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作者:川瀾)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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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檸的手蓋在薄時予眼睛上,靠在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柔軟嗓音,輕輕撒嬌說:“有寶寶在,哥哥別怕?!?/br> 第56章 56. 官宣 沈禾檸度過了她二十年人生里最漫長煎熬的十一個小時, 所有能想象到的,以及更多想象不到的痛苦,都變成無比殘忍的具象, 一刀一刀施加在她至愛那個人的身上。 她從頭到腳都是冰的,一直抑制不住打冷戰(zhàn), 心被碾磨到失去反應能力,一開始還能和他說話, 給他擦汗, 在他疼得太狠的時候, 著急把手放到他口中, 想讓他咬著。 他睫毛已經(jīng)濕黏成縷,眼神漸漸渙散,簾子后面的腿經(jīng)受著非人折磨, 還在盡力朝她笑, 嗓子含混說:“這種時候還敢給我咬,手不要了?乖,出去吧,在外面等我,別看了?!?/br> “只是疼一點,哥哥不會有什么事,”他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 “不用……害怕?!?/br> 兩個人身處在不一樣的煉獄,各自踩著向彼此狂奔的刀山火海, 滿心滿眼裝著的, 都是對方會害怕。 害怕孤身一個。 害怕那么拼命庇護著的人,經(jīng)受這世上不該給予的磨難和苦楚。 沈禾檸的口罩浸濕,盯著他的目光卻毫無動搖, 她咬住牙關(guān),緊緊抓著他手,兩個人的汗水交融在一起無法區(qū)分。 她壓住每一絲被他保護慣了的脆弱,跟他十指扣著,他疼,就會控制不住用力收緊指根,那些疼痛再傳導至她的手上,讓她哪怕有一點點的感同身受。 “別趕我走,”她低聲說,“不管好的懷的,我都和你一起,我們倆,誰也不是孤零零活著的,一樣的苦兩個人分著吃,就會有一點甜了?!?/br> 薄時予第一次昏迷的時候,沈禾檸終于繃不住淚崩,挨在他頸邊,嘴唇咬破了也沒發(fā)出聲音打擾手術(shù)。 他迷蒙間聽見她說,哥哥對不起。 手術(shù)到接近深夜才徹底收尾,主刀大神的手術(shù)服被汗?jié)裢?,全明星陣容也基本都快虛脫,中間的簾子被護士撤掉,露出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薄時予沒有恢復意識,沈禾檸極其敏感地直起身。 她層層疊疊的淚痕都干了,眼睛清明堅定,嘶啞問:“他怎么樣!” 主刀下意識搖搖頭,本來是想感慨,見著小姑娘的神色突然凌厲起來,還嚇了一跳,忙欣慰地嘆息道:“我們很榮幸地通知患者家屬,臨床試驗第二輪手術(shù)雖然艱難痛苦,但結(jié)果跟上一輪一樣,遠超預期?!?/br> “只要接下來的最后一輪手術(shù)順利,我敢打包票,時予的腿不但不用截肢,還能重新站起來,”他頓了頓又補充,“不過也要提前跟你說清楚,他傷這么重,不可能恢復原樣,只是不用借助別的工具了,能站立能走?!?/br> 他苦笑:“可惜醫(yī)學也有邊際,他變不回受傷以前的樣子,還是能看出來腿有問題的?!?/br> 沈禾檸明白,說得難聽,就是跛著,很可能伴隨一生的輕度殘疾。 那又怎么樣呢。 