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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貴妃本宮不當(dāng)了 第22節(jié)

    剛睜眼,就看到了一根修長的,骨節(jié)分明的,懟到她嘴巴上的手!

    姜妧瞬間呆住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狗東西你想干哈?!

    第26章 攻略第二十四天   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

    姜妧盯著蕭頤近在咫尺的手指, 困意頓時煙飛云散,腦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念頭,對蕭頤接下來的可能行為進(jìn)行分析, 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

    狗東西,自己不睡還見不得別人睡, 難怪感覺一直有蚊子在旁邊飛,有這么一只超大號蚊子, 睡得著才怪!

    姜妧寸寸抬頭, 開始對蕭頤進(jìn)行死亡凝視, 敵不動, 我不語。

    顯然,蕭頤也沒想到姜妧會說醒就醒,看著她羽睫輕顫, 一雙迷蒙鳳眸瞬間睜大, 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面露惱色,蕭頤眼底飛快閃過一絲不自在。

    方才的行為,說起來確實是他孟浪了,雖說,姜氏本就是他的嬪妃...

    沉默是此刻的車廂,尷尬的氣氛無聲蔓延。

    不過,到底是當(dāng)皇帝的人, 臨危不亂是必備修養(yǎng),蕭頤繃緊了下顎, 斂目, 在姜妧那雙卡姿蘭大眼睛的注視下,手指自然的落在了她的唇角,一碰即離, 再抬手,手指捻了一根黑色的斷發(fā),蕭頤面色平靜:“朕見你臉上粘了頭發(fā)?!?/br>
    姜妧瞅著那根隨風(fēng)飄揚的斷發(fā),狐疑,難不成是她誤會了?

    姜妧搓了把臉,看著正襟危坐,仿佛只是出于好心幫她揀頭發(fā)的蕭頤,慢吞吞道謝:“那就多謝陛下了?!?/br>
    “嗯?!笔掝U沒看她,淡淡應(yīng)了一聲,提起面前簡易小桌板上放著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提醒:“還有一兩個時辰,你若是困,還可以再睡一會兒?!?/br>
    這誰還睡得著?

    萬一你趁我睡著了扇我巴掌呢?

    姜妧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對蕭頤的行為進(jìn)行揣測,腦中警報瞬間拉響,決定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高度警惕,就算再困,也要忍著,堅決不能給惡勢力朝她下手的機(jī)會。

    姜妧坐直了身體:“不困了?!?/br>
    然后,從座位底下掏出了一本珍藏版話本,這還是她讓人從宮外給她弄進(jìn)來的,不愧是暢銷書,就是得勁兒,人家是女狐貍為報恩千里迢迢追書生,這本卻是書生翻山越嶺找狐貍?cè)缓髮傔@樣那樣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雖然才出到第三卷 ,但用詞之香艷,描寫之露骨,各種工具齊上陣,看著看著車轱轆就能壓人一臉...姜妧摸了一把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正大光明當(dāng)著皇帝的面看起了顏色書。

    兩人非常有默契了揭過了“斷發(fā)”意外,蕭頤慢悠悠品著茶,聽著耳畔不斷傳來的“咔嚓咔嚓”嗑瓜子的聲響,以及時不時冒出的兩聲嘿笑,忍不住側(cè)頭看了一眼,然后就見姜妧面帶癡笑,蕭頤挑眉,不過是本古詩三百首,她也能樂成這樣?

    蕭頤對貴妃的好學(xué)精神感到懷疑,據(jù)他所知,貴妃似乎并不怎么通詩書……

    姜妧不知道自己的知識水平居然受到了懷疑,沉浸在開車開到飛起的小黃…呸,知識啟蒙書中無可自拔。

    車廂氣氛很和諧,就是很不幸的,和諧氣氛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姜妧為了讓自己舒服,換成了葛優(yōu)癱,這個姿勢的唯一不好就是對馬車的穩(wěn)定性能有點高,于是,在突如其來的劇烈顛簸之后,她非常不幸的呈倒栽蔥的姿勢滾了下去——

    如果蕭頤沒有及時提住她的衣領(lǐng)的話。

    小桌板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花生瓜子等果盤散落了一地,姜妧緊攥著手中書卷,因為后衣領(lǐng)還被人提著,姜妧覺得脖子有些勒,艱難開口:“陛下,可以了,松手!”再不松手,她就要被勒死了。

    蕭頤沒動。

    “來了。”

    來了?

    什么來了?!

    姜妧瞅著蕭頤突然凝重起來的臉色,心中打了個突,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眾所周知,皇帝出行,必備技能——

    刺殺中求生存!

