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貴妃本宮不當(dāng)了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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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條秩序井然。 可在姜妧看來,從鎮(zhèn)子,到每個人,處處都貼著一個字—— 假! 但這種假,恰恰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 不得不說,陳刺史他們這表面功夫還是做得很足的,換成任何一個好大喜功的統(tǒng)治者,看到這樣一副歌舞升平欣欣向榮的景象,再被大臣們一頓彩虹屁一吹,那還不得飄飄然上天吶,難怪說天高皇帝遠(yuǎn),強龍不壓地頭蛇,當(dāng)著皇帝的面都敢這么忽悠了,足以見平時他們是怎么做的。 不管是陳刺史還是賈縣令,從他們的這種寧愿搭臺子唱戲也要掩飾太平的做派來看,平時為官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清水縣受災(zāi)頗重,但現(xiàn)在一看卻完全看不出受災(zāi)的痕跡,這是因為他們工作得力嗎?那估計沒這么本事,可如果不是,那真相是怎樣的呢?那些真正受災(zāi)的民眾現(xiàn)在又在何地? 關(guān)鍵是蕭頤就仿佛真的被忽悠住了一樣,對陳刺史等人的功勞贊揚不已,一點都沒有說要去探究真相的意思。 所以,蕭頤究竟是想做啥? 巴巴的大老遠(yuǎn)跑過來,就是為了現(xiàn)場聽彩虹屁的? 姜妧蹲在地上百無聊賴的拔著狗尾巴草,看著不遠(yuǎn)處還在認(rèn)真聽陳刺史等人忽悠的蕭頤,是真的深深感到疑惑了。 但這種疑惑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那是在來到清水縣的第三天,按照計劃,明日他們就要返程回幽州都城了,畢竟只是來視察災(zāi)區(qū)的,現(xiàn)在災(zāi)區(qū)無事,一切太平,肯定也就沒有要久留的必要。 所以,當(dāng)姜妧天不亮就被蕭頤從床上挖起來的時候人還是有些懵的。 “這是去哪兒?”姜妧問。 見蕭頤已經(jīng)穿戴整齊,一副分分鐘要出門的樣子,姜妧疑惑。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蕭頤拿起一條披風(fēng)給她圍上,清晨露水重,天氣還有些冷。 確實是很快就知道了。 蕭頤帶她去的地方是真正的災(zāi)民住所,就在城郊,那是一片荒蕪的草地,到處都是殘垣,跟清水縣他們看到的那些干凈整潔的屋舍截然不同,沒有房子,沒有店鋪,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棚子都沒有,只有一些臨時搭建的破頂草棚,大量災(zāi)民聚集在一起,和他們之前見過的那些災(zāi)民不同,一個個面黃肌瘦雙目無神,身上就亂七八糟的裹著臟兮兮的衣裳,或者那都不叫衣裳,只是一些能勉強蔽體的碎布片罷了。 蕭頤牽著姜妧,就站在草地旁的一個小山坡上,因為角度原因,能夠輕易的看到災(zāi)民聚集處的情形。 時間尚早,就連地上的草叢里都帶著露水,一片寂靜中,就聽蕭頤開口了:“賈縣令,你是不是該跟朕好好解釋一下?!?/br> 一聽他開口,他腳邊跪著的只穿了一身中衣頭發(fā)凌亂的中年男子頓時身抖如篩,瑟瑟發(fā)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分外熟悉的容貌,不是拍馬屁第一人賈縣令又是誰? 賈縣令自己都沒想到,他明明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可再一睜眼,就換了位置,看著眼前這一切,再聽陛下的問話,賈縣令面色“刷”地一下變的慘白,只覺得渾身如墮冰窖,寒意從骨子里開始簌簌往外滲,冷得他牙齒都在發(fā)抖。 看著賈縣令都快抖成篩子的模樣,姜妧覺得她還是挺能理解的,畢竟,誰要是突然被人給揭老底,那感覺都挺刺激。 賈縣令能挺到現(xiàn)在還沒暈過去,已經(jīng)能說明他的心理素質(zhì)不一般了。 “賈愛卿,朕還在等你的解釋?!?/br> 看著面帶笑容的年輕帝王,賈縣令滿眼都是恐懼,他有心想張嘴為自己辯解,但一出聲,就仿佛嗓子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陛,陛下,臣...臣...這...” 賈縣令是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明明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毫無漏洞,而且眼看陛下就要走了,結(jié)果卻突然東窗事發(fā)。 不對,不是突然。 看著陛下冷冰冰的表情,和前兩日的和善簡直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賈縣令突然就想起了有關(guān)這位陛下的一些傳聞。 