她破涕為笑,主刀又說:“多虧你今天過來,比起上回,他這次狀態(tài)好了太多,要不是你在,我們也不敢確定這種強度他到底能不能撐下來?!?/br> 女孩子那么瘦,風大點都要吹跑,卻也能用纖細的手臂,支撐起一個人所有排山倒海的傷和疼。 - 沈禾檸已經(jīng)知情,薄時予這次的手術(shù)就沒有必要刻意對外隱瞞了,學校和醫(yī)院給了他相對充足的余地來恢復,克瑞醫(yī)療的公務就搬到病房來做。 只是早就適應了薄先生疏離那一面的克瑞高層們,實在有些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心理沖擊,不光工作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得時刻擔心現(xiàn)場或者視頻會議上被巨額狗糧給直接噎死。 小老板娘年僅二十,長得膚白貌美大長腿,人乖嘴甜會撒嬌,從來不會故意影響公事,還會特意避開,貼心到不像話,但架不住薄帝的視線勾著她跑。 她從病房出去多一會兒,某位高嶺之花就捏著文件,松開一只手,看似散淡地劃亮手機,小老板娘三分鐘之內(nèi)必出現(xiàn),小裙子穿得那叫一個恰到好處,嬌嬌地趕到床邊,說話之前先彎腰在男人臉頰邊親一親。 床尾謙恭站著的一群人一個比一個瞳孔地震,徹底忘了什么叫非禮勿視,直到薄帝余光刮過,才紅著老臉趕緊低頭,耳朵還高高豎著。 小姑娘聲音綿甜:“哥,還疼不疼。” 某人可能是習慣性想說不疼,到了嘴邊又低淡改口:“還好,你過來就沒事了?!?/br> 臥槽這難道不是故意讓人心疼?看不出來他們薄家的掌權(quán)人平常疏冷矜雅,不近女色,戀愛起來居然還一套一套的。 “今天我替你疼,”小姑娘魔高一丈,“剛才在外面撞到走廊椅子,膝蓋這邊破了一塊,都沒來得及擦,哥你看看?!?/br> 這他媽的,他們也想親眼看看是多大的傷,畢竟向來古井深潭,波瀾不驚的薄先生,呼吸在微微變重,聽得人心驚rou跳。 最邊上那位副總沒忍住抬了抬眼,憋得脖子漲紅。 男人在病床上半側(cè)著身,攬住乖乖坐過來的小老板娘,把她腿抬到床沿曲起,光裸的腳放在自己懷里,彎腰給她輕吹著膝蓋邊的傷。 一塊就小指指甲那么大,可能皮都沒太破全,要是視力再差點,應該都看不清的傷。 一周后薄時予出院,沈禾檸的舞蹈大賽初賽也迫在眉睫,她準備萬全,練習到身體已經(jīng)有了記憶,只要音樂一響,她就完全是這支舞中的那個主角。 賽方要求初賽可以原創(chuàng),也可以跳知名曲目,原創(chuàng)有額外加分,沈禾檸在專業(yè)上當然不會退而求其次,何況她也確實能夠做到。 這支舞從少女初學跳舞的時候就有雛形,跟著她對薄時予的感情起伏改變,中間她抽出過一些段落融進別的舞里,到現(xiàn)在她心意萬分落定,才有了完整的版本。 就是哥哥剛出院,腿還沒穩(wěn)定,以及那么多積壓的工作等著他,是不可能去現(xiàn)場看了。 初賽當天,地址定在市中心大劇院,沈禾檸的號碼牌是最后一個出場,她第一次走上這樣規(guī)模的舞臺,走進入口之前深深呼吸,還是沒扛住,給哥哥打了個電話,聽筒里的聲線清而磁:“我家寶寶一定第一名。” 沈禾檸恍惚聽見里面夾著些現(xiàn)場的嘈雜音樂聲,以為是自己聽混了,輕聲說:“我拿第一名,你要獎勵我。” 他在笑:“好,我所有都是你的?!?/br> 她耳根熱脹得發(fā)紅,握緊拳頭,聲音壓得更?。骸暗氵€不是。” 他的身體還不是?。∩洗嗡齺G臉丟到月球上!下回要再失敗她就—— 主持人在念她名字,沈禾檸收整心事,迎著光束走上舞臺中間,節(jié)奏響起的前一刻,她突然定住,怔怔望著觀眾席第一排側(cè)面的那道剪影。 