    像是某種信號,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就聽一陣破空聲傳來,緊接著就是刀劍碰撞發(fā)出的乒乓聲響。

    就如一滴水進(jìn)了熱油鍋,嘩啦一聲就炸了。

    雖然她還呆在馬車?yán)铮恢劳忸^的具體情形,但從聲音來判斷,戰(zhàn)況應(yīng)該有些激烈,畢竟,她已經(jīng)聞到了血腥味兒,估計已經(jīng)有人掛彩了,就是不知道是自己人還是敵方。

    姜妧很冷靜,冷靜的爭奪衣領(lǐng)歸屬權(quán):“陛下,您能先放開我的衣領(lǐng)子嗎?”再不撒手,她就真要被勒死了。

    看著一臉鎮(zhèn)定,并沒有出現(xiàn)想象中高聲驚呼被嚇得瑟瑟發(fā)抖淚流滿臉嚎啕大哭等場景的姜妧,蕭頤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依言松了手。

    姜妧整了整衣領(lǐng)子,問:“陛下,咱帶了多少人?”

    “算上陸勵,八個?!?/br>
    姜妧點頭:“暗衛(wèi)呢?”

    “沒有?!?/br>
    “哦...啥玩意兒?沒有?!”姜妧淡定的表情瞬間就裂開了,看著眉眼微沉臉色平靜的蕭頤,再次確認(rèn):“就八個?”

    “嗯?!?/br>
    得到蕭頤肯定的回答后,姜妧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厥過去。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姜妧恨不得撲上去抱著蕭頤那三斤重的大腦袋使勁晃,看到底能晃出多少斤水!

    為什么她能如此淡定?

    因為她篤定皇帝都惜命,可現(xiàn)在,說好的周密安排暗衛(wèi)成堆呢?!

    求人不如求己,指望這狗東西她遲早得把小命給交代出去,姜妧二話不說就去瘋狂扒拉包裹,筒呢?她的筒呢?她那能把腦殼懟個對穿的筒呢?!

    說時遲,那時快,姜妧剛把覺緣大師友情贈送的防身大殺器扒拉出來,一個渾身上下蒙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死魚眼的黑衣人就從馬車窗子外倒栽了進(jìn)來,由于沖擊力太大,尸體與車廂發(fā)生劇烈碰撞,估計是撞得太狠,黑衣人抽搐了兩下,然后,蹬直了腿,直接嗝屁了。

    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成功給震住,差點被壓成餅的姜妧:“……”

    “這…”剛說了一個字,姜妧就感覺腰上一緊,然后,整個人就飛了…

    姜妧被人攔腰抱著破窗而出,人剛出馬車,就是幾道凌厲的箭鋒破空而來,將馬車瞬間就給射成了篩子。

    外頭飛翎衛(wèi)們與黑衣人緊緊纏斗在一起,粗粗一掃,黑衣人足有一二十個,人數(shù)遠(yuǎn)比飛翎衛(wèi)要多,個個手持利刃,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就算上一秒被人砍斷了手,下一秒就又沖了上來,仿佛不知疲倦的工具人。

    死士...

    姜妧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黑衣人的身份,作為殺人越貨居家旅行必備利器,死士只會遲到永遠(yuǎn)不會缺席,經(jīng)過特殊手法訓(xùn)練的死士不知道痛,完全就是以完成任務(wù)為目標(biāo),但飛翎衛(wèi)不同,有血有rou知傷痛,而且,姜妧眼尖的發(fā)現(xiàn),飛翎衛(wèi)中已經(jīng)有人掛了彩。

    尼瑪這就犯規(guī)了啊!

    姜妧握緊了手中的長筒,心中有些緊張,更多的是頭暈...她還被蕭頤攬在懷里,不得不說,蕭頤不愧是在戰(zhàn)場上歷練出來的人,這體力就是不一般,抱著她這個拖油瓶居然還能上躥下跳跟人比劃,唯一的不好就是,有點廢腰…她腰子快斷了…頭暈…

    眼看幾個黑衣人圍攻上來,蕭頤拿著從黑衣人那兒搶來的劍,唰唰幾下,黑衣人裂了,然后,姜妧臉上就又多了幾滴血。

    沒事,小場面,茍得住。

    姜妧閉上眼,忍住被顛的想吐的感覺,決定眼不見為凈,反正都已經(jīng)這樣了,大不了要死一起死。

    蕭頤手中劍花一挽,鋒利的劍刃劃過黑衣人脖頸,一劍斃命,蕭頤抽空低頭瞄了一眼,就見懷中人兒雙眸緊閉,薄如蟬翼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似乎對這場面極為恐懼,也是,到底是嬌養(yǎng)大的貴女,膽子再大,素日里再囂張,對上這種血腥的場面難免還是會害怕,蕭頤攬緊了她的腰,將撲上來的黑衣人一腳踹了出去。

    就算再勇猛,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蕭頤等人還是漸漸顯了敗勢,防御的頗為艱難。

    “陛下,屬下殿后,您快走——”陸勵一刀砍過去,黑衣人倒地,血濺了他一臉,陸勵吼道。

    蕭頤手上凌厲攻勢不減,因為懷里多了一個人,明顯戰(zhàn)斗力還是有些受影響。

    姜妧只覺得自己仿佛在坐過山車,完了…不會真要把小命就這么交代了吧。

    “陛下,屬下來遲?!蓖蝗?,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瞬間,戰(zhàn)斗圈里就多了十來個全副武裝的暗衛(wèi),局勢瞬間逆轉(zhuǎn),有了暗衛(wèi)的幫忙,原本還在艱難抵御的飛翎衛(wèi)們直接反客為主,砍人跟砍瓜,一刀一個,不一會兒黑衣人就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

    “好了,沒事了?!钡统林型钢唤z溫和的男聲傳來,然后,姜妧就感覺自己腰上一松,一直攬著自己腰的手撤了下去。

    嗯?

