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愛(作者:川瀾)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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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檸人長得纖細,手卻狠,早盯準了韓螢的手機,一把奪過來,硬是捏著她的手解開屏幕,飛快按下倒背如流的號碼:“你跟我老公說,你是騙他的,檸檸最愛他,沒有一天改變過?!?/br> 韓螢被捏得刺痛,優(yōu)雅盡失,氣急敗壞地尖聲道:“想讓我救他,行啊,你把你這條腿也敲斷了,你敢跟他扯平,我就信你們分不了!” 沈禾檸一秒都沒猶豫,直接抓過書架旁邊的一根棒球棍,抬著下巴笑看韓螢:“我有什么不敢的,但你敢看嗎?!?/br> 她果斷把棒球棍抬起。 韓螢注視著這個年僅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子,跟小時候那個怯怯的小豆丁重合又割裂,她突然覺得驚懼且無力,臉色慘白地瞪大雙眼。 電光火石的短暫凝滯里,沒有人察覺到拐杖聲從樓梯上傳來。 老式別墅沒有電梯,從前住在這里最風光霽月的少年也不需要電梯,而他再回到這兒,需要撐著拐杖,從漫長樓梯用盡全力,燒盡許多年來經(jīng)久束縛著他的鎖鏈,奔赴向那簇只歸屬于他的火光。 棒球棍被女孩子纖白的手舉到半空。 沈禾檸手指扣到最緊的一刻,背后那扇半開著的木門被推開,轟的撞在側(cè)面墻上。 男人高大立在明暗交界的折線中,眼里沒有其他,吞噬般全然落在沈禾檸身上,這一路過來聲音已經(jīng)被搗碎。 “這條腿是我的,誰敢動?!?/br> 僵凝的空氣在一句話里爆開,沈禾檸手腕軟了,棒球棍晃了晃掉下去,她愣了一會兒才轉(zhuǎn)過身,怔怔盯著他看,吵到干澀的唇動了兩下,輕聲叫:“哥?!?/br> 她叫完,剛才還上天入地的勇就散了,軟成一灘流淌的水,從眼眶里洶涌淌出,她慢慢向他挪了兩步,逐漸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一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薄時予壓著低喘,吃力向她走近。 沈禾檸腳步加快,跑過去撞進他懷里。 他一把攬過她,掐著她后頸:“腿也能當籌碼?!” “我,我嚇唬她的,她怕你,不會真的讓我弄傷?!鄙蚝虣帥]有說,如果真的有用,她確實敢,可她不能,這條腿是歸他的。 她踮腳勾住薄時予的脖頸大哭,眼淚蹭了他一肩:“你怎么不早點來啊,我說好多話,你都沒聽到,婆婆心太壞了,我腿不斷她就不肯跟你解釋,我怎么辦——” “我聽見了,”薄時予俯身摟緊她,把她往身體里深嵌,擁抱不能滿足,含著淚的輕吻也不能,咬著廝磨著,都和緩不了,“你說的話,我一字不漏?!?/br> 沈禾檸不能相信,抵住他劇震著的胸口控訴:“手機都摔了,電話也沒撥出去,哥你就這么哄騙我!” 她亂動,無形拉開了一點距離,薄時予單手又把她按回去,手背上的骨節(jié)幾乎要凸出皮膚,低頭問她:“剛才對著別人,是叫我哥嗎?!?/br> 沈禾檸眼睫顫了顫,埋到他頸窩里,明白他是真的聽見了。 她顧不上追究細節(jié),也不在乎他究竟怎么做到的,一時間血液都沖到頭上,只知道她費盡力氣想讓他懂得的,他都已經(jīng)接收到了。 不用再靠其他人,不用再想方設(shè)法讓他去信。 他全了解了。 那些阻隔和憂慮,徹夜難眠的驚恐,時刻害怕要失去的苦澀,都找到了絕無僅有的解藥。 沈禾檸濕潤的睫毛尖刮著他頸側(cè)皮膚,被他手臂勒得喘不過氣,想到他這些天受的罪,自己的表白他都不信,又心疼到有點鬧小脾氣。 她繼續(xù)推他,悶悶地哽咽出來:“我是叫老公來著,但我老公不愿意相信我,我不應該生氣嗎?!?/br> “應該。” 他含混的聲音里攪著顫。 “我老婆說什么都對?!?/br> - 江原在追蹤沈禾檸的期間就報了警,雖然沈禾檸沒有人身危險,但事件本身性質(zhì)惡劣,加上城郊別墅那邊的故意縱火,都需要負上責任。 