他坐輪椅,為了這個并不嚴肅的場合,穿極正式的正裝,純黑西裝三件套,里面優(yōu)越剪裁的馬甲她以前見都沒見過,淡金邊眼鏡架在高挺鼻骨上,唇邊含笑。 沈禾檸這一刻被無數(shù)人矚目,但眼里只裝得下那一個身影,漂浮的心落進最厚重柔軟的巢。 音樂開始的時候,她眼睫上一片粼粼波光,把這些年的暗戀串起來,面對面跳給他看見。 比賽結(jié)果當場公布,沈禾檸毫無疑問第一名晉級決賽,現(xiàn)場來了不少媒體,加上觀眾也多,她這支舞被多角度發(fā)到網(wǎng)上,熱度飛竄。 沈禾檸拿了約定的成績,滿心歡喜想跟薄時予回家要獎勵,然而剛換了衣服要離開后臺去找他,就接到了系里輔導員的電話:“禾檸,什么情況,你跟我說過舞蹈原創(chuàng)性絕對沒問題,我相信你,可怎么突然間網(wǎng)上都在爆料,說你很多動作設(shè)計都涉嫌抄襲了?!” “抄襲?”短暫的震驚之后,沈禾檸只覺得好笑,“怎么可能,是誰傳的,絕對搞錯了。” 輔導員知道她不關(guān)注網(wǎng)上那些事,心急如焚說:“沒那么簡單,我看著像是故意的,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肯定有準備,不光知道你初賽舞蹈的全程,還事先收集過相關(guān)的類似片段,才能在你初賽話題剛火起來的時候就精準打擊!” 沈禾檸皺眉,馬上切掉通話,點開微博刷新。 果然關(guān)注過的那些舞蹈和娛樂相關(guān)賬號,都已經(jīng)被各種對比視頻和截圖刷滿,熟練帶上了“古典舞仙女濾鏡全碎,動作抄襲”的話題,意思是板上釘釘確定她抄了,直接刺激了公眾反應。 她壓了壓情緒,點開其中一段視頻,拍攝時間顯示去年冬天。 是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舞者,跳的一段舞里有大概十秒的片段,跟她這支舞里某處基本重合,其他視頻也都是類似,挑出了不止一處。 沈禾檸握緊手機。 這幾個片段她當然印象深刻,都是最近幾年她單拉出來,曾經(jīng)放進其他舞中的,要說早,誰能早得過她?! 不知道是誰看過她那幾支舞,記住了重點的原創(chuàng)動作,再私自拿去偷用,現(xiàn)在反過來污蔑她是抄襲?! 沈禾檸果斷跟輔導員說:“我就是原創(chuàng),那些人才是偷的,現(xiàn)在可能想要熱度,出來倒打一耙?!?/br> 輔導員忙問:“那能給自己洗脫的證據(jù)你手里有沒有?如果以前你跳過,只要拿出視頻就能打她們臉了!” 沈禾檸唇角繃著,她跳舞向來隨意,而且以前也不紅,沒人特殊關(guān)注,更不會特意拍下來留著,要找存底,哪有那么容易。 她冷聲:“我在學校應該跳過,現(xiàn)在回去翻禮堂監(jiān)控,看能不能找到一點?!?/br> 沈禾檸掛了電話,清了幾次嗓子,才又打給薄時予,若無其事地說學校臨時有事,讓他先去忙,她晚點回去。 哥哥夠累了,別讓他再聽見那些糟心的話,她自己能面對。 結(jié)果沈禾檸披上大衣從劇院后門出去,沒走出多遠就被一堆盯梢的媒體給堵住,收音話筒和相機手機往前伸,追著問她:“一支舞怎么會抄襲那么多動作?你知不知道大賽組委會已經(jīng)再重新評估名次,可能會把你的排名和決賽資格作廢?” 沈禾檸本來真的不想理,她沒那個時間浪費,但這句話一出,緊跟著更多過分的言辭,像是徹底把她當成一個即將全面翻車的污點。 在一個話筒幾乎伸到她唇邊的時候,她忽然不走了,停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 一堆媒體反而愣住,來不及再發(fā)問,沈禾檸就往前逼近一步,凝視著離她最近的一個鏡頭,清晰干脆,擲地有聲說:“沒有證據(jù)就來圍攻,捕捉風影就敢堵門口質(zhì)問,你們這樣,也配叫媒體?” 