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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貴妃本宮不當(dāng)了 第19節(jié)

    走后門...

    她頭一次聽說,來佛寺,還得走后門...你這么有本事,還走什么門吶,干脆翻進去不就好了,姜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抱著來旅游觀光的想法,姜妧腳步輕松的跟著走后門進了寺,也不知道蕭頤到底準(zhǔn)備去哪兒,左拐右拐走了n道彎一路上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圓覺寺里居然還有這么偏僻的地兒?就在姜妧都在懷疑會不會迷路之后,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茅草屋,真.茅草屋...特別純天然無污染樸實無華的那種。

    “人在里面?”蕭頤問。

    陸勵點頭:“屬下派人盯著,人還在。”

    聽著兩人的對話,姜妧腦袋上成功浮現(xiàn)出幾個大大的問號,人?什么人?這茅草屋里還關(guān)了人?

    見兩人要繼續(xù)向前,姜妧遲疑問:“陛下,臣妾就不必去了吧?!?/br>
    陸勵也遲疑:“主子?”

    蕭頤瞥了她一眼:“無妨?!?/br>
    這么大方的嗎?那估計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什么流血事件,去就去唄,誰怕誰。

    抱著這種來都來了的心態(tài),姜妧輕松跟上蕭頤的步伐。

    陸勵上前推開門,恭敬彎腰,示意蕭頤先進去,姜妧緊隨其后,探頭,“咦,怎么沒人?”難不成人已經(jīng)跑了?

    陸勵一愣,飛快:“不可能?!?/br>
    但是茅草屋就這么大點地方,簡簡單單一覽無余,瞅著蕭頤面無表情的臉,陸勵開始往下冒冷汗:“要不屬下再出去找找?”

    陸勵話還未說完,蕭頤臉色突然一肅,將尚在懵圈中的姜妧飛快攬在懷里轉(zhuǎn)了個圈,伸手將破空而來的“暗器”截住,目光準(zhǔn)確的掃向屋內(nèi)陰暗處。

    同時,只聽一聲破口大罵:“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

    第23章 攻略第二十一天(一更)   看星星……

    小兔崽子...

    有那么一瞬間, 姜妧懷疑自己幻聽了。

    清風(fēng)拂過竹林枝條搖曳簌簌作響,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下一地金輝,蟬鳴陣陣, 鳥聲啼啼,竹林深處茅草屋...就很歲月靜好, 前提是,忽略蕭頤手上捏的那只散發(fā)著詭異味道的破洞草鞋, 以及盤腿坐在屋里唯一一張椅子上的, 正朝他們怒目而視的...禿頭和尚。

    和尚看著慈眉善目, 身穿灰白拼接袈裟, 手持一串念珠,正好一縷夕陽投進來,瞬間背后金光萬丈, 就仿佛一個得道高僧, 然后,高僧罵人了——

    “蕭頤你個小兔崽子,別以為你當(dāng)了皇帝老衲就不敢抽你,你居然敢派人綁老衲...阿彌陀佛,綁就綁,還敢下藥?想老衲行走江湖這么多年......”看著瞬間暴走一口一個小兔崽子一口氣罵人不帶喘,罵著罵著還要脫鞋的高僧...

    姜妧只聽見了“咔”地一聲, 高僧濾鏡瞬間爛得稀碎。

    但現(xiàn)在濾鏡碎不碎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不會發(fā)生什么流血慘案吧!

    看著被人指著鼻子罵成狗, 面無表情站在原地不動的蕭頤,姜妧突然覺得背后有些瘆得慌,瘆過之后就是爽, 要不是還有一些理智在,姜妧真想拍手叫好!罵!就是這么罵!和尚乃真英雄也,罵出了吾輩人士不敢罵的話。

    一刻鐘后,和尚累了,將手上提著的鞋一扔:“渴了?!?/br>
    一直縮在旁邊裝鵪鶉只恨不得自己耳聾眼瞎的陸勵忙踮著腳上前,拎起旁邊桌幾上放著的茶壺到了杯水,雙手捧著遞過去,態(tài)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請。”

    和尚沒接,瞅著他,陰陽怪氣問:“沒下藥?”

    姜妧眼睜睜看著傳言中兇狠如羅剎的陸大統(tǒng)領(lǐng)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這回真沒,不信我喝給您看?”

