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元稹手撕海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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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茍洱,普洱的洱,這是我大哥穆昌平,小嫂子莫怕,我們和元稹是結(jié)拜弟兄,此處是由著我們兩個打理?!?/br> 楊寶黛抬眸望著站住他跟前的穆昌平和茍洱,聽得云里霧里的,大概就是說,機緣巧合三人氣味相投因此拜了把子,合伙賺錢,這永昌安雖然寫的趙元稹的名諱,大頭都是穆昌平的,只因為他曾經(jīng)路見不平一聲吼拔刀相助過激傷了人,被判了牢獄,因此不能拿店,他瞧著虎頭粗狂,還真是個精通醫(yī)術(shù)的。 至于那位叫做二狗子的茍洱,瞧著斯文清秀目光精明,語言進退有度,說話談吐不凡,倒是兩句帶過自己身份,直說了是趙元稹對他有恩,溫文有禮,楊寶黛喝著茶點點頭,看著二人,緩緩問出重點:“所以,元稹是去哪里了?” 穆昌平以拳抵唇淺淺咳嗽了聲,自以為生動的把話題轉(zhuǎn)開:“我看弟妹眼底淤青,肯定睡眠不足,我這里有些上等燕窩,給你熬湯去,二狗過來幫把手——” 楊寶黛眼底擔憂,剛剛趙元稹直說出去見個熟人,可那眼神分明就是去尋仇的,茍洱拿起茶盞給她斟茶:“小嫂子不必擔憂,咱們元稹能耐著呢,要他吃虧,對家可是要搭上命的?!?/br>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東西!”穆昌平狠狠敲茍洱腦袋,板著他脖頸給楊寶黛賠笑:“別聽著二狗子胡說八道,元稹那可是文化人讀過四書五經(jīng),這小子是個人模狗樣兒的,弟妹別見笑啊,我這就收拾他!” 茍洱被穆昌平扯著耳朵拖出去,罵罵咧咧:“這個月賬目清楚了嗎,回頭出問題我腦袋給你擰下來!弟妹啊,要什么就開口啊,這里什么都齊全呢!你無聊不,我找個戲班子來給你唱兩處,要不要放煙火啊······元稹說你愛看書,我給你找個琉璃燈來了,喜歡看話本子還是諸子百家的學問???都齊全的!” 楊寶黛:“······多謝大哥,我喝茶就行。” *** 青花鎮(zhèn)縣衙 “深更半夜的趙秀才怎么來了?難不成知道我家丹兒回娘家探親,這天冷路偏的,特意來迎回去去的?瞧瞧,大過年的怎么穿的如此樸素我,正巧,我從京城購了杭綢緞子······”海如蘭走進正堂,瞧著面前斯文俊朗的趙元稹眉開眼笑,“座啊,可別拘束了,就當自己家一樣!” 趙元稹目光沉下三分看著接過丫頭茶盞的海如蘭,笑的凌厲:“夫人果然是好手段啊,難怪能保的蘭大人直接升遷京城。” 海如蘭掀開杯蓋吹了吹浮動茶葉,示意屋子里伺候的人都下去,搖了搖杯盞,目光幽深:“以前都說趙家二郎少年錦衣驚艷絕絕,可我到更加看重趙元稹你,斯文卻懂得察言觀色,看著柔和溫言,實際上······”她淡淡笑了笑,對視那雙壓迫的眸子,長長嘆息起來:“都說父母愛其子,為其謀之深遠,趙大公子想來也能明白我這母親的一番苦心吧?!?/br> 趙元稹面不改色:“好一個父母愛其子,為其謀之深遠,所以這就是蘭大夫人對我母親痛下殺手的理由嗎!” “趙大公子慎言,如今丹兒父親正直政績考核,怎么會亂殺無辜百姓?!焙H缣m喝了口茶,慢慢將其反正旁邊小案幾上,似笑非笑拿著杯蓋擺弄茶葉,輕描淡寫的張口:“這話又說回來,我若真相把誰除之而后快,想來現(xiàn)在就是挨著轉(zhuǎn)折親去給你母親上香了,趙大公子說對不對啊······” 海如蘭并不去看趙元稹,自顧自理了理衣袖褶皺:“若我今日真要起了一分心思,你怕就是寡家孤人了,你給我裝瘋裝傻三年了,我也難得和你拐抹角,我家丹兒對你存了什么心思,你自然清楚,取個農(nóng)女踐踏她的感情,簡直非人哉!” “你家女兒對我存了心思,與我何關(guān)?我娶楊寶黛自然是愛她情深似海,你家寡|婦女兒要安安穩(wěn)穩(wěn)給我二弟守一輩子寡,我則是拿她做一輩子弟妹,若她要改嫁,看著元淳的面子,我也會盡力護她平安,可若是不該打的主意打到我頭上來······”趙元稹手指敲著梨花木桌案:“我這人討厭麻煩,麻煩若纏著上來,我是個什么德行,您想再見識見識,我奉陪的。” “你!