑自己半分,他就是瘋了,那滿朝官員也得無原則陪葬。 這才是為龍之人的底氣。 他們仿佛從失憶狀態(tài)里被打醒,猛然驚覺,這朝廷還是圣上的朝廷,是他說一不二的天下。 還愣著干嘛,圣上既已發(fā)了話,還不即刻修書西疆?趙太傅嘆了口氣,不過那片護心鏡恐有蹊蹺 幾位老學(xué)究即刻站出來支持他,是啊,千里送信,明辭越怎么可能送無用之物。 這片甲片定有用意,莫不是有什么暗信? 眾位請瞧胸口這等兇險位置,護心鏡裂成這樣,恐怕 臣看未必,這片甲明顯尺寸較小,不一定是璟王的,是他從何人身上扒下來的,定是西漠戰(zhàn)俘,或者什么瘦弱不起眼的細作。 眾人圍繞著這片甲議論不休。 放肆,都瞎說什么! 他們以為又惹了圣上不悅,連忙抬頭。 卻見剛才還臨危不亂,揮斥方遒的小天子不負眾望地又退化回了往日的模樣,此刻滿臉通紅,不安地逡巡踱步,急得恨不得跺腳,把甲片背去了身后,怎么說也不肯再拿出來,只連連嚷嚷著要退朝,退朝! 退下了朝臣,又連李儒海都給趕到了殿外,紀箏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掏出那塊護心鏡。 真就是一塊普通極了,沾著血,半點暗信都沒有的護心鏡,可他只消看一眼,就能猜得透原由 這不是什么瘦弱戰(zhàn)俘的護心鏡,這是他的是他那副小號盔甲上的,明辭越將它帶去了西疆,還帶上了戰(zhàn)場,帶著它浴血奮戰(zhàn),近身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