    “去去去,一邊去,看著礙眼,”和尚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像趕蚊子似的擺擺手,接過水杯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掃了一眼杵在門口沒動的蕭頤,沒好氣的道:“還不快滾進來!”

    和尚這般不客氣的話并沒有讓蕭頤露出惱怒的神情,甚至眼中還帶了絲笑意,看得姜妧嘖嘖稱奇,什么時候這狗東西脾氣這么好了?這和尚什么來頭?姜妧突然覺得,現(xiàn)在該擔(dān)心的不是這個和尚會不會死一死,而是她,會不會面臨被滅口的風(fēng)險...這種仿佛要挖掘到某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的既緊張又刺激的感覺,成功讓她亮起了眼。

    不過,等會兒,她方才一直是被蕭頤摟著的?

    等蕭頤松開箍著她腰的手,熱源陡然消失,姜妧才意識到這個比較嚴(yán)肅的問題,不過,這暫時可以忽略。

    和尚開口后,蕭頤才抬步朝和尚走去,手里還捏著那只破洞布鞋,走到跟前,將手上的鞋遞過去。

    “罵完了?”蕭頤問。

    和尚冷哼了一聲,十分傲嬌:“累了,歇會兒再罵?!?/br>
    和尚將鞋穿好,理了理因為過度激動而有些凌亂的袈裟,甚至還頗為精致的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銅鏡,左看看右瞧瞧,堆滿褶子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是對自己儀容的肯定,隨后又不知打哪兒摸出一個小瓷瓶,伸手挖了一點膏狀物體,然后,開始抹頭,直到原本就光亮的禿頭變得更加油光锃亮仿佛能反光。

    姜妧:...這和尚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而且,這摸了腳的手去抹頭,就不怕交叉感染頭皮過腳氣?

    “咦,還帶了個女娃...呸,女施主?”像是才看見蕭頤身后站著的姜妧,和尚眉梢一挑,立馬雙手合十,打了個佛偈,臉上端著慈祥的笑:“女施主,可否上前來讓老衲看看?”

    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就轉(zhuǎn)到她身上來了,姜妧一時有些懵,狐疑的看了一眼滿臉笑容和尚,總覺得這笑容像是在誘拐小孩兒,主要是他方才的一系列行為實在不像一個正經(jīng)和尚,見姜妧不動,和尚朝蕭頤使了個眼色,蕭頤輕咳了一聲,朝她伸手,聲音低沉:“來?!?/br>
    姜妧慢吞吞挪了過去。

    “女施主,可否讓老衲給你把把脈?”和尚進一步提要求。

    姜妧眉頭擰了起來,這又是鬧哪一出?瞥了蕭頤一眼,見蕭頤沖她頷首示意她照和尚說的辦,姜妧心中更加狐疑,不知道這到底是打什么啞謎,磨蹭了半天才將手腕伸了過去,心中嘀咕,反正就是把個脈而已,又不會少塊rou。

    估計是顧忌她是女眷,和尚不知打哪兒掏出來一方絲帕搭在了她手腕上,然后才開始把脈。

    姜妧目光則全黏在了帕子上,這,帕子上繡的是鴛鴦戲水吧...似乎還能聞見nongnong的桂花脂粉味兒...一個老和尚,隨身攜帶女子用的絲帕,這年頭和尚都這么野了嗎?姜妧成功給震住了。

    老和尚把脈把的很仔細(xì),隨著時間的推移,姜妧親眼見他的表情開始寸寸凝重起來:“咦?”老和尚發(fā)出了一個單音節(jié)詞,成功讓姜妧的心高高吊起,不會吧,這和尚還懂醫(yī)術(shù)?看這表情她莫不是得了什么絕癥?不可能啊,裴阿兄前兩天才給她診了脈,她身子骨硬朗著呢,身板壯實的能打死一頭牛。

    不光是姜妧,蕭頤也一直盯著和尚的動作,見和尚神情凝重,蕭頤也忍不住皺眉,手指微捻,看向姜妧的目光閃爍,莫不是,真有什么問題?

    就連縮在墻角的陸勵都高高懸起了心,一臉緊張。

    在多雙眼睛的殷切注視下,和尚慢條斯理收回手,將帕子小心翼翼折好后重新塞進懷里,雙手合十打了個佛偈,然后才笑容滿面開口:“恭喜女施主,賀喜女施主?!?/br>
    姜妧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女施主有喜了。”

    姜妧:“???”