——”海如蘭咬牙,隨即淡笑站起來:“丹兒對你妻子也算尊敬有加了吧,她對你可謂一往情深,你是個潛龍在淵的,日后必能飛黃騰達,我是母親,但我也明白你的難處,如今你們小兩口正是新婚燕爾,蜜里調(diào)油,待著過些時候,等你中了舉人,便先抬了丹兒做平妻,等著日后去了京城,大家貴族的應酬丹兒也能應酬,楊寶黛主內(nèi)務,丹兒主外交涉,不是兩全其美嗎?” 趙元稹眼眸笑的更加深邃起來,海如蘭外家十年前牽連謀反案,被貶謫三千里,蘭梁老娘看準海家是被牽連冤枉,遲早沉冤得雪,因此散盡家族一半產(chǎn)業(yè)求娶了嫡次女海如蘭過門,果然不出五年,朝廷重審舊案,海家得以回到京城重新開枝散葉,慢慢站穩(wěn)腳步,對雪中送炭親家多有提拔,海如蘭一年有三個月都要回去小住,八面玲|瓏的性子,京城人脈極廣。 據(jù)說等著明年官員調(diào)動,就要升五品做京官去了。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搖身一變成為五品京城官員,海如蘭的手腕可謂強硬無比。 “趙元稹,你是個要權(quán)要勢不甘現(xiàn)狀的人,楊寶黛安分守己的農(nóng)女如何能幫你在京城貴族中周旋!別意氣用事毀了自個前程!”海如蘭仰頭看著走到她跟前的人:“放心,我對你娘沒興趣,如今正是你仕|途拼命的時候,我自然要為你保駕護航!” 趙元稹揉著指腹忽然笑了起來,笑吟吟道:“若是元稹記得不錯,夫人好像只有蘭越棟一位公子吧,今日,哦,似乎是在織女樓宴請三五好友吧?·····” “趙元稹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現(xiàn)在你不過個落魄商賈子孫我就壓不住了,日后······哼,元稹,你還是太年輕了,這科舉門道多的很,即便你有滿腹經(jīng)文,即便你是孔孟轉(zhuǎn)世投胎,即便你娘沒死,只要我有心,也多的是法子讓你落榜······” 士農(nóng)工商,商賈之家即便家纏萬貫依舊地位極底,因此會不遺余力送家中子弟入仕|途,穩(wěn)固家族地位,許多簪纓世族其實都有分支在外從商,權(quán)勢和銀子分不開,沒有金銀作為敲門磚,仕|途可不會平坦。 海如蘭嘲諷的看著趙元稹,自顧自拿起話頭冷笑:“一個不成器兒子罷了,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招個上門女婿,蘭家照樣有后,他老子還耕的動地,抬兩個好生養(yǎng)的姨娘就是?!?/br> 海如蘭靜靜的望著趙元?。骸暗故悄悖€沒飛上天就敢威脅我了,掂量掂量自己現(xiàn)在的本事,別來仕|途開玩笑!” 趙元稹仿佛聽到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話,眼底浮現(xiàn)陰森,笑容一斂:“我的本事,我掂量的明白?!?/br> “你想要權(quán),就得有勢,做了我的姑爺,海家將會全力以赴支持你。”海如蘭說到這里,含唇笑了起來,“趙元稹,你是我女兒要的東西,以前我不逼你,那是瞧著你孤兒寡母的可憐,如今,哼,若不想再守孝三年,要么把楊寶黛打發(fā)了,要么各退一步按照我的話來,不然——” 趙元稹看著她咄咄逼人的反應,笑的越來越凌厲,輕飄飄的開口:“海如蘭,你不會在以為我怕你?” 海如蘭給他一個難道不是的表情。 “你從進門邊喋喋不休,虛張聲勢做的很好嘛。”趙元稹勉強笑了笑,只能依稀從兩個梨渦看出來,但嘴依舊抿著,輕輕道,“我話少,今個來就同你好好說幾句話,你要都記住,那最好,你要記不住······” 趙元稹輕輕嘆了口氣,眉頭一擰,那對梨渦笑的有點甜:“您要是記不住,我就先殺了你兒子,在宰了你男人,買你家庶女去勾欄,在送你嫡女去給我弟弟殉葬!” 輕飄飄一句話在靜謐的屋子從天而降,只能看著說話的人,嘴角帶笑溫和無比,眼底肅殺壓迫相互交織。 聽著這話,海如蘭猛然仰頭大笑起來,諷刺的看著面前威脅他的男人:“你有什么本事——” 話音未出,忽的衣領(lǐng)就被猛然被扯住,海如蘭立刻感覺腳底離開地面,整個人懸空。 趙元稹單手提著她的脖頸衣裳,歪頭笑的俊朗:“我的本事可大著呢,你想都見識見識,不如去閻王爺哪里問問,應該會有熟人,嗯?” 海如蘭瞧著趙元稹眼底蔑視,都忘記自己性命被人握著,立刻怒火中燒,反手一個巴掌就要上去:“你個混賬東西!” 啪—— 趙元稹反手一巴掌丟在她臉上。 海如蘭被重重丟到地上,捂著臉頰仰頭看著面無表情的人。 “既然知道我趙元稹是個混賬畜生的玩意,就別來惹我!畜生是聽不懂人話!”趙元稹冷冷看著倒在地上的人,眼底閃現(xiàn)厭惡神情,拿起桌案上的茶水潑到她頭頂,語氣越加冰冷,幽幽道:“海如蘭,你該慶幸今日我娘平安,否則我要你全家一夜全滅!” “你!