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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站在門外掃雪,一看見方思文,主子也不喊了,悶著腦袋繼續(xù)掃雪。 方思文只看了他一眼,就上前敲了門,可惜房門從里頭緊鎖著,半晌也沒人來開。 阿雪看不過去,幽幽喊了聲:“主子,別敲了,主君說了誰也不給開門,若是您來了,就叫您出了府左拐,去飄香樓宿去?;蚴窍矚g那明月的,那直接去老主君安排的住處找人去就是。” 方思文被他的話 噎住,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復(fù)又轉(zhuǎn)身離去。 阿雪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地喊住她:“主子,您還真走了???” 方思文揉了揉額角,“不是?!?/br> 她該怎么解釋? 說那屋子里沒有她的小夫郎? 說小夫郎鎖上門跑路了? “主子,主君可是連晚膳都沒有吃!”阿雪急得都要哭了,難不成主子知道那個什么明月懷了孩子,就冷落她家主君啦? 方思文:“行了,我有事,你繼續(xù)掃你的雪吧?!?/br> 阿雪:…… 完了。 真不管我家主君了。 方思文趕緊就走了。 感覺再不走,脊梁骨都要被阿雪那幽怨的眼神給戳穿了。 簡直如芒在背。 不過她仔細一想。 這事恐怕不是司徒英的授意。 而是明月自作主張行的事了。 只盼著小夫郎知道原劇情,也知道這明月的品性,可千萬不要氣得太狠才好。 嘆了口氣,方思文尋夫郎去。 “這雪下得這樣大,若是摔了絆了……”她非要狠狠揍他屁股不可。 …… 蘇然去了哪兒呢? 他這一世沒武功,也沒妖力,蘇然就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爺。 鎖了門,爬出窗,小心翼翼地,可費了他好大勁兒。 “哼?!狈隽藟︻^,蘇然拍了拍手,回望了那大宅子一眼,“小爺也喝花酒去。” 縱然這樣,蘇然還是穿戴整齊,沒忘了披上他的大氅,還帶了銀兩,就這么跑出府去了。 眼見著雪越落越大,他還從街邊賣油紙傘的老伯那處買了把傘。 撐著傘,沿街往那飄香樓去。 可天色漸漸暗了,外頭也冷,蘇然沒吃晚飯,反而在街上買了不少小吃點心揣著,餓了吃點,一個人逛著街來,倒也好玩。 只是那花街太遠,走著走著,他便心生了退意。 “這樣遠的花街啊……算了吧?!毕肓T,他就轉(zhuǎn)了方向。 誰知剛出街口,就瞧見了對街的巷子里,隱約有一個瘦小的身影蹲在地上,身上裹著破舊的灰襖子,墨黑的發(fā)上都壓起了團團白雪。 孩子的唇都凍得發(fā)白,看起來呼吸也很弱了。 待看清孩子模樣,蘇然一驚,這不是在酒鋪里做工的那個孩子嗎?蕭云姬?! 第86章 執(zhí)手共白頭5 蘇然急忙跑了過去。 他先用傘遮住孩子, 又趕緊拍開她身上的積雪, 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褪下,裹住了孩子,將買來的熱食貼在她臉上。 這么好一會兒,孩子才恢復(fù)了點意識。 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蘇然,還以為在做夢, 笑了一下,喊道:“掌柜的。” 蘇然怕這孩子凍傻了, 趕緊扶起她,“醒了就起來動動, 我?guī)闳タ创蠓颉!?/br> 這孩子不是別人, 正是在她酒坊里做工的蕭云姬。 也不知道怎么會在臘八前一日倒在這街上,如此狼狽。 這天冷, 這邊的巷子也偏,幾乎沒有什么人經(jīng)過。 若不是他臨時起意, 恐怕這孩子凍死在雪地里也沒人發(fā)現(xiàn)。 “掌柜的……”蕭云姬張了張口, 醒來了方才覺得,凍僵的手竟然慢慢恢復(fù)了知覺。再看看自己身上披著的衣袍,她重重地咳了兩聲:‘掌柜的,你穿著, 別凍壞了你?!?/br> 蘇然看著要強的十歲小孩,抬眸一瞪,“叫你起來, 隨我去看大夫?!?/br> 蕭云姬一愣。 蘇然在她的印象里是個溫柔又有點小嬌氣的男子,溫柔是待所有人,嬌氣是待他的妻主。 但此刻兇巴巴的男子,卻是讓她驚訝了。 “起來,莫不是傻了麼?”蘇然伸手貼上她的額頭,燙得驚人。 蕭云姬也是渾渾噩噩地,扶著墻慢慢起了。 “還行么?不若我背你去?”蘇然提議。 蕭云姬臉色漲紅,“不,不行。我,我是個女人,怎么能讓你背我!我自己走!” 蘇然噗嗤一笑,敲了敲這個故作堅強的孩子的腦袋,“十歲的小女人?!?/br> 蕭云姬只覺得那被他碰過的腦門也開始發(fā)燙了起來,直灼燙到心里—— 她心想,莫不是心里也害病了? 但其實蕭云姬覺得自己沒多大事。 她雖然是個孩子,但身體不錯,這兩個月來一直在酒坊做工,也練出一把好力氣。此刻活動了一下,身體暖了,就好受許多。 只是著了涼。 對于蘇然固執(zhí)地要帶著她去看大夫這件事,蕭云姬是想拒絕的,可奈何身邊的男子實在‘霸道’,便硬拉著她去了。 還說,“你別想跑,等去看了大夫,吃了藥,我才要好生問問你,一個十歲的孩子怎么會凍僵在街上,你為何不回家去?” 明日臘八,酒鋪子里早給大家歇了假,剩下還在店里開張的那些都是方家的家仆。像蕭云姬這樣的幫工,早就回家準(zhǔn)備過節(ji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