    姜妧:“!??!”

    “屬下恭喜夫人,賀喜夫人。”陸勵一個箭步?jīng)_出來,高聲賀喜,滿臉喜慶的樣子仿佛他才是孩兒他爹,陸勵朝面色陡然僵住的蕭頤“啪”地一聲就跪了下去,激動開口:“主子,這可是大喜啊。”

    姜妧:“......”

    蕭頤:“......”

    大喜你妹!

    一片死寂...沉默是今天的茅草屋,陸勵道完恭喜后卻發(fā)現(xiàn)上頭遲遲沒動靜,疑惑抬頭,就發(fā)現(xiàn)自家主子和主子夫人都是一臉吃了翔的表情,陸勵撓頭,莫不是歡喜傻了?畢竟他們家陛下都二十三了,膝下至今一無所出,而且后宮娘娘雖然一大堆,卻沒一個傳出喜訊的,民間還有小道消息說陛下不行呢,如今貴妃有孕,謠言自然不攻而破,陸勵喜上眉梢:“主子,普天同慶??!”

    看著自家屬下一臉喜慶的模樣,蕭頤只覺得頭疼,心中啼笑皆非,有孕?除非貴妃給他帶綠帽,不然哪兒來的孕事?

    見姜妧同樣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美眸瞪得滾圓,滿臉的不可置信,蕭頤眉頭微皺,頓了一下,伸手將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撈入掌心,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她的手有些涼,隱隱還在顫抖。

    見她看過來,菱唇翕合,似乎想要急著解釋,蕭頤心中一哂,原來她也有怕的時候,自己沒有幸過她,她卻被人稱有孕,不是明擺著說她私會外男嗎?難怪她怕。

    蕭頤嘴角扯了扯,手掌收攏,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讓她不必憂心。

    “覺緣大師,莫要隨便開玩笑?!敝皇且凰?,蕭頤松開姜妧的手,朝陸勵吩咐:“帶夫人出去,我還有些事要與大師商議。

    等陸勵帶人走了,還十分貼心的給帶上了門,茅草屋里就只剩了蕭頤與覺緣大師兩人,覺緣大師顯然心理素質(zhì)強大,一點都不擔(dān)心因為謊報假孕而可能導(dǎo)致的一系列嚴(yán)重后果,直接忽略了蕭頤黑沉的臉色,覺緣大師啜了口茶,砸吧了兩下嘴,朝肅著臉的蕭頤擠眉弄眼:“那女娃娃是你的新寵?”

    蕭頤:“......”

    覺緣大師繼續(xù):“老衲覺得那女娃娃還不錯,眉眼清正,是個好娃娃,很合老衲的眼緣,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閨女,瞅著似乎有些眼熟?!?/br>
    蕭頤:“她出身汝南王府?!?/br>
    “喲,姜御那小子的寶貝閨女?一晃眼他閨女都這么大了?姜御把他閨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么也舍得送人入宮?莫不是你小子見色起意強召入宮的吧?”覺緣大師咋舌:“你這將人召進來了就當(dāng)花瓶擺著?也不怕汝南王知道你虧待他閨女,轉(zhuǎn)頭來找你麻煩?”

    覺緣大師直搖頭:“頤小子,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哈。”

    蕭頤:“......”

    眼看他越說越?jīng)]邊,蕭頤深吸了口氣,無奈:“清河王叔祖。”聲音微重,暗含警告。

    聽見這久違的稱呼,覺緣大師臉上的笑容加深,上下打量了蕭頤一眼,眼神中頗有些欣慰:“上回見你還是個半大小子,如今轉(zhuǎn)眼都成帝王了,不錯不錯,看樣子比你老子要強?!?/br>
    蕭頤嘴角一抽,覺緣大師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室子弟,論輩分和□□皇帝,也就是他太爺爺是親兄弟,也是如今皇室中輩分最高之人,曾封號清河王,只是清河王幼年出家,游離于皇室之外,與皇室子弟關(guān)系并不密切,他也是因為碰巧才與如今法號為覺緣的清河王有了數(shù)次交集,曾多次受他的恩惠,也是當(dāng)真將他看做長輩...雖然,這長輩行事不怎么著調(diào)。

    蕭頤斂目,規(guī)矩朝覺緣大師行了一個晚輩禮:“本無意打擾叔祖清修,只是,實在是有要事請教。”

    覺緣大師嘀咕:“你這弄得老衲我怪怕的,說好了哈,請教歸請教,老衲可不打包票能給你解決,畢竟,老衲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無權(quán)無勢還沒錢的禿頭和尚?!?/br>
    見覺緣大師一臉:你說,我聽著,出了問題概不負(fù)責(zé)的甩鍋表情,蕭頤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找他是不是找錯了。

    蕭頤沉默了一會兒,斟酌開口:“叔祖,不知您對南疆巫蠱,了解多少?”