——”海如蘭捂著臉頰終于反應過來,一下子站起來,盯著趙元稹全身氣的顫抖“你敢打我!” 趙元稹回答更加果斷,只聽安靜的屋子跟著又是啪的一聲,清脆無比。 海如蘭再次被打狠狠偏過腦袋。 趙元稹笑的柔和,吹了吹掌心,捏著指頭慢慢輕攏慢捻,冷笑一聲,淡淡的開了口:“你說的不錯,我趙元稹是個要權(quán)要勢的人,也和你某種意義是個為達目的無惡不作的畜生,但如今你給我記清楚了,我趙元稹現(xiàn)在不僅要權(quán),要勢,還要人,還要楊寶黛這個人!” 海如蘭眼底閃出兇光,指著趙元稹陰笑:“趙元稹,你不為你娘和楊寶黛想想,也該想想你的岳父岳母一家!你不要命,你和我耍橫,只要我一聲令下,管你本事再上天······趙元稹,我女兒要的東西,我還是能夠幫她拿到手的!” 趙元稹緩緩的上前,平視高高在上踐踏人命的海如蘭,語氣不緊不慢,頂著旁邊閃爍的燭光好一會,才悠悠的點點頭,揚唇輕笑:“是啊,殺人簡直太容易了,我和你所見略同呢?!?/br> 海如蘭肩膀不由自主顫了下,下意識朝后退了半步。 趙元稹臉上瞬間閃過怒意,抬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海如蘭的脖頸,力氣一份份加大,微微輕笑,凝望海如蘭驚恐的目光很是滿意:“既然你都安排好,那麻煩您先去閻王爺那邊給我岳父岳母家排個隊,你,辛苦了——” 敢威脅他,很好,非常好!趙元稹發(fā)出一聲輕蔑的笑意。 “趙元······你——”海如蘭感受著脖頸間的窒息,瘋狂的拳打腳踢起來,臉色異常難堪,她不顧形象掙扎起來,甚至想踢到東西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只要進來一個人坐實我謀害縣令夫人,那我絕對不白白被這個黑鍋,一定竭盡全力讓你死的不白來這世上走一遭?!壁w元稹輕描淡寫一句話,令垂死掙扎的海如蘭驚恐無比,不敢再動。 海如蘭漲的紅青紫的臉努力伸長脖子蠕|動,雙手攥著他的胳膊想要掰開一絲縫隙,努力的呼吸滲透進去的空氣。 “夫人應該知道要活命該說什么,三個數(shù),說我想聽的。”趙元稹拿著看待殺小豬仔的目光審視手里的臟東西。 “一······”趙元稹聲音很輕。 “有什么好商量······”海如蘭嘶啞的說著,感覺脖頸又是一陣窒息。 “二······”趙元稹聲音帶著笑意起來。 “是,是我做錯了!”海如蘭拼勁全力低吼起來,“求佷·····!”脖頸上的束縛頃刻消失,海如蘭深吸口氣癱坐在地上眼淚都凝聚砸眼眶打轉(zhuǎn),她難以置信瞧著面前的人,他是瘋了嗎!在縣衙殺人! “滾,給我滾!”海如蘭眼角一抽狠狠臭罵起來。 趙元稹輕輕一笑,低下|身子,一把扯住海如蘭的發(fā)髻,痛的海如蘭齜牙咧嘴。 趙元稹手指一轉(zhuǎn),順勢拔下她的發(fā)簪抵住她的脖頸,語氣很平靜:“從現(xiàn)在開始,我母親和寶黛但凡少了一根頭發(fā)絲,我清一色算著你頭上,明白了嗎?” 海如蘭被嚇的輕顫,揚起脖頸躲避尖銳的簪子。 “是想賭氣給你女兒逼嫁娶,惹得我不快死在青花鎮(zhèn),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去京城做官太太,夫人是聰明人,好生掂量清楚,反正,我隨時奉陪的!”趙元稹笑的滿是惡意。 “趙元稹你會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海如蘭凝視他。 趙元稹冷笑起身,目光似乎帶著懊悔:“說的對,念著你是元淳的丈母娘我讓你平安從京城回來,我到真有點后悔了······” 海如蘭目光緊緊跟隨他的動作,就看趙元稹推開門扭頭看著她:“以后您出門可悠著點······” 輕飄飄的一句話,又將屋子里的氣氛壓迫到了極點。 李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狼狽不堪的海如蘭嚇得不輕:“夫人,老奴這就讓老爺——” “不用?!焙H缣m拼命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盯著消失在夜色的趙元稹,沉默片刻,捏著李嬤嬤的手沉聲:“去把丹兒給我叫來,立刻馬上現(xiàn)在!” 很好,有這樣狠勁才是在朝野站穩(wěn)腳步的關(guān)鍵,這個姑爺她還非給女兒弄到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