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問說：“我精力不夠用了，需要分給你的太多，已經(jīng)騰不出多少來給金礦了，所以對于陸璃近來的挑釁，我越來越力不從心，這樣一個打算把妻兒當(dāng)成畢生事業(yè)的我，能醞釀什么？”

    靈雎撇嘴，“嘁，你什么時候說話這么好聽了？”

    酆問：“大概是從我發(fā)現(xiàn)我除了錢并沒有什么能留住你的時候?！?/br>
    靈雎抬起頭，巴掌大的臉對著他，“酆問，我對陸璃下手了?！?/br>
    酆問點頭，“嗯。”

    靈雎往他懷里靠靠，“所以你懂了嗎？”

    酆問知道，靈雎是要告訴他，她在陸璃和他之間，選了他，也是告訴他，在自由和他之間……

    選了他。

    靈雎告訴他，“天那么高，水那么遠，我不要去夠了，太累了?！?/br>
    我想留在你身邊，做你的酆太太。

    ……

    ……

    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夭折沒多久，陸璃來找靈雎了，彼時靈雎已經(jīng)出院兩周，在月子當(dāng)中。

    陸璃給了靈雎一個大紅包，坐在不遠不近的位置，透露著他們的關(guān)系，雖然沒有生疏，卻也不如曾經(jīng)那樣親密了。

    師父，到底只是師父。

    靈雎沖陸璃咧開嘴角，“師父，你確定不要看看小家伙嗎？”

    陸璃：“她跟我又沒關(guān)系?！?/br>
    靈雎點點頭，“這倒也是。你都不想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了。何況是她?！?/br>
    陸璃問靈雎，“養(yǎng)大一頭白眼狼，需要多久？”

    靈雎說：“好幾年吧，我猜一個十年吧？或許更久?！?/br>
    陸璃眼里不帶光，卻還是在眼瞼下垂時，鋪滿一地的惆悵，“靈雎?！?/br>
    靈雎：“嗯?！?/br>
    陸璃：“我不怕你，你不會有威脅我的籌碼，金礦我想要，卻也沒那么想要，如果你想用它來牽制我，以達到迫我停止對酆問下手的目的，那你就是蠢了。”

    靈雎?lián)u頭，“師父，我是想知道，你真的會為了那么點不甘，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嗎？”

    陸璃睫毛翕動。

    靈雎的友情牌永遠恰到好處，叫人無力拒絕。

    “結(jié)果我知道了，你下不了手，盡管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準備，你還是沒有下手?！膘`雎說。

    陸璃站起來，走出去，行至門口，停住，沒有回頭，“靈雎。”

    靈雎應(yīng)聲，“嗯?！?/br>
    陸璃：“滿月我不會來?！?/br>
    靈雎抿抿唇，陸璃是在告訴她，他們的師徒情分，斷了。

    陸璃走后好久，靈雎都維持著抱住自己雙腿的姿勢，一動不動，月嫂期間喊過她兩次，她都沒有反應(yīng)，陸璃走了，從靈雎的世界中走了，她就跟被誰挖走一塊rou一樣，疼。

    靈雎看起來混，看起來不拘小節(jié)、無所畏懼，事實上所有的關(guān)系她都處理的很好。

    跟姜創(chuàng)，是朋友，只是朋友，只能是朋友。脫離開姜創(chuàng)科技，靈雎不受限制，發(fā)展道路更寬闊，可姜創(chuàng)科技離開靈雎，就到頭了，靈雎不離開，不是舍不得姜創(chuàng)鞍前馬后的殷勤，是姜創(chuàng)在她心里，有著跟許冰陽一樣重要卻不同的地位，她不會陷他于不義。

    跟陸璃，是師徒，是一個傳道授業(yè)，一個刻苦學(xué)習(xí)，是一份勝過親人的感情。陸璃是靈雎無論如何都會原諒的人，而原諒需要過程，需要時間，也需要臺階，所以她盡量讓陸璃去做這件事，她到時候順理成章當(dāng)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可是，陸璃拒絕了。

    他過不去，拒絕給這個臺階，他已經(jīng)不甘于只做靈雎的師父，是以對酆問有那樣大的敵意。

    靈雎半輩子，許冰陽、陸璃、酆問，各給了她一次生命，她曾堅定不移沒法選……

    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沒法選不過是沒那么愛，當(dāng)她愛酆問入骨髓，還是那么輕而易舉的放棄了陸璃，可放棄，是一定會痛的。她肯為了許冰陽一副半截入土的軀體讓自己身負巨債，那陸璃的離開，也一定會讓她像現(xiàn)在這樣，面如死灰、形如槁木。

    酆問回來就看到靈雎望夫石一樣杵在小廳落地窗前，保姆上前接過他手里東西，他解著袖口紐扣，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而是去看了女兒。

    傾靈剛出生的時候黑黢黢的像一只黑豆，這會兒快一個月了，倒是好看多了。

    酆問把手伸過去，小東西闔著眼就能摸到他手指，慢慢闔拳……

    她還攥不住。

    酆問俯身，剛想要親親她，停住了。

    處理過多少遍都覺得自己渾身是細菌。想著，他把手也輕輕抽了出來。

    月嫂跟酆問點頭示意，酆問的寡淡是習(xí)慣，并沒有多余反應(yīng)，轉(zhuǎn)身出門，去找靈雎。

    酆氏上下都知道酆問什么德行，自然不會因為他一個冷臉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可酆氏以外的人，卻不能保證都是心寬的。

    月嫂面子上掛不住，在豆瓣八組發(fā)了個帖子，找平衡。

    ‘看不起雙博士月嫂，那你還勾搭我干什么？你媳婦兒就在隔壁房間呢。我的男主人。’還發(fā)了一張她袒胸露乳的照片掛主樓，確是本人照片，也確是雙博士，更確是長得不俗，而當(dāng)初靈雎看上她，也是因為這兩點。

    發(fā)完半個小時，回復(fù)破萬。

    一個小時，破十萬。

    微博、貼吧、天涯很多網(wǎng)友都被吸引過來，月嫂沉浸在爆紅的不現(xiàn)實感中，一時忘了她是在杜撰誰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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