    *

    另一邊,姜妧由陸勵帶著出了茅草屋范圍,想到方才那老和尚一本正經(jīng)說她有孕的情形,姜妧就忍不住想罵娘,有孕?有孕個屁!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呢?她明明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兩輩子算下來連初吻都在,突然喜當(dāng)娘,這刺激誰都受不住。

    見姜妧臉色不虞,帶路的陸勵耷拉著頭,都快把頭埋進衣裳里了,呸,讓你嘴快,捅婁子了吧,覺緣大師也是,怎么這都能亂說,沒瞧見方才陛下的臉色嗎?這不是白白讓人空歡喜一場?

    唉...

    青衣方才只在竹林外守著,并沒有進去,也不知道里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出來后姜妧臉色不怎么好看,瞧那氣鼓鼓的樣子,像是要去找人干架,青衣憂心,見姜妧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問:“主子,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姜妧抬頭,慢吞吞問:“陸統(tǒng)領(lǐng),今日陛下出宮到底是所謂何事?”

    這...出宮肯定是有事的,但帶著貴妃一起出宮的原因他還真不好說,陸勵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聽著遠(yuǎn)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嘈雜聲,陸勵腦中靈光一閃,笑道:“回稟夫人,這幾日是佛誕節(jié),據(jù)說在佛誕節(jié)祈愿最靈,每年到了這幾日圓覺寺都會廣迎香客,到了晚上,圓覺寺后山還有花燈展,這里還有一條河,叫清水河,能往河里放花燈祈福...陛,主子說,想帶夫人您來看看新鮮?!?/br>
    姜妧狐疑:“真的?”

    陸勵保持微笑,斬釘截鐵:“自然?!?/br>
    呸!

    姜妧是打心眼里不信的,信了才有鬼了,不過來都來了...姜妧矜持頷首:“那就去看看吧?!痹趯m里宅了兩年,出來只當(dāng)是透氣了。

    陸勵松了口氣,心中一邊琢磨著待會兒要跟陛下通個氣,一邊帶著人往圓覺寺正廟去。

    到了以后姜妧才知道,這哪里是沒人?簡直就是太多人了好伐。

    圓覺寺不愧是千年古寺,一眼看去特別有歷史韻味,標(biāo)志性的佛教建筑,正中間的一張座八角攢尖釋迦塔格外顯然,正好一輪落日高懸在塔尖上,金芒萬丈如佛光普照,讓人頓時心生敬意。

    不知道是不是真如陸勵所說是佛誕節(jié),雖然已經(jīng)是黃昏,但佛寺廣場上還是有許多人,有裝扮濃重前呼后擁的貴婦人,也有尋常的打扮牽著孩童的市井婦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總而言之,人挺多。

    陸勵也沒想到有這么多人,見姜妧興致勃勃就要跟著人流往大殿擠,頓時頭皮發(fā)麻,小心翼翼建議:“夫人,要不咱就在外面看看吧,里面人多,萬一沖撞了...”

    “不是有你嗎?”只見貴妃理所當(dāng)然道:“本宮相信陸統(tǒng)領(lǐng)的本事?!?/br>
    得到了來自貴妃的肯定,被那雙瀲滟鳳眸一瞥,陸勵一個哆嗦,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下意識挺直了身板:“夫人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證夫人安全。”堂堂飛翎衛(wèi)統(tǒng)領(lǐng),保護一個人,小菜一碟!

    因為出來的急,也沒有帶面紗,姜妧容貌本就出眾,往隊伍里一站,來往香客都忍不住多瞥上兩眼,姜妧自己倒沒這個意識,反正她就是來湊熱鬧的,當(dāng)年在淮陰時她還時常出府騎馬游街,自從入了宮,就跟那籠中鳥兒似的,如今一出來,看什么都覺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