沈禾檸作為受害者簡單做了筆錄之后,剩下的就是警方對韓螢的扣押調(diào)查,警方顧及著薄時予的公眾影響,沒有高聲鳴笛,低調(diào)把人帶走。 臨別時候,韓螢顯得灰敗的眼睛看了看薄時予,又望向他始終以身體護著的沈禾檸,他視線再無轉(zhuǎn)移,一直凝著她,一點冷風刮過,他行動吃力也會擋住,怕她被風所傷。 小姑娘眼里也被填滿,別別扭扭鬧著,面對她的時候張牙舞爪,現(xiàn)在小情緒都寫臉上,人卻乖乖貼在他懷里。 韓螢什么都沒說,終于面對自己可笑又徒勞的自私。 怎么分得開,兩個人從小到大,一層一層糾纏盤繞,彼此澆灌著最青澀和最沉重的情感,早就生了根長在一起。 分不開了,她做不到,也許某一天,生死能夠做到。 韓螢跟警察上車前,腳步突然停住,看到薄時予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她,這幾年記憶里的他位高權(quán)重,總是毫無人情的,冰冷到不可直視。 但現(xiàn)在,薄時予朝她笑了一下,像是回到當初那個緊緊牽著小女孩兒的溫柔少年。 如今他明明一身傷殘,受遍苦楚,卻如同得到了奢望著的整個世界。 韓螢愣住,掩面流淚。 車走后,趁著薄時予出面收尾的時候,沈禾檸一個人跑上了薄家老宅的頂樓,哥哥一個人在里面住了幾年,在四歲的她敲開門之前,他日復一日孤獨地掙扎著。 沈禾檸關(guān)上門,環(huán)視著被昏暗籠罩的空曠,緩緩蹲下去抱住腿,她朝虛空伸手,觸摸著當時年少的哥哥。 哥哥終于能好起來了,不用再那么患得患失,她給他完整的安全感,讓他能像任何一個擁有篤定幸福的正常人一樣,離開那些偏執(zhí)的陰霾。 沈禾檸垂下眼,耳朵微紅地抿了抿唇,哥哥的極端緩解了,她怎么還有點難為情的小小失落。 以后他還會不會那么需要她。 拐杖聲停在門外,牽動她心神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在叫她:“檸檸?!?/br> 她反射性地就要去開,臨時想起自己還在鬧脾氣,于是停下來,用他能聽清的音量傲嬌輕哼。 從前他在門里,她在門外,小短手撓了好久才撓開這扇門。 薄時予又叫:“寶寶?!?/br> 沈禾檸慢悠悠地連哼兩聲,手按著門把蠢蠢欲動,還是不給他開。 他手掌壓著見證了所有歲月的木質(zhì)門板,喉嚨擠壓出的字節(jié)被揉爛,沉啞喊她:“老婆,別不見我?!?/br> 她自己喊老公喊得歡,但聽見他口中的這個稱呼,血色要從額頭漫到腳尖。 稠而暖的黑暗中,沈禾檸不忍,咬著唇把房門拉開。 下一秒腰就被他攬住,她身體一晃,兩個人相擁著撞上門,“咚”的關(guān)閉聲中,男人的手指熟練摸到鎖的位置,拐杖不穩(wěn),他失控地向前傾倒,跳動心口壓著少女的背,將她抵在門上。 從前一次次拒絕過小粉團子的少年,在這個夜里把她禁錮在同一個房間。 他彎下身抱她,扯開她松散的領(lǐng)口,垂眸吮著她蝴蝶骨上模糊不清的那道傷痕,一次次低喃她名字。 沈禾檸指甲刮過門板,戰(zhàn)栗著張開唇,本能地叫著哥哥。 從過去天真的稚嫩童聲,到此刻被他覆蓋,發(fā)出的柔軟顫音。 “有些病能好,但有些名叫沈禾檸的病,這一生就算到死,也沒有痊愈的那天。” 潮熱從肩胛蔓延,升騰到每一處不堪撩撥的神經(jīng)。 有什么從腰間滑脫,堆疊在襯衫和摘下的眼鏡之上,他整個人是要命的蠱,把她拽入無止盡的深海。 “車上你說過,允許我為所欲為。” “你再也沒有退路了,要對承諾負責。” “比如現(xiàn)在……”他握著她發(fā)紅的腰,入迷吻她后頸,“拜托寶寶,接納我?!?/br> 第66章 66. 站立擁抱 沈禾檸跟薄時予有過很多次了, 從最開始她在浴室里義無反顧地去跟他交融,到后來被他關(guān)在城南公館,沒日沒夜地到處恣意, 他無論溫柔還是暴烈,總有隱忍和絕望感, 安撫再多也不能消除。 只有今天,在薄家老宅, 這個跟她初識的舊閣樓里, 他卸下了一切心魔, 就只是最深的親密。 不用再惶恐地用索取來證明什么, 他知道那些瘋狂和愛|欲都有了歸處。 就算他行動不便,連移動幾步都是狼狽的,但已經(jīng)沒有苦澀, 他攬著她倒向沙發(fā), 把她抱在懷里沉沉下陷,她繃著腰失聲的時候,他確定檸檸是全身心愛著他的。 