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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館早已換了大夫, 聽說老大夫回了京城,醫(yī)館換了人之后,也開得更加大了,就連坐診的大夫都有好幾位。 尋大夫問了診,小夫郎的脈象果然已經(jīng)不復(fù)當初的斷子脈象,又從大夫那處拿了些補身子的藥, 方思文才攜著小夫郎回府。 牽著他的手混在人群里頭,這會兒街販們也正忙著, 著實無暇來關(guān)注這兩人。 方思文就說:“我總覺得孩子已經(jīng)在你肚子里揣著了?!?/br> 蘇然被她牽著小手,輕哼, “才沒有那么快呢?!?/br> 方思文朗笑, “也是?!?/br> “對了,爹爹方才與我說, 若是我再不懷上個孩子,指不定哪一日有誰就大著肚子找上門來了呢?!碧K然摸摸自己的小肚皮, 俏笑一聲, “然后吶,我就回他說,你不敢的!” 瞧他眉飛色舞的模樣,方思文難得心虛地摸摸鼻尖, 小聲道:“萬一真有人找上門……” 蘇然沒聽清,“嗯?” “咳,沒事, 寶貝兒你要不要吃冰糖葫蘆?”方思文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心中也想著得快些把這花魁明月的事給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想暗算她。 蘇然抬眸,遠遠地看著那街口吆喝著賣糖葫蘆的,突然想起了自家還在昏睡的小寶貝,頓時眼神懨懨,搖搖頭,“我們回去吧。” 方思文暗道自己又起了個不大對的話題,趕緊捏著他的小手,柔聲道:“放心,雙兒沒事的。若是雙兒知道你因為她不開心了,怕也不高興呢?!?/br> “嗯!”他重重點點頭,這才露出一個笑臉來,還說,“你怎么連我有些許不開心了都能瞧得出來?” “因為你是我的寶貝啊。”她笑了一下,牽著他往回府的方向走。 “方掌柜,我手好涼哦?!碧K然抬了抬另一只沒有被她牽著的手。 方思文把小手揣進掌心,微涼的觸感讓她蹙了蹙眉,“日后出門記得讓阿雪給你備個小湯婆子?!?/br> 蘇然下巴微仰,說,“妻主給捂著就不涼了。” “你啊……”她不知該氣該笑。只能認命地給他搓搓手,收在掌心里。 蘇然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凍得還是羞得,他望了望天,突然也想到,這是仲冬了,再過些時候,春也該來了…… “方掌柜啊……” “嗯?”說來,怎么小夫郎給她取了這么個新稱呼? “成親的那一年我就想著,以后每一年的仲冬都不會冷啦?!彼麛傞_被她捂熱的小手,接住從天 而落的一朵小雪花。 雪花很快就被暖意給消融成水。 那只小手也被人重新握了回來。 她問,“為什么說不會冷了?” 蘇然展顏一笑,“因為,身邊有了個大暖爐?。 ?/br> 大暖爐方掌柜:…… 好的吧。 瞧見雪越來越大,他也不由地蹙起眉來,“我們快回去吧。” “好?!?/br> 妻夫倆手牽著手,歡歡喜喜地離開了。 那雪花漸漸大了,將方才兩個人走過時落下的腳印慢慢掩去,甚至模糊了遠方的景。 雪色茫茫之中,那一雙人影也漸漸化成了兩個小點,融在這一副大雪傾城之中。 …… 方思文仔細查了查,覺得這想算計她,整個玉林縣找遍了也只能找出一個司徒英。 果不其然,一個月后,她送到京城的信也傳來回復(fù)。 沈文遠在信中說了,近日京城正在選進貢御酒的酒商,她曾經(jīng)向陛下推舉了玉林縣的方家酒坊,卻不想這一舉把京城的酒商司徒家的人招來了玉林縣。 在信中沈文遠很是愧疚,然后又表達了一下希望方思文能夠帶著夫郎去京城小住的意思,才了了結(jié)信。 方思文嘆了口氣,收起信紙。 她哪兒有什么做皇商的心思。 當初把方家的田地全賣給了朝堂,就得了一比不小的銀兩,如今酒鋪子也是在縣里一家獨大,根本不愁吃穿。 那勞什子的皇商就讓司徒家去做吧。 于是,方思文很快就約見了司徒英。 司徒英前來酒樓赴約時還頗覺詫異—— 方思文,找她? 想到自己做的事,司徒英又覺得心中忐忑,推開門,笑著迎了進去。 方思文就坐在窗前品著酒,她身前的桌幾上有一方凹槽,槽里燙著水,幾壺酒就這么靠在燙水之中。 察覺司徒英進來,方思文笑了笑,“司徒掌柜來了,請坐。” 司徒英聽她這一聲喚,心里一驚,她果然知道了…… 不過司徒英也沒有怯場,撩開衣擺坐下,故作不解地問道,“方掌柜的這是……” 方思文摘出一方溫酒,“那日曾在縣令府上一聚,覺得司徒掌柜對酒學知之甚深,故而相邀前 來,也算是酒友一聚……這酒樓中供的是我方家酒坊出的酒,還請司徒掌柜不要嫌棄?!?/br> 邊說著,邊給她斟滿了一杯。 司徒英心中驚疑不定,面上倒從容不迫,端起那被酒液燙的發(fā)熱的小杯,輕抿一口。 “清冽甘甜,又不失灼燙辣口……”她驚,再飲一口,“只兩口入腹,便整個身子都燒了起來……這酒……” 方思文聽她贊嘆,自己反而不疾不徐,“這酒名為三冬暖,是方某家中夫郎所取之名?!?/br> “三冬暖……呵,方姐妹家的夫郎可真是個妙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