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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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觀察了下蔣至的表情,對方很淡定的點了點頭。 全場的視線都匯聚在他身上,季雨抿了抿唇,艱難邁動第一步,剩下的也就簡單了。 不管怎么樣,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被羞辱一頓,至少現(xiàn)在蔣老太爺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蔣老爺子眉骨深刻,氣質嚴肅古板。 光是站在那通身都有種老者不敢輕視的氣度。 當然,要是仔細看看,這為了老人的臉明顯有幾處地方,在顧鈞的臉上也能看得出來相似。 季雨在離蔣老太爺一米的地方停下,這好像是他穿過來之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到這位老人,心里不緊張是假的,但是看到老人熟悉的氣質和面龐,他忽然就有點放松下來。 他站定,沒有看身邊的顧鈞。 爺爺,額,您好。 季雨本能的叫了個稱呼,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被趕出蔣家的,說完又有點拘謹。 老人審視著他,蒼老的臉似乎更顯的威嚴。 周圍難免響起小聲的竊竊私語,對蔣老爺子會說什么顯然陷入極大的興趣。 季雨心跳無限放大,然后一瞬間,他胳膊被人拉住,緊接著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把他攬到身邊,耳邊響起熟悉的音色:爺爺,別讓安安太緊張了。 眾人都被他親密自然的動作震驚到了。 尤其名斐然,差點連手里的蛋糕都掉下去。 這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竊竊私語一瞬間都停了,眾人就見到老人凝聚在季雨臉上的視線終于轉開,嗓音沉厚開口:外邊到底比不得熟悉的人,回家住吧。 呵! 這可謂是一顆石頭激起千層浪。 外人停了一陣,然后響起來熟稔的問候和關心的聲音好像他們和他有多熟悉一樣,季雨卻沒時間反應。 他睜著眼,滿臉不敢相信。 顧鈞手臂就環(huán)在他身上,沉穩(wěn)的心跳聲一聲一聲的在身邊響起,讓他心里的不確定性稍微降低。 原原著中蔣老爺子絕非善茬,要不然也不可能因為顧鈞手段出色,在最開始會冒著控制不住他的風險也把大權交到他手里,甚至把親兒子的權利都給剝奪了。 季雨不是傻子,要讓他相信是因為蔣安曾經在蔣家住了十八年所以蔣老爺子心軟才會這么說,簡直可能性等于零。 所以這一切,只有可能是一個人為他爭取來的。 當顧鈞的身邊人,一個可以隨時隨地被拋下的情人,哪里有蔣家認下的這個身份更值得外人徹底放下對他的輕視。 所以他一直在計劃。 季雨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顧鈞環(huán)著他的手臂更緊了點,熱鬧的環(huán)境中低聲在他耳邊說:給你蔣家的庇護,安安,你接不接受我,怎么樣都可以。 騙人。 明明根本不會放他走,還在這里說冠冕堂皇的話。 季雨心里的擔憂瞬間全放下去了,顧鈞要是早告訴他,他還會搬走嗎。 少年瞪著眼睛看著身邊的男人,顧鈞低笑了一聲,率先舉手投降:沒有提前和你商量,我的錯我的錯。 季雨倒是開始心虛起來了。 其實說到底,他也有錯,應該把這一切攤開好好和顧鈞一起安排解決辦法,只不過那時候他得知顧鈞是蔣崇的消息太突然,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再加上蔣家和蔣崇對他的威脅感幾乎是頂了天的,他就算信任顧鈞,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把自己從死路里拉出來。 還好,還好他沒想過直接藏起來,顧鈞也沒想過放手。 壓在心里的大石頭落下去這會兒季雨也不管身邊還有沒有人了,不著痕跡的拉了拉顧鈞的袖子。 男人側頭,唇瓣抵在他額頭上,低聲問,怎么了? 季雨壓低聲音,稍微抬高了點腳在他耳邊說:我今天就要搬回去,還要吃兩個蛋糕。 顧鈞失笑出聲。 董宇臉都黑了。 他狠狠把手中的杯子砸到桌面上。 他真是小瞧了蔣安這家伙,竟然還有本事和蔣家的真公子關系這么好。 那他之前放的那些狠話不就是直接打自己的臉! 要是季雨進不了蔣家,蔣家依舊是把他掃地出門的身份,他就算是顧鈞的身邊人,只是一個玩物而已,沒誰會因為這么一個小玩意和生意伙伴鬧別扭。 可他要是蔣家承認的孫子,動他,就是動蔣家的臉面。 這豈止是心上人,他看蔣崇已經被蔣安迷了心智!這是給這個占了他身份十八年的假貍貓一個足夠安全的身份。 