所以沒辦法和緩下來,想要的更多,想把跳動的心挖出來,剖出里面承載不住的烈焰給她看看。 沈禾檸今天出門之前怎么也沒想到晚上會在閣樓過夜,什么都沒準備, 還是哥哥車里關(guān)于她的東西應有盡有,缺的就立即去補, 到深夜, 她要用的換洗衣服和護膚品就全數(shù)送過來。 她想著哥哥都好起來了,也不能總那么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等他照顧,于是乖乖自己去準備洗漱, 然而在床上試探動了一下就被他攬到輪椅上,和在家時沒有變化,他照料小朋友一樣,給她扎頭發(fā)擦臉。 薄時予把她花掉的妝洗凈了,再輕掐著臉左右看看,唇邊牽起笑意,捏著她下巴過來吻。 沈禾檸在他腿上掙扎,頰邊潮紅都還沒退,抗議地給他指指天色:“都幾點啦,你也不算算自己連著多少天沒好好睡過?!?/br> 數(shù)不清幾次,她偶爾深夜驚醒,他都在身邊緊緊摟著,要么根本沒睡,要么也是擰著眉噩夢纏身。 薄時予低低“嗯”著:“是擔心哥哥年紀大了,身體不夠好嗎?!?/br> 沈禾檸要被他氣笑,綿綿的尾音拖長:“我哥今年還不到三十,誰家這么年輕的男人能把專業(yè)和事業(yè)都做成金字塔頂,第一次談戀愛還那么會的。” 她夸起他來,自己也跟著驕傲,臉不自覺揚起,小巧下巴要翹到天上。 薄時予專注盯著她:“什么第一次,是只有這一次。” 沈禾檸心滿意足地彎著桃花眼,不久前還活色生香的人,現(xiàn)在又純又甜,都是為他,他深暗的眸光忽然涌動,把清洗干凈的小姑娘擁住,俯下身抵在她頸邊:“對不起,唯一一次的戀愛,讓你受了太多苦,是哥哥錯了?!?/br> “不管傷成什么樣,我都不應該跟你分開,讓你一個人孤獨長大,以為自己不被愛。” “我應該早早回應你,別一次一次推開,傷你的心,明明已經(jīng)在乎到無能為力了,還嘴硬地什么都不承認?!?/br> “你說的愛,我都應該相信,我們之間沒有虧欠補償,我卻把你鎖起來,逼著你陪我發(fā)瘋?!?/br> 薄時予領(lǐng)口敞開,被她烙著紅痕的喉結(jié)上下起伏:“檸檸,我這個不怎么樣的人,現(xiàn)在全部攤在你面前了,今年已經(jīng)二十九歲,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來,就算能,也會終身留下輕度殘疾,心理的病情也不樂觀,你把我治好,可我仍然會過度的需求你,是個解決不了的,很大的麻煩?!?/br> 他在微微笑著,灼熱看她:“但我所有都是你的,未來的幾十年,只能辛苦你對我包容,不要嫌棄?!?/br> 沈禾檸撫了撫他的眉眼,給他抹掉眼尾的水汽,騎在他腿上撒嬌說:“關(guān)鍵時候,還是要靠檸檸魔法——” 她溫暖指尖再次按到他蒼白的眉心上:“我跟你保證,薄時予是世上命最好的男人,永遠被你養(yǎng)大的小禾苗珍愛,今天許了諾,有效期是全部余生?!?/br> “所以……什么都不用擔心了,”她還是沒忍住輕聲啜泣了一下,靠在他肩上,“我們按時去做手術(shù)好不好,如果成功,我們就走著變老,如果失敗,那我推著你,也一樣是特別圓滿的一輩子?!?/br> 薄時予合上眼,骨子里那些陳年的陰冷被她的體溫堅定驅(qū)散,他答應:“好。” - 骨科全明星那邊苦苦等著轉(zhuǎn)機,打定了主意要是到最后時刻薄時予還不改變決定,就組團去把他綁過來,就算事后被他報復也認了,總之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斷了希望。 大家這邊視死如歸,等接到沈禾檸電話的時候,整個骨科研究所爆發(fā)歡呼,是為了薄時予,也是為了持續(xù)多年的研究課題,一旦薄時予腿傷恢復,意味著更多類似病況的患者,都將有站起來的可能。 一個月后,臨床試驗第三場手術(shù)準備就緒,薄時予等來最后的一次煎熬,成功失敗各占一半,可能不用再依靠輪椅,也可能緊接著就面臨截肢。 這一次沈禾檸跟哥哥一起進的手術(shù)室,看著他躺下,身上被纏緊束縛帶,平常她被劃個小口他都如臨大敵,如今那些非人道的折磨劇痛又要施加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