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沒等到回答，還在微顫的右手被姜承捉住。

    “你怎么回事？”

    陸爾一愣，以為姜承是怪自己最后一波打的不好，忽然鼻子一酸，“我、我下次會打好的。”

    姜承陰沉著臉，拽著他往樓下走，“謝教練剛剛說今天要分析數(shù)據(jù)，明天確定戰(zhàn)隊人選了之后再復(fù)盤，炸蝦尾……”

    “我知道了，今天就不吃了?！标憼柤钡亩己叱鲂┍且魜怼?/br>
    姜承腳步一頓，沒接話，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

    等到了家，陸爾還是沒等到姜承的回應(yīng)，右手還被握著，又疼又酸的感覺爬上肩膀，是腱鞘炎發(fā)作了。

    怎么會發(fā)作呢？平?！?/br>
    平常不都是冬天才會……

    算了，姜承說不定都已經(jīng)后悔簽合同了，他上次反正說過可以后悔的。

    “你跟我來房間吧，姜承?！标憼柫滔逻@句話，帶著姜承上樓，兩人并肩坐在軟乎乎的大床上。

    姜承盯著陸爾，看見他眼睫沾上的淚，心像被撓了一下。

    被盯著的人毫無自覺地站起來，拿起掛著的鑰匙打開抽屜，取出一份合同，輕輕放在姜承的懷里。

    “這是你簽的合同，我知道剛才我打的不好，要不是我最后發(fā)揮的不好說不定不會輸……要不……要不你走吧。”

    陸爾低垂著視線，沒看到姜承錯愕的表情，繼續(xù)道：“就當(dāng)我們沒簽過合同好了，就算你去其他俱樂部——唔嗯……”

    好疼，好……舒服……

    “不說了？”姜承捏住陸爾右手大拇指和手腕鏈接的軟rou，“手疼為什么不說？”

    姜承一邊揉，一邊看陸爾的表情，見人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方向，卻硬是沒讓那滴眼淚掉下來，心里軟成一片，拉著人到身邊坐下，繼續(xù)熟練的按摩。

    “嘶嗚……”陸爾輕輕咬住唇，把呼聲咽在喉嚨里，姜承按得好舒服啊……

    “別咬?！苯型Ｏ聞幼鳎疤劬秃?，沒人笑話你?！?/br>
    他拿了抱枕放在腿上，正好遮住下腹，又把陸爾的手放到抱枕上墊著，而那合同早被仍在地上。

    姜承邊按邊緩聲道：“你今天打的很好?！?/br>
    “那你為什么生氣？”陸爾一邊吸氣抵御本能的痛呼，一邊湊近了觀察姜承的表情，“你從沒輸過，因為我輸了第一次，一定會生氣的?！?/br>
    太近了，近到可以看清對方臉上的絨毛。

    姜承呼吸一滯，別開視線，“我怎么可能沒輸過？別聽那些粉絲瞎吹，誰都輸過，我輸?shù)臅r候可多了?！?/br>
    “再說了，剛才你夠努力了，這個戰(zhàn)隊，要是剛成立就能和sve抗衡，那杜明霄不如回家種田去，打成這樣，多虧了你，否則我們十分鐘就輸了?！?/br>
    “真的？”陸爾不信，懷疑的小尾音微微上挑。

    “輸贏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都有問題?！苯写怪壅J真按摩，“鹿兒，你要記住，這不是一個人的游戲，是團隊的榮耀?！?/br>
    第16章

    團隊的榮耀？

    陸爾細細品味這句話，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種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的舉動有些“自大”，好像是說沒有了他的失誤，比賽就能穩(wěn)贏似的。

    “我們每個人都有失誤，明天被罵的最厲害的肯定不是你。”姜承嘴上安慰著陸爾，視線卻無法控制地掃向房間角落。

    靠近畫架的地方拜訪這一個被絨布罩起來的東西，看上去像是個柜子，里面是什么呢？

    “那會是誰？”陸爾沒發(fā)覺姜承的視線，他正低垂眼瞼看向他的按摩手法，與去年冬天專門請來的那個專業(yè)按摩師比起來也毫不遜色，非常專業(yè)。

    整條手臂都酥酥麻麻的，令人舒服地想要喟嘆出聲。

    “你打的那么好，謝教練肯定不會說你的?！?/br>
    他小聲道：“李鶴他們也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明顯的失誤……只有我最后……”

    “噗……”姜承輕笑出聲，手上按摩的動作也停下來，“我發(fā)現(xiàn)你很信任我啊?！?/br>
    陸爾猛地抬頭，揚聲強調(diào)，“那當(dāng)然了！你可是冠軍！十個！”

    少年的眼睛在房間柔和的燈光下呈現(xiàn)出琉璃一般的顏色，里面未曾完全褪去的水光折射出動人心魄的色彩，宛如侵蝕人心的蜜糖，散發(fā)出香甜誘人的氣息。

    姜承不自在地滾了滾喉結(jié)，“十個冠軍又如何？”

    陸爾一雙貓眼瞪大，滿臉不可置信，他將手從姜承掌心抽出來，五指張開，伸展地筆直。

    兩只手在姜承面前拼出一個十，“你在粉絲的心目中就是信仰，你怎么能說十個冠軍有什么呢？”

    好急啊，面前那么優(yōu)秀的人，怎么能看輕自己，妄自菲??？

    陸爾一本正經(jīng)的認真解釋，“這個游戲如果沒有你，后來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玩，你在粉絲心中就是和王者一起成長的、的神！”

    姜承伸手把陸爾舉在半空的手捉下來，一雙耳朵熱的快要燒起來，他自詡臉皮厚，也聽過不少粉絲表白的話，沒有一個有此刻的動聽。

    他輕咳一聲，忽然想到之前比賽時隨口問出的、用來挑釁King的問題：這是你被我搶掉的第幾條龍？

    那時候陸爾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哪怕是他的粉絲，也不一定能給出這么準(zhǔn)確的答案。

    不會吧……

    他心心念念暗戀了這么多年的小少年，不會是他的粉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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