人群一窒,他們預想的可不是這種畫面,還在上學的年輕小姑娘,被這樣一逼還不是嚇得梨花帶雨,哭著哭著就什么都交代了,能好好寫一筆,不讓她被網(wǎng)曝到不敢再公開露面,都算他們輸。 然而想不到—— “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嘴臉,在網(wǎng)上瞄到那么一丁點新聞,不管真假,就三天沒吃飯似的撲上來瘋咬?!?/br> “想讓我在你們鏡頭前嚇哭,說點不該說的話,再被你們做文章?不好意思,夢做得太大了?!?/br> “我抄襲?我原創(chuàng)的時候視頻里那些人可能連劈叉都還不會,記住你們現(xiàn)在說的話,等被打臉的時候,別在jiejie面前哭?!?/br> 沈禾檸斬釘截鐵說完,推開面前擋路的一個,趁著這些人沒反應過來,直接大步出去,坐上學校的車離開。 她全程也沒看到側(cè)面離她不遠,輪椅上的男人滿目陰戾,又在她肆意發(fā)泄之后,才停住即將上前的動作,漸漸露出笑痕。 寶寶只有在他跟前才是寶寶。 咱們兇著呢。 沈禾檸氣得不輕,在車上就聯(lián)系學校,去找過去根本不知道哪一天的監(jiān)控,對方愁得嗓子直?。骸昂虣?,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你不記得具體日期,那就是大海撈針,也不一定真能找到?!?/br> 找不到也得拼命找。 狠話都撂下了,必須給自己證明清白。 她想跳舞,想比賽,想去更大更權(quán)威的舞臺,想進國家歌舞劇院做首席,想拿數(shù)不清的獎,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更匹配地站在哥哥身邊。 不是別人口中的“身份差距”,不是“完全不能聯(lián)想到一起”,她也渴望自己擁有光環(huán),勢均力敵的去照耀他,成為他隨時可以對任何人提起的驕傲。 劇院離學校有一段距離,車程將近一個小時,沈禾檸一直忍著沒再去看網(wǎng)上,不用想也知道現(xiàn)在鬧成什么樣子。 肯定更多指責她抄襲的言論,加上剛才她懟了媒體,肯定不會被放過,還不清楚要怎么編排罵她。 “抄襲還嘴硬,態(tài)度惡劣拒不悔改”的這種話肯定少不了。 車在距離舞蹈學院還剩下兩三個路口的時候,被學校派來陪著沈禾檸,一直坐在前排憂心忡忡的小助理驟然間尖叫,嚇得司機手一抖,差點闖了紅燈。 沈禾檸也跟著一晃,不禁抬頭看她。 小助理高舉著手機,嗓子堵著半天沒說出來具體的,只是高聲說:“檸檸,你快刷一下微博!不用回去找了,什么都不用了!那些人的臉都直接被打爛了啊啊啊啊啊!” 沈禾檸不明所以,只是沉埋在胸骨中的心臟,莫名開始變奏的跳躍。 她攥了攥手指,點開刷新,屏幕閃動的那一瞬,她隱約看見了說她脾氣太惡劣,還沒紅就耍大牌的惡語,沒等她細看,微博頁面就跳到最新,而頂上一條的內(nèi)容赫然沖進視野。 沈禾檸起初都沒意識到究竟什么情況。 她看見的賬號,那些營銷號們瘋狂轉(zhuǎn)發(fā)著的賬號,名字竟然是簡潔冷淡的四個字:“克瑞醫(yī)療?!?/br> 克瑞醫(yī)療,怎么會攪進她這件事里!哥哥已經(jīng)知情了?! 小助理急得要死,見她還沒看到重點,直接伸手過來,給她點了克瑞醫(yī)療幾分鐘前發(fā)布的一條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