董哥,這 周邊人都是生意場里的精明人,蔣家那會兒大張旗鼓把蔣安扔出去,現(xiàn)在又巴巴給人認回來,這位新來的掌權人又毫不掩飾對蔣安的庇護,這他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各個都把之前的花花心思給收了起來,面上極為和善的開始恭維。 董宇陰鷙著臉,手指頭抹了把嘴唇,神色陰暗的盯著那個被顧鈞擋在身后隨意卻又滿滿庇護姿態(tài)的少年,幾乎咬破牙根。 很好,沒想到這個之前總是冷眼看人的蔣安還有這一面,他勢必要找個機會嘗嘗。 收起你那張臉,董宇。 他身后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董宇轉身去看,看到熟人,笑出聲,怎么,蔣至,你之前可才是最和他不對付的人啊。他現(xiàn)在可是越過你了,你就放心嗎? 越過我?越不越過我,對我有什么影響? 蔣至樂了,他靠在吧臺上,眼睛不屑又帶著點兇光的看著董宇,嗤笑出聲,什么人能動,什么人不能動,我勸你動動腦子想清楚。 威脅他? 董宇狠厲彎著嘴,道:你倒是把他當個人物,我就等著看。 所以有些人上趕著找死,就是勸說他都不聽。 蔣至朝他舉了舉杯子,挑眉,沒再說別的,晃著手走了。 余光往人群中心看了一眼。 里邊光鮮亮麗的小少爺被纏在中心,完全沒有和之前一樣的陰鷙臉色。 他有時候甚至懷疑這還是不是蔣安。 啊不對,這不是蔣安,這是季雨。 蔣至晃著腦袋,把那點稀奇古怪的想法晃走。 至于叫囂的董宇,呵。 既然自己要撞墻,那就撞吧。 顧鈞要是護不好人,那還不如趁早放手。 這一翻變化除了蔣家人,是沒人知情的。 季雨忽然變成比顧鈞還重要的焦點,好在他已經出席過不少次活動,這時候也能比較自然的應付。 有個穿著珠光寶氣的夫人團笑瞇瞇得把他圍起來,噓寒問暖的說著長輩的關心話,手里的酒杯倒是伸得很高,季雨硬著頭皮,他不太適應拒絕這些年長他,又帶著和善臉的女性,他有些拘謹?shù)幕貞冗@幾位夫人齊齊舉起酒杯來敬酒,季雨才發(fā)現(xiàn)不好。 他手里的是果酒,但是一次應付這么多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正等著硬著頭皮喝掉,身前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男人應對自如的與幾位夫人碰了碰酒杯,說:小孩兒不勝酒力,各位點到極好。 小孩兒,他明明年紀和你一樣大! 周圍聽到蔣家新任掌權人這句話的人齊齊陷入迷惑中。 不過這幾個夫人不管是帶著試探,還是其他什么別的心思的夫人瞬間鬧了個臉紅。 顧鈞沒和她們客氣,這意思已經是明顯的不滿,她們幾個喝了酒,訕訕走了。 季雨看他轉過身來,先十分自得的夸了句:謝謝哥,然后又有點cao心的看著顧鈞,你不用管我,這種場合我可以的,一會兒我就去找名斐然她們,不會再遇見這種人的。 今天的焦點變成了他,但是生意上的主場還是顧鈞,顧鈞作為蔣崇第一次在正式場合代表蔣家出席,想見他的,他需要見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他這里的小事完全可以自己應付。 顧鈞盯著他沒說話,半晌才無奈笑了笑,手指捏了捏季雨有些瘦了的臉,你不需要和他們應酬,蔣家能為你保駕護航,也只是分內的事情,這些人打著什么主意你只當不知道,耍個賴躲開就好。 耍個賴,躲開? 要不是確定眼前這個是他的男朋友,一張床上睡了大半年的顧鈞,季雨真該懷疑這人被誰奪舍了,顧鈞竟然也能說出這種隨意的話,簡直不可置信! 顧鈞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腦袋,眼底帶著點些許笑意。 說他自私狂傲也好,說他惡毒霸道也可,但是季雨,能不讓別人接觸,他就不想讓他接觸到更多不管是陰暗還是帶著利益而來的人。 去樓上歇會兒? 男人壓低身子,在季雨耳邊問道。 他手臂克制又十分彰顯熟稔的虛虛攬住季雨的腰身,熱氣撲在脖子上,季雨縮了縮脖子才說:也,也行。 等我結束。 男人直起身子,招了林奇來帶季雨上樓。 蔣老太爺只出來露了個面就回了屋子,他已經把手里的權柄都交給顧鈞,老太爺也是個心大的人,主要是顧鈞的手段和能力他都放心,既然已經放了權,也給愚蠢的大兒子掙了一條路,他也就放心放手了,畢竟年紀不小了,頂在這個位置幾年也的確不輕松。 要說季雨和顧鈞關系回到以前最高興的,那肯定是林奇。 誰也沒有他在霸王身邊來的體會更深! 明明他的老板年少英才性格又穩(wěn)人又溫柔可靠,結果就是和小少爺鬧矛盾的這幾天,這幾天把他們這群高層都要折磨瘋了! 小少爺,您在里邊等會,要吃點什么墊墊肚子不?林奇問。 季雨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林哥,我在房間等一會兒哥就行。 