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面色平靜：“誰急。”

    “大家急??！”

    林寒還是波瀾不驚：“大家是誰?！?/br>
    “畢然，悠悠，還有你姑姑。”

    林寒繼續(xù)問：“還有誰。”

    “還有誰？”姜拉聽不懂，她抬頭，林寒嘴角帶笑，眼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姜拉明白了，她低下頭，特別小聲地說“還有我。”

    林寒笑著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什么？”

    姜拉惱了，一把擁開她：“我不理你了?！?/br>
    林寒一把撈她回來，緊緊扣住她，頭埋進她的肩膀：“借我靠一下?！?/br>
    “一分鐘就好?！?/br>
    姜拉本想掙脫，但林寒的聲音太沉，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很沉，壓抑著什么情緒。

    好半會，姜拉抬起手，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后背，溫柔，輕緩。

    林寒站起來，微垂著頭，眼圈稍許泛紅，姜拉看到了，她牽起他的袖子：“林寒，你沒事吧？”

    林寒無力地勾起右唇，嗓子有點啞，：“如果我說沒事，你會怎么樣。”

    姜拉認真思考了兩秒，回答：“送你回家?！?/br>
    林寒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他輕斂起眉：“如果我有事呢?！?/br>
    姜拉又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那就陪你待一會兒?！?/br>
    林寒根本就沒有猶豫，脫口而出：“好，我有事，很大的事?！?/br>
    姜拉沒好氣翻個白眼：“你又逗我?！?/br>
    “沒有?！绷趾裾J，“我真的有話要對你說。”

    他看了看四周，拉起姜拉的手：“走，我們?nèi)€安靜的地方?！?/br>
    還是那家快餐店。

    姜拉點了杯豆?jié){，安靜坐在林寒對面。

    他要了杯熱水，手指劃拉著玻璃杯壁，一語不發(fā)。

    坐了一會兒，林寒從口袋里摸出他的寶貝疙瘩。

    那個鑰匙圈，兔耳朵鈴鐺。

    他把玩著鈴鐺，發(fā)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姜拉，我沒有mama?！罢f這話的時候，林寒一直低著頭，神色如常，只是握著鈴鐺的右手爆出了青筋。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過世了，因為我爸，還有他那位寶貝到不行的王秘書。”

    林寒抬起頭，看著姜拉，說起mama，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柔了：“說起來，拉拉，其實你的性子跟我媽還挺像的。”

    “溫柔安靜，內(nèi)向靦腆，話不多，緊張的時候還會有點小磕巴。”

    “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我mama?！?/br>
    姜拉回憶起報道那天的事，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會問我，一直到這么說話嗎?！?/br>
    “是。”林寒承認，他繼續(xù)回憶，嘴角含著笑，但是周身卻環(huán)繞著無能為力的悔痛。

    “有時候，善良并不一定會帶來好報，像我mama，她就是太善良了，太軟弱了，所以才會被他們欺負，就連那個女人找上家門了也不曾埋怨過我爸一句。”

    后面的話林寒沒有再說，他的喉嚨哽咽了，平復了幾分鐘，他拿起鑰匙圈，給姜拉看：“這個，就是我媽出事那天，同樣在醫(yī)院走廊里的一個小女孩送給我的?！?/br>
    “小女孩？”

    “嗯?！绷趾c頭，“應該和咱們差不多大吧，可能是她看我哭得太難過，所以就把她手上僅有的玩具送我了?！?/br>
    “雖然這并不是玩具?！绷趾?，“不過可惜，當時太著急，連她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問，如果還能找到她，一定要親口跟她道謝?！?/br>
    林寒收起鈴鐺：“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好了，今天年三十，你怎么跑出來了?！啊斑€不是為了找你?！苯÷曕洁欤氲绞裁?，她“啊”了一聲。

    “我還沒有告訴畢然他們，我找到你了?！?/br>
    姜拉拿出手機，急忙忙地給畢然打電話，畢然那邊放心了，說林寒姑姑會過來接他們，讓他打開手機等接電話。

    姜拉看向?qū)γ嬲诤人娜耍骸拔?，你姑姑讓你開機?！?/br>
    林寒一怔，悠閑地吹了吹杯子里的熱水：“開不了。”

    姜拉挑眉：“什么？”

    林寒還是悠閑地笑：“我手機沒電了?！?/br>
    “……”

    好吧，姜拉只好如實告訴畢然。

    等了半個多小時，姜拉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眼，是陳老師。

    這才剛放假，陳老師怎么給她打電話了。

    “喂，陳老師?！?/br>
    林寒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笑瞇瞇地站起身，果然，下一秒，姜拉嚇得站起來。

    她指著手機，磕磕巴巴：“林……寒……，那個……陳……”

    “陳老師是我姑姑?！?/br>
    見她說得費勁，林寒輕笑，好心幫她補充完后半句。

    太幻滅了。

    一直回到家，她都反應不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記憶太模糊，她只記得陳老師在車上給她說了謝謝，還有什么有時間來家里玩。

    吃完年夜飯，姜拉和家人一起看春晚，邊看春晚邊幫mama包水餃，水餃包完準備進鍋，春晚也進入了倒計時。

    姜拉洗好手，連忙拿出手機，剛拿起來，就接到了林寒的電話。

    “喂？”

    聽筒那邊沒人說話，窗外煙花絢爛，客廳里的電視里響著倒計時的回聲。

    五！

    四！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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