當(dāng)今陛下是行伍出身,就連皇位據(jù)說都是通過不正手段奪來的,他行事果決手段冷戾,在登基之初曾大刀闊斧肅清朝堂殺過的官員大吏不知凡己,南巡之前,他才剛剛處置了魯國公。 陛下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陛下,下臣糊涂,這都是陳刺史逼下臣做的啊——”賈縣令猛地膝行往前,試圖去拽蕭頤的袍角,但還沒等他靠近,就被人摁住了。 陸勵像提小雞仔似的輕輕松松將賈縣令拎了起來,順手塞了塊破抹布在他嘴里,免得他嗚嗚呀呀吵得煩人,然后一個手刀下去,賈縣令兩眼一翻就暈了。 一系列動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因為過于麻利,一看就不是頭一回做。 “看傻了?”姜妧感覺自己腦袋又被人揉了一把,抬頭,就見蕭頤將手收了回去,正含笑看著她。 “是有點。”姜妧老實點頭。 萬萬沒想到,蕭頤平靜了這么多天,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玩這么大,居然直接把人老底子給掀了,而且,蕭頤是什么時候找到這地方的? 還沒等姜妧問,就見一個身形清瘦的青年匆匆趕來。 “下臣參見陛下,娘娘。” 一見到蕭頤和姜妧,青年二話不說“啪”地一聲就跪了下去,重重叩首,聲音哽咽:“還請陛下救救這些災(zāi)民?!?/br> 姜妧循聲看去,然后就發(fā)現(xiàn)這青年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好像之前在賈縣令身邊見過,難怪蕭頤能找到地兒,原來是小跟班叛變了啊。 可...她不是一直跟在蕭頤身邊嗎?蕭頤是啥時候跟這人搭上線的啊。 蕭頤似乎并不意外這人的出現(xiàn),溫聲道:“起來吧,先帶朕去看看災(zāi)民?!?/br> 青年姓李,名叫李為,原本也只是清水縣的一個不起眼的芝麻小官,作為賈縣令的手下,李為再清楚不過他們是如何對災(zāi)民敷衍塞責(zé)的,這幾天,李為作為隨行人員是親眼目睹賈縣令等人對陛下如何欺上瞞下努力營造出一副安詳平和的氛圍,但這些都不是事實,李為心里也很糾結(jié),他想向陛下吐露真相,但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他甚至都不確定陛下是不是一個明君,會不會為了這些災(zāi)民張目。 畢竟,在這些上位者眼里,很多時候,平民命如草芥,陛下壓根就犯不著為了這些災(zāi)民去大張旗鼓的整治。 眼看陛下就要走了,李為心知,要是再不說,那日后都沒有機會了,而等陛下一走,這些災(zāi)民就當(dāng)真是求助無門了。 李為做好了死諫的準(zhǔn)備,可還沒等他張口,陛下身邊的那位陸統(tǒng)領(lǐng)就先一步找上了他。 李為這才知道,陛下對清水縣的事早就心知肚明,可笑賈縣令他們還想著糊弄皇帝,結(jié)果一番精心布置老早就被人看穿了。 一聽皇帝說要去看災(zāi)民,李為立馬點頭:“是,下臣都已經(jīng)打點好了,請陛下隨下臣來?!?/br> 因為知道蕭頤要來,李為就提前將看守的官兵給弄走了,蕭頤今日與姜妧算是偷偷出來的,并沒有驚動旁人,兩人也是一身常服。 蕭頤牽著姜妧朝災(zāi)民大本營走去,離得越近,也就看得越清楚,視覺沖擊力也就更大。 大量災(zāi)民聚集在一起,和他們之前見過的那些災(zāi)民不同,一個個面黃肌瘦雙目無神,身上就亂七八糟的裹著臟兮兮的衣裳,或者那都不叫衣裳,只是一些能勉強蔽體的碎布片罷了。 蕭頤與姜妧從他們身旁走過,那些災(zāi)民就仿佛一個個麻木的木偶人一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連眼神都沒分給他們分毫。 姜妧聽見有嬰孩的啼哭,抱著孩子的是一個很年輕的母親,手里端著一個豁了角的碗,里面裝的好像是米湯一樣的東西,說是米湯,但用洗鍋水來比喻要更加恰當(dāng),灰蒙蒙的,上面還飄蕩著一些黑色雜質(zhì),年輕母親一看就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面如臘色,連嘴唇都干裂了,但看向懷里嬰孩的目光還是那么的柔和,母親捧著碗,小心翼翼的將米湯喂給嬰孩... 姜妧還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熟人,就是頭一天來見到的那對祖孫,只不過這對祖孫倆沒了第一次見面的干凈體面,老者正把手里唯一的一碗吃食遞給小孫子,但又被小孫子給推了回來,看樣子是想讓給老者吃。 姜妧才發(fā)現(xiàn),這旁邊也搭了一個粥棚,還有一些災(zāi)民在排長隊取粥。 姜妧走過去看了看,然后沉默了。 這不叫粥,頂多就是清水加一點剩米飯,里面好像還摻雜了一些紅薯皮之類的東西,渾濁的讓人一看就毫無食欲。 就算知道災(zāi)民的餐食不可能頓頓紅燒rou,餐餐有饅頭,那些不過只是賈縣令他們的逢場作戲,但如這般簡陋,也是姜妧沒想到的。 但那些災(zāi)民還是捧著這碗來之不易的“粥”喝得津津有味,一口一口,就仿佛是在吃什么珍饈美味。 