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朱氏收錢元稹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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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院正廳回福祉院,楊寶黛始終緊緊挽著趙元稹的手腕一字不言,她現(xiàn)在說什么都緩和不了氣氛,倒不如順著這人些。 倒是半路被鹿鶴堂的茶水丫頭給劫了下來,說的朱氏叫他們夫妻二人過去說會子話。 聞言,趙元稹柔著額頭,聲音沒有多少耐心,冰冰的:“老太太可說什么事情沒有?” 那茶水丫頭被趙元稹涼颼颼的語氣浸的就是一哆嗦,不露痕跡抬眸瞧了眼男主子,發(fā)現(xiàn)這人今日有些疲乏,又看著旁邊主母夫人也是神色肅穆,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頭,小丫頭想著朱氏交待的話,聰明的把話咽下喉嚨,慌忙搖頭,對著趙元稹畢恭畢敬回話,道:“奴婢不知,是里頭嬤嬤吩咐奴婢來找少爺和夫人的?!?/br> 趙元稹摁了摁鼻梁骨,就別過頭,目光雖然疲乏,對著楊寶黛已經(jīng)語氣溫和,道:“你先回院子,我去看看娘?!?/br> 還不等楊寶黛開口,趙元稹便已經(jīng)大步流星的向前。 站住原地的楊寶黛看著隨著丫頭離開的丈夫,手里捏著的汗巾子就忍不住在手指攪了幾圈,目有擔憂。 后頭的碧晴小步上前,看著楊寶黛心神不寧的模樣,目有不解,就低低問起來:“可不是老太太收了萱家和江家人的好處了吧???這老太太不怕少爺再在跳湖嗎!”可別說,這還真是朱氏能夠做的出來的破事! 楊寶黛目光似有無奈,眉眼之間露出幾分不安,眼下外頭把趙元稹罵的千夫所指,恨不起把他千刀萬剮了,可他實實在在的是最后能夠給張閣老冤案平反的人,加之趙家已經(jīng)明面把張貴兒接入府邸,老皇帝哪里也算有了忠義之心。 只不過此舉也有很大的弊端。 那些明里暗里曾經(jīng)被張閣老壓迫的官僚,指不定已經(jīng)在憋大招要趙元稹尸骨無存。 而且,趙元稹這些苦心的舉動,連她這個枕邊人都沒有察覺,這些日子雖然老皇帝在重用他,卻是更加的防備起來,連著御書房都不許進了,只讓秉筆太監(jiān)傳旨,雖說這幾年趙元稹的確做了許多有益社稷的事情,可到底圣心難測,若是老皇帝是在找能夠代替趙元稹的人······ 楊寶黛越想心緒越亂,趙元稹現(xiàn)在完全是如履薄冰,一步踏錯,頃刻就會粉身碎骨。 她咳嗽了兩聲,碧晴見此,忙張皇起來,攙扶著楊寶黛,就道:“我的夫人,你可別瞎擔心,茍大哥都說了,咱們少爺是最有主意的人了,外頭都說他比張良還會謀劃呢!現(xiàn)在最最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子,咱們回院子吧,老太太那頭就讓少爺去!您可別去找晦氣。” 說來也是神奇,楊寶黛這樣的好媳婦整個京城女眷圈子都是出名的賢惠,偏偏這個朱氏三天一小作五天一找茬的! 鹿鶴堂之中。 朱氏看著進來的兒子,樂呵呵的笑個不行,還親自從羅漢床起來迎接,眼下他的兒子可是朝廷當紅的人物,連著她出個門那都是極其的講究排場,前兩日去道觀上香求孫兒,居然人家道觀還專門關(guān)門只單獨迎接她一個!可不了得! 她啊現(xiàn)在也算是翻身坐王母娘娘了! “娘叫我來有什么事情?”趙元稹開門見山,靠著最門口的紅木椅子坐下,拿起旁邊的蘋果在袖子擦了擦啃了兩口,他和萱江兩家人打太極許久,飯都沒吃,不等朱氏說話,他翹著腿就又問:“湯嬤嬤呢?” “她這幾日不舒服,我讓她好好養(yǎng)病,比較也是老人了。”朱氏急忙解釋起來,看著端茶進來的丫頭,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就示意屋子里頭仆人都下去,猶豫了兩下,似乎在思考說什么似的,就笑吟吟道:“我的兒啊,你都多久沒來瞧娘了,快讓娘好好看看!” 