    這就結(jié)束了?

    飛翎衛(wèi)都這么厲害的嗎?

    姜妧試探睜眼,入眼就是一地殘肢,腦花漿子混著血水嘩嘩的流,這場面不可謂不慘烈,姜妧盯著近在咫尺的死不瞑目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某個不知名人頭,沉默三秒,彎腰,開始原地嘔吐。

    姜妧只覺得自己胃在翻涌,車上東西吃的太多,又被抱著左顛又晃跟蹦迪似的,能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突破她生理極限了,再被限制級現(xiàn)場一刺激,不想吐都得吐,姜妧嘔的眼淚嘩嘩直流,嘶聲裂肺仿佛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沒想到貴妃的反應(yīng)居然這么大,成功讓準(zhǔn)備搜身挖坑毀尸滅跡一條龍服務(wù)的飛翎衛(wèi)們停下了手中動作,一個個面面相覷,都有些心虛。

    陸勵手中的彎刀還在往下淌血,踢了一腳旁邊的飛翎衛(wèi):“讓你喜歡卸人胳膊,瞧,把貴妃嚇到了吧?!?/br>
    那飛翎衛(wèi)也很委屈:“我就卸了個胳膊,腿還是你卸的呢?!?/br>
    陸勵:“...那能一樣嗎?”

    飛翎衛(wèi)作為皇帝親衛(wèi),名聲一向不怎么好聽,原因之一就是因為這群人獨樹一幟的殺人手法,江湖傳言,死在飛翎衛(wèi)手下的人,不是這里缺點兒就是那里少點兒,總而言之,留全尸,不可能。

    沒想到姜妧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看著不停在嘔的姜妧,蕭頤眉頭也擰了起來,走到旁邊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眼中戾氣褪去,原本緊繃的臉部線條柔和下來,聲音中難得帶了一絲安撫:“沒事了,都解決了,別怕?!?/br>
    話剛落,就聽一聲驚呼——

    “陛下,小心——”

    幾道破空聲傳來,蕭頤敏銳抬頭,就見幾支箭羽凌空襲來,蕭頤瞳孔猛地一縮,飛快攬住姜妧的腰往旁邊避讓,同時,兩道人影飛快朝密林躍去。

    箭羽幾乎是貼著蕭頤過去的,堪堪躲過,兩人逃過一劫,蕭頤還攬著姜妧的腰,見姜妧似乎還沒從方才的驚魂中回神,滿臉驚懼,連頭上都是冷汗,蕭頤擰眉,正準(zhǔn)備再次安慰,就見姜妧搖頭,毫不遲疑的扒拉下他的手,彎腰,繼續(xù)吐。

    不行了,憋不住了,太尼瑪暈了。

    等姜妧好不容易將胃里的東西都吐空了,陸勵已經(jīng)提著一個黑衣人罵罵咧咧的回來了,旁邊還跟著面無表情提著劍的青衣。

    “陛下,他死了?!标憚顚⑵吒[流血明顯就是自盡身亡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啐了一聲:“居然放冷箭!”

    看著因為嘔吐而臉色慘白的姜妧,陸勵恭敬問候:“娘娘,您還好吧?”

    “不好!”

    有氣無力的兩個字出來,成功讓蕭頤與陸勵兩人臉色一變,以為她是哪兒受傷了,蕭頤正準(zhǔn)備問,然后就聽貴妃咬牙切齒——

    “護(hù)身符護(hù)身符,出門就遇刺,屁的護(hù)身,白瞎了我四百文!”

    看著雖然臉色蒼白似乎很是虛弱,但雙眼冒火一臉惱色憤怒于自己白花了錢買了一堆無用廢紙的貴妃,蕭頤頓了一下,剛張開的嘴又給閉上了,他覺得,貴妃似乎并不需要人的安慰。

    不,還是需要的。

    陸勵顯然也被貴妃居然是心疼那四百文錢給震住了,但好在他腦子反應(yīng)快,脫口而出:“不不不,也還是有點用的,您看,您毫發(fā)無傷,咱們這邊沒折一個人,”陸勵笑容滿面拍馬屁:“這都是托您賞賜護(hù)身符的福啊?!?/br>
    嗯?

    嗯!

    有道理。

    姜妧勉強(qiáng)接受了這個說法,人沒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