什么都沒有實地觀摩來的感官沖擊力更強,這畫面和之前賈縣令帶他們看的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就算姜妧早有心里準(zhǔn)備,可當(dāng)真看見這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一幕,還是讓她心中沉甸甸的,就仿佛有什么東西壓的她喘不過氣。 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 姜妧腦中突然就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李為跟上來解釋:“這里是附近幾個縣的災(zāi)民,算是最大的安置點,有兩三百人,因為人數(shù)多,賈縣令又不肯開倉放糧,只讓每日熬些稀粥供應(yīng),確保災(zāi)民不被餓死...但只有稀粥根本不夠,還是死了好一些人,還有災(zāi)民見幽州官員不管,就往梓州逃了...” “之前也有災(zāi)民鬧過,但都被陳刺史派人壓了下去,此時聽說您來,賈縣令從里面挑了一部分人去做戲,也叮囑了,若是誰敢亂說,就讓他們沒命...” 李為聲音中都帶上了哽咽:“陛下,您可一定要救救這些災(zāi)民啊?!?/br> “放心,”蕭頤掃了一圈周圍面黃肌瘦的災(zāi)民們,再看面前紅了眼眶的青年,在李為驚愕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語氣溫和:“朕會為你們做主?!?/br> “明日,就會有人送來衣裳糧食,清水縣的災(zāi)民安置工作朕就交給你了,會有人來協(xié)助。” “陛,陛下?”李為愕然。 “清水縣縣令的位置將由你暫代,還望你不要辜負(fù)了朕的囑托。” 李為愣愣的看著沖他頷首的年輕帝王,似乎還沒從突然給官職的震驚中回神,但等反應(yīng)過來后,他立馬跪了下去,聲音哽咽卻眼神堅定:“是,臣定不會辜負(fù)陛下的信任。” 等李為領(lǐng)命下去先去看災(zāi)民了,蕭頤牽著姜妧往回走,或者說,壓根就沒松開過。 “知道朕為何親自南巡嗎?”一片沉默中,蕭頤突然開口。 這還用說嗎? 肯定是想搞事?。?/br> 不等姜妧回答,蕭頤就為她解了惑:“幽州梓州等地向來富庶,這些地方的官吏多為世家出身,朕登基之后還未南下巡視,也沒有對這些地方的官員多做調(diào)動,他們大多都還是先帝時期就在此上任的,在此地經(jīng)營多年,根系盤根錯雜。” “自從今年水患以來,朕共往江南派了三個巡察御史,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什么?”姜妧問。 蕭頤淡淡:“一個被刺殺當(dāng)場身亡,一個落水失蹤下落不明,一個重傷到現(xiàn)在都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朕原本也沒想這么快動他們,但他們行事卻越發(fā)囂張,朕之前處置了薊州官員算是警告,可他們卻絲毫不知道收斂?!?/br> “你看,連你都知道,他們在將朕當(dāng)傻子糊弄,這還是在朕親自的情況下,若朕還是在盛京,那豈不是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天高皇帝遠(yuǎn)兩眼一抹黑?” 蕭頤是以一種閑聊的口吻在跟姜妧說話,聲音散漫聽不出別的情緒,但在姜妧看不見的角度,蕭頤的目光卻冷得嚇人。 “什么叫連我都知道?”姜妧準(zhǔn)確的捕捉到了重點。 聽聽這話說的,赤果果是對她智商的歧視??! 蕭頤:“......” 見蕭頤突然停下腳步一臉無語的看著她,姜妧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關(guān)注點好像跑歪了,姜妧清了清嗓子:“您繼續(xù)?!?/br> 蕭頤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不說了?!?/br> “為啥?” “沒心情。” 姜妧:“……” 看不出來,您老還挺傲嬌。 太陽破開了云層,淡淡陽光灑下來,看著牽著她慢悠悠往前走的蕭頤,姜妧突然覺得,他這皇帝當(dāng)?shù)?,似乎還有些合格的樣子。 【滴——貴妃好感值 5,攻略進(jìn)度:10】 “干嘛?” 沒想到蕭頤會突然停下,姜妧一個沒留神就撞了上去,幸好她走的慢,不然鼻子準(zhǔn)得歪,這人怎么還說停就停呢?不知道急剎車容易出事故嗎? 蕭頤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的姜妧心里有些毛毛的。 “沒什么,”蕭頤握緊了她的手:“走吧?!?/br> 蕭頤面上若無其事,腦中卻在呼喚系統(tǒng):“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突然增加好感值?還加這么多? 其實要不是突然冒出來的系統(tǒng)音,蕭頤都快忘了還有攻略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