面對無事獻殷勤的老娘,趙元稹微微一笑:“那您也看了,兒子還有政務(wù),就不陪你嗑話了,這幾日寶黛身子不大爽利,你也少去找她的晦氣,外頭才飛了幾場大雪,少出去,若是無聊,就和湯嬤嬤打葉子牌吧。” 他只求朱氏在家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別給他在外頭作大死。 “兒??!”看著兒子要起身,朱氏立刻大聲了起來,抬手就把人按在椅子上,即可就道:“這不是讓你幫個小忙嗎!” 找他幫忙? 趙元稹靜靜的看著朱氏,哎了一聲,表示有點好笑,就道:“您的小忙都是找的湯嬤嬤幫忙,若是大些的事情也是找的寶黛,既然找到兒子這里來,可就不是小事了,娘若是在支支吾吾藏著掖著的,兒子可不陪你墨跡了?!?/br> “倒也簡單!倒也簡單!”朱氏看著兒子不耐煩了,急忙賠笑了起來,這些年趙元稹越發(fā)的厲害,對她到底是孝順的,大部分情況下,是有求必應(yīng)的。 她簡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萱家大夫人和江家老夫人給我送了謝珍奇玩意來,我可聽說他們兩家有子弟被冤枉入了大牢,到底兩家都是轉(zhuǎn)折親的,他們進大牢,你臉上也沒有光了,反正就你兩句話的事情,不如行個方便,咱們就買萱江兩家個面子,以后他們會忠心你,對你馬首是瞻的?!?/br> 朱氏說著,就看趙元稹面無表情,她其實至今都摸不透兒子的性子,她看著趙元稹依舊啃著蘋果,溫言又繼續(xù)起來:“你想想啊,現(xiàn)在張閣老死了,你又在內(nèi)閣里頭,自然是要心腹替你謀劃的,外頭的人不能信,親戚就該重用起來,特別還能對他們有恩,日后他們兩家就要捧著我們趙家,你可知道他們給我送了多少銀子?” 朱氏說著眸子都在顫,抬手逼出個三,聲音喜的不行:“三百萬兩,足足三百萬兩銀子啊!兒?。 壁w元稹一年俸祿也就四千兩,這三百萬兩銀子夠他們花一輩子了! 趙元稹心中冷笑,看了朱氏一眼,就道:“在娘心中,我的人頭就值怎么點錢?” 朱氏聽著這模棱兩可的話有點迷糊,靠著旁邊椅子坐下,抬頭扯著趙元稹的袖口,把他啃了大半的蘋果搶了丟到地板上:“我的兒啊,現(xiàn)在趙盛萱江四家可是同氣連枝的親戚啊,誰死了都跑不了旁邊的,你是最有權(quán)勢的人,都說京城朝局瞬息萬變的,現(xiàn)在他們求你,你傲氣兩日就差不多了,我說句不好聽的,即便真的給你老師翻案了,他就能活過來了?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趙元稹抬頭死盯著朱氏,面無表情道:“娘慎言,萱江兩家是陛下下旨捉拿,北鎮(zhèn)撫司立案,現(xiàn)在兒子看著是個閣員,尚書之位早就被摘掉了,若不是陛下看我還有心以死給老師翻案,現(xiàn)在我的人頭都不知是個囫圇個還是被砍的稀爛了!”他的語氣微微厲害起來。 “兒子一年俸祿四千兩,萱江兩家您也來往過許久了,他們一年府里頭進賬應(yīng)該聽人說過吧?”趙元稹直接發(fā)問起來,喝了半口茶,板著指頭給朱氏道:“萱家,沒什么勢力,若不是我給了方便升官,現(xiàn)在還是個國子監(jiān)祭酒的身份,他們家給了娘多少?” 朱氏喃喃:“一百萬兩——” 趙元稹給他一個是笑非笑的眼神:“他家現(xiàn)在一個四品官,兩個五品,一年加起來也就三千,我給算多點,三千七百兩銀子吧,這一百萬兩是如何來的?娘還要兒子細說嗎?” 自然是貪污來的? 萱家這三年得了趙元稹幾分提攜,又因著盛衡在陛下面前的幾分青睞,早就心氣高的堪比皇親國戚起來,不知道收了多少賄賂了。 趙元稹也曾經(jīng)私下給盛衡點撥過此事,畢竟盛萱江三家才是地地道道的姻親,和他關(guān)系真的不大,要是那日被拖了出來了,他只能看著貪污受賄的數(shù)額,看是拉盛衡一把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朱氏聽著這話就是大聲的啊了起來,趙元稹見此覺得說的差不多了,卻看朱氏又是咦了一聲,扯著他道:“那不管萱家就是,我馬上讓人把東西都退回去,他們家死活不管了,可是江家,江家那可是三朝的官了,而且曾祖父還是閣員,祖父又是戶部的人,那兩百萬兩一定不是貪污的。” 看著老娘舍不得退錢的模樣,趙元稹僅有的耐心已經(jīng)沒有了,他冷冷道:“當初江小安可是要殺了大姐!