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她突然起身，坐在他身邊，低頭將腦袋放到他肩頭，低沉地笑出聲：“師尊，生氣了？”

    “本君生什么氣？”他想推開那腦袋。

    云承炎死賴著不肯離去，鼻息間是他身上的桃花香。伸手扣住了葉無塵的腰身，側(cè)首望著他的下頜：“生我要去尋個(gè)道侶、找人雙修的氣?！?/br>
    “本君……”

    她兀自截過話頭：“師尊，為何生氣？”

    “本君才不……”

    她斬釘截鐵：“師尊喜歡我吧？心悅我嗎？”

    這話一出，葉無塵整個(gè)人僵住。

    “師尊修的是有情道，并非無情道。我的意思師尊是明白的。所以……師尊也心悅我嗎？”她咄咄逼人，環(huán)住他的腰，不許他后退哪怕半步。

    “云承炎……你在說什么？什么也心悅你……難道你……”他神情恍惚，端不住那副謫仙模樣，只能怔忪地望著面前近在咫尺的女人。

    “對(duì)，我心悅師尊。想喚你塵兒，想吻你的唇，想看塵兒伏于身下……”她在他耳邊低語，雙唇啄住那軟嫩耳垂，“想聽你哭泣輕喘?！?/br>
    葉無塵臉色一白。

    是了，他忘了。

    云承炎本就不是個(gè)表里如一的人，她總是帶著笑，但眼底卻蘊(yùn)著危險(xiǎn)。入他山門第一日就敢摟他的腰，逼得他落荒而逃……

    這二十年，她的無微不至，反而迷惑住了他？

    葉無塵抿得雙唇發(fā)白。

    “你……怎么了？”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唇瓣。

    “云承炎，你在騙我！”葉無塵一把推開她，如同初見她時(shí)那樣，語氣冰冷：“你拜本君為師究竟有什么目的？！是要本君的寶貝嗎？是要哄著本君把什么都給你，再讓你拿著本君的東西，由著性子背叛了本君去與旁人雙宿雙棲嗎？！”

    云承炎驚愣，“你在說什么？”

    葉無塵說的這些……不對(duì)，他怎么會(huì)知道原劇情？

    真是重生的？

    “你又何必做出那副模樣，你當(dāng)本君真的分不清什么是虛情假意了嗎！”葉無塵面上似是結(jié)了霜。

    云承炎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重生的，但此刻葉無塵的話足夠觸了她的逆鱗，她不再笑了，眼神也發(fā)冷，“虛情假意？”

    她伸手抓住葉無塵的下巴，逼著他望著自己：“我照料你二十年，全是虛情假意？”

    葉無塵一僵。

    沉默。

    最后，他別開頭，不看她。

    他當(dāng)然分得清……

    只是，她為何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討厭云承炎的假笑，更討厭她望著自己時(shí)冰冷的眼神。

    許是他避而不談的神情觸怒了她。

    “既然師尊分得清，那我也就不虛與委蛇了，省得還要師尊陪我演這一出師徒情深?！彼砷_他，面無表情地說完后，徑直走出了竹屋。

    葉無塵不語。

    自發(fā)地躺在榻上。

    被子蒙住臉。

    不一會(huì)兒——

    “嗚……”

    “嗚嗚……”

    “哇——嗚嗚嗚?！?/br>
    ……就站在門外的云承炎扶額。

    方才是有點(diǎn)生氣，但更多的是想安靜思考思考這世界到底是什么情況。畢竟身邊有葉無塵，她總是寧神不了。

    結(jié)果還沒走遠(yuǎn)呢。

    屋里那人就哭了起來了。

    二十年都沒哭過，每日端著師尊架子，做什么都揚(yáng)著小下巴的葉無塵。

    被她給說哭了？

    云承炎認(rèn)命地揉著鼻梁骨，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有什么辦法，夫郎鬧脾氣，難不成她正要同他一般見識(shí)？

    再者，她也得仔細(xì)問問，葉無塵到底知道些什么？

    那些話，不像是胡亂說的。

    ……

    “師尊……”她蹲在床前。

    葉無塵正躲在小被子里嗚嗚嗚呢，乍一聽這無奈又縱容的女聲霎時(shí)間心中更加委屈，哭得更大聲了。

    “師尊，掀開被子我看看好不好？”

    “嗚……不好！”

    “就看一眼……”

    “你走開！本君，嗚，才不要你的虛情假意……”又說到這四個(gè)字，嗚嗚的低泣聲戛然而止。

    云承炎挑了挑眉，直接伸手掀開了他的小被子。

    墨發(fā)散了一床，小臉上掛著淚痕，鼻尖哭得紅紅的，漂亮的眼睛在她掀開被子的一瞬間多了一股茫然。

    “我不是虛情假意?！鄙焓痔嫠藴I珠，嘆氣道：“我是真的心悅你?！?/br>
    “……嗚?！彼ь^看了她一眼，眼睛一眨，又落下一道水痕。

    把云承炎心疼得不行。

    伸手將葉無塵抱進(jìn)懷里，輕聲哄著：“不哭了，不哭了。”

    葉無塵難得沒有動(dòng)作，就埋在她胸前，眼淚還是簌簌地流，“我不是……那個(gè)是夢(mèng)，我恍惚了嗚，才，才失言的……”

    “夢(mèng)？”

    云承炎還沒有問起，葉無塵就說了起來：“我做過一場(chǎng)夢(mèng)，夢(mèng)見了你……夢(mèng)見你騙我，背叛我，與旁人雙修……夢(mèng)里的你，虛情假意……所以剛才說的是……不是你。嗚——”

    他語無倫次。

    也許是急了，也許是想起云承炎看他那冰寒入骨的眼神。

    “好了，不哭。只是夢(mèng)而已。”云承炎輕輕撫著他的長(zhǎng)發(fā)，“你細(xì)細(xì)地想，我與你夢(mèng)中的那個(gè)云承炎，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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