哎好, 林奇笑了笑,推推眼鏡:既然咱們誤會都解開了,小少爺看什么時候搬回來吧,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時候,顧總就一個人,看著形影單只的別提多可憐了。 林奇給自己老板賣慘。 果然,一聽他這么說,少年腳步頓了下。 林奇的話倒也不見得都是坑夸張,季雨忍不住想起來那天在小區(qū)門外,男人和手指頭夾的煙頭。 對了,煙頭! 他可不知道顧鈞還是會抽煙的! 季雨表情嚴肅了點,不過還有點不好意思,和林奇說麻煩他安排一下今天就搬回來。 畢竟當時顧鈞在宋啟辰對面買房子可是大張旗鼓把一半用的熟悉的東西都搬過去了,一時半會兒要湊齊還挺困難。 林奇等得就是這句話,連忙說:沒問題,我這就去安排。 還沒到房間,身前忽然多了個影子。 季雨上樓的腳步停下,抬頭看去,瞬間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是,是蔣老爺子! 他這幅身體的十八年的爺爺! 當然對方對他可能沒有一點好感,畢竟也算是個小孫子,十八年,沒有感情也得有點憐惜,結果卻毫不留情的下令把他趕出家門。 季雨緊張繃到了極點。 老爺子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點了點拐杖:快過節(jié)了,沒事也和小崇回家住兩天,有你們的屋子。 季雨愣住,傻呆呆回:我,我會告訴哥的。 蔣老爺子蒼老渾濁的視線注視著他,慢慢說,既然你已經來了,就好好待著。 好 蔣老爺子說完兩句話就走了,剩下傻眼的林奇和季雨兩人。 第一句話他們還能聽懂,第二句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既然季雨已經來了?他不是之前十八年一直都在蔣家嗎? 林奇壓下疑問,只當老爺子說什么高深莫測的事情,在季雨身邊壓低聲音說:小少爺,我多說幾句,您之前和蔣家人關系不太好,也不用太在意,顧總都會解決好的,您就是偶爾過節(jié)才會需要來看看。 這倒是沒什么。 只要事情不按照前世的軌跡走,他和顧鈞能不受到影響,安心的在一起,來不來蔣家對季雨根本沒什么影響,更何況蔣至他們,似乎也和書中的描述不一樣。 蝴蝶翅膀煽動一下,帶來的變化是巨大的。 季雨眼底逐漸涌上一點狐疑。 他有些懷疑剛剛蔣老爺子的話,是說給他聽的。 不是蔣安,是季雨。 他和蔣安的性格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季雨一開始也想過要隱藏,不過那時候身邊的人也沒幾個認識他,而且偽裝成另外一個人,難度比演戲要艱難的多,畢竟生活無時無刻的小細節(jié)都要模仿。 尤其最后他被男人帶走了,偽裝也就顯得更加沒有必要。 也就是說,有意的人,其實很明顯就能開看出來他們是兩個人,性格或許用碰到了大事可以解釋,但是一些習慣和細節(jié)卻不會。 蔣老爺子或許是發(fā)現(xiàn)了。 季雨緊了緊手。 不管他發(fā)沒發(fā)現(xiàn),總之現(xiàn)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地。 他在屋子里躺了一陣,據(jù)傭人說,這件房間之前是蔣安的房間,簡簡單單的什么都沒有,季雨視線劃過那些陳舊又現(xiàn)代感的陳列品,最后視線落在鏡子旁邊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上的蔣安是個繃著下巴的倨傲少年,雙手背在身后,身邊站著蔣家人,每個人臉上都有笑容,除了他。 季雨很難評定他對蔣安的感覺。要不是他搶了自己的身體,他見不到顧鈞,也不會有機會過正常的生活,但是同樣因為他,他失去了愛他的父母。 季雨后來又夢見過幾次季家父母,不知道是嗎夢,還是那個世界的現(xiàn)實。 那個世界的季雨手術后活了下來,身體還弱,可能一輩子也下不了病床幾次,但是確實真真切切的活了下來,季家父母心中大慰,除了工作時間盡可能的都和兒子在一起。 季雨看到一開始蔣安冷漠的兇惡表情,他壓制著,然后半年過去,幾乎融入了季家一團。 最后一個夢,是在昨天。 季雨被醫(yī)生斷定可以回家修養(yǎng),季家父母大包小包來接他,季雨第一次有些拘謹?shù)?,提出了自己和之前口味不一樣的習慣,季家父母愣了愣,然后做了一桌子符合他口味的菜。 季雨把自己蜷縮起來。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蔣安已經成了季雨,季雨已經成了蔣安。 困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隨即身上虛虛籠罩下來一道陰影。 季雨被男人抱起來,燈光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睛,馬上眼睛上就蓋上了一只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