娘這樣做豈不是讓楊家寒心,您給我記住了,我最后在提醒您一次,咱們的親家姓楊!其他的人,輪不到我去拿命拼!” “他們?yōu)槭裁匆o你錢!那是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會幫忙!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家?guī)讉€蠢貨的確參與了謀害張閣老一案之中!我若是幫了,必然頂著個貪污受賄的名號,就和他們是一丘之貉,以后就是他們用這個名頭來鉗制我!讓我來幫他們收拾爛攤子!” “江家比萱家干凈不了多少!”趙元稹目光森然的看著朱氏:“你趕緊把銀子都給我退回去!我可告訴你,若是查到我家來,我定然當做沒你這個老娘!” 朱氏心頭一震,立刻就垂淚了起來:“趙元稹,我可是你親娘,你居然說出這種混賬不如的話!我可是你的長輩!你的孝道都去哪里了!我就讓你說兩句話把人放出來而已!他們殺你老師了嗎!他們說白了就是想從里面牟利而已,說的你當官當?shù)那迩灏装滋固故幨幍模 ?/br> 明明就是這人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說的那么恐怖嚴重的! 朱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趙元稹看習慣了,他起身抖了抖衣袖,背著手冷笑起來,對著捂臉拍腿的親娘,就道:“兒子貪不貪兒子說了不算,外頭早就蓋棺定論了,不過,至少您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這就是兒子的本事?!?/br> 朱氏抬頭,就看著趙元稹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外頭去,她憤然起來:“為什么楊寶黛求你做事你就幫!都是幫外頭人說話,她說的你就聽,我可是你親娘!”朱氏不死心走過去扒拉著趙元稹手臂:“他弟弟打了工部尚書的嫡長孫,明明錯的就是楊寶元,你呢?二話不說就去賠禮道歉,被御史臺彈劾也不吭聲!還有楊寶眉求你給他們家庶出小姐說情,佷·····” 她的話被打斷,趙元稹看著朱氏:“因為楊寶黛是我的妻子,楊家人都是我的至親,他們出事我也不會長命,你明白嗎?” “放屁!你就是心中只有楊寶黛那個生不出蛋的臭婆娘!”朱氏大吼。這趙元稹就是被楊寶黛懵逼了心神!滿心滿眼除開升官發(fā)財就只有楊寶黛,根本沒有她這個老娘!她是上輩子做什么孽了,生出個這破玩意! 趙元稹眸子微微瞇起來,朱氏被嚇的縮了下脖子,嘴皮子依舊利索:“這京城幾個官是干凈的!我可告訴你,這銀子我可不會退!反正你不幫,那,那你就當沒有我這個親娘!”他就真不信趙元稹真敢和她硬碰硬,現(xiàn)在可是治國的! 這時候,外頭湯嬤嬤沖沖進來,捂著嘴使勁咳嗽,看著母子二人激烈的沖突就道:“少爺,那來路不明的東西老身已經(jīng)吩咐原物奉還了,老太太也是,如今這個節(jié)骨眼大家都是逼著鋒芒的,您怎么能把少爺朝著火堆里頭推呢!” 朱氏聽著這話,尖叫起來:“你,你!誰讓你做我的主的!” 趙元稹對著湯嬤嬤點點頭,邁腿出去,完全不理會后面朱氏死哭活罵的聲音。 看了還得物色幾個得力的老嬤嬤來把朱氏守著,不然等著楊寶黛肚子大起來,指不定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從鹿鶴院回福祉院,趙元稹一身都是寒氣,他想著楊寶黛有孕初期,就折道先去書房換了身干凈的便服才回了屋。 屋子里頭,楊寶黛久等趙元稹回來,就靠著軟塌睡了起來,這段時間她尤為的嗜睡,之前她還以為是天冷身體困頓的原因,如今倒是明白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她睡得很淺,感覺有人挑開紗幔坐下,翻了個身,就看著丈夫撈了個迎枕靠著旁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正給她捏背角,一如往昔。 楊寶黛說了聲不冷,就起身做起來,烏黑的長發(fā)散落在被褥上,她看著丈夫,眼神松了兩份,低低的開口:“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你別放在心上。” “誤會我什么了?我怎么不記得了?”趙元稹捏了捏妻子的臉蛋,把人拉倒自己的懷中,他還沒有開口,懷里的楊寶黛透徹的眸子就看著他道:“張閣老翻案的事情萱江兩家是都有參與吧?” 趙元稹點點頭:“雖然他們的動作并沒有直接導(dǎo)致老師的死,可是——” “可是他們也不無辜?!睏顚汍鞆乃麘牙镒饋?,靠著旁邊迎枕撐著下巴,眼光不知道偏到那里去了,思量片刻,就道:“他們兩家這些年仗著你和盛衡的緣故,在京城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陛下是要借著張閣老的事情,好好的給未來的儲君掃清大路,倒是娘那頭,她該不會收了兩家的好處,要你放人吧?!?/br> 趙元稹勾了她下小瓊鼻,便是笑了笑:“還好楊寶元比你笨許多,不然我就是給自己找了個政敵了?!彼麡O少給楊寶黛說朝野的事情,偏偏這個人嗅覺靈敏的很。 楊寶黛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朱氏是要作死了,這個節(jié)骨眼按兵不動才是上上策,“這次陛下是另可錯殺也不會姑息的,該罷免的罷免,該貶謫的貶謫,抄家的也不會少,不知道要褫奪爵位,恐是要血流成河,比起這些人,萱江兩家算的了什么?” 超綱貪污風氣太過,文武百官都仗著陛下年邁,東宮尚小到處魚rou百姓,因著張閣老主持超綱有些人撈的好處幾乎都給吐了出來,所以一個個擰成一股繩子把人逼死,殊不知老皇帝在老也是百獸之王,以張閣老一個人的死,就能釣出整個朝野的不法官僚。 張閣老一案不在推翻,而在借力打力隔山打牛。 趙元稹拉著妻子的手就道:“我雖然拒了他們,想來他們是要去求盛衡的,我倒是不怕盛衡來給我長篇大論的說話,反倒是大姐,若是她來了,你不見也不好······”趙元稹說著頓了頓,就建議道:“干脆你就帶著貴姐兒出去外頭避避風頭?” 楊寶黛噗嗤笑了起來,點趙元稹的鼻頭:“你這是什么餿主意,虧得外頭說的智比張良,居然讓我遇事躲著走,這避能夠避多久,jiejie來了,我自然會和她周旋,再不濟,這不是還有個小的嗎?到時候放個消息過去,jiejie自然不會登門了?!?/br> 趙元稹砸了砸嘴巴,伸手把人扯到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抱得緊緊的:“以前我總想著萬事都瞞著你最好,我以為一個男人面對心愛的妻子,一定要讓她不為自己擔心,所以這些年許多事情都不愿告訴你,可我現(xiàn)在明白了,夫妻之間除開相敬如賓之外,還要坦誠相待,以后,我什么都會告訴你?!?/br> 楊寶黛抵著他的下巴笑的莞爾,低低的嗯了一聲,纖細的手指捂著腹中孕育的生命,忽然就想起什么,就仰起頭:“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若是個兒子,他不想為官做宰,你可千萬不要逼她,若是個女兒,她不想嫁入高門貴族,你不要毀了她的終身。” 趙元稹豪氣道:“你這話說,你肚子里頭可是我的嫡長子嫡長女,自古長子支應(yīng)門庭,你見過那個閣老的兒子做什么商賈屠夫的?你又見過那個閣老的長女嫁給凡夫俗子的?你且安心就是,不要想得太多,孩子的事情我自有籌謀?!?/br> 他拼到如今這個位置,他的孩子生出來便是高門貴族,眼界自然寬闊,也自然會知道肩上背負的東西,楊寶黛這個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楊寶黛瞧著男人的神情,就知道剛才的話這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心中微微煩悶了半刻鐘,待著緩過神來,趙元稹已經(jīng)靠著迎枕睡了,她抬起身子瞧著趙元稹眉心幾絲淡淡的皺紋,這些年他思考的時間太長了,算了,反正離著孩子出生長大還有許久,慢慢談便是。 她復(fù)又靠著丈夫的心口,最近下意思抿唇笑起來。 反正,趙元稹是最疼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