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劍宗后我轉(zhuǎn)職成了錘修 第253節(jié)
不是他屈服于姜小樓,但是姜小樓剛幫了劍宗一個大忙,他再挑事情,就也太不合適了。 林殊忽然插話道:“道主還在山門。” 掌門知道了他的意思,認命地開始收拾殘局。 “今日之事,也有勞諸位了?!钡@是劍宗所有人的責任,所以只是客氣一下,“宗門事后另有獎賞,療傷所需,也全部由宗門提供?!?/br> 幾個太上長老神色微霽,聯(lián)袂離去。 掌門轉(zhuǎn)而道,“道主在此,我也不好失陪?!薄m然言輕靈茶說不定喝得很快樂,和謝文山一見如故,恨不得皆為異性兄弟。 但掌門還是要去見一見言輕的。 這正是林殊暗示他的話語,姜小樓道,“您慢走?!?/br> 她也知道林殊似是要有什么話,所以才要把這些人都打發(fā)走。 但在所有人離去之前,姜小樓忽而開口道,“云尊者這幾日可有閑暇?” 云清儀眸光從姜小樓身上流過,但誰也分辨不出來他心中具體所想,只見他微微頷首。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苯切臐M意足一般道,“改日我上門拜訪?!?/br> 她的語氣不容拒絕,云清儀沒有拒絕,只是和林殊相視一眼,才又離開。 林殊掃了一眼姜小樓,“你跟我來……還是就在這里?” 其實在這里沒有什么不好,只是有一些在神祇腦袋上面踐踏的嫌疑。 姜小樓沒有動。 …… 風聲蕭瑟,但那異樣的氣息散去之后,鑄劍峰仿佛還是鑄劍峰一般,盡管她清楚地知道這并不相同了。 姜小樓從容道:“您有什么話不妨直言?!?/br> “那一劍不是我教你的?!?/br> 他自己都不曾學會,怎么可能教會姜小樓。 “對。”姜小樓點了點頭,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面隱瞞。 林殊接著道:“看來你也知道的不少?!?/br> 姜小樓道:“不比您五位?!?/br> 林殊一滯,聽懂了她說的五位是什么意思。但他也很快明白姜小樓應該是知道的,因為她是天外樓的主人,而且和楚文茵、司徒聞天、言輕都保持著還不錯的關(guān)系,就連云清儀,也像是和她有話可說的樣子,這一點才是最奇怪的。 但林殊一頓之后,只是道。 “楚文茵不是好人?!?/br> 這是第二個這么說的了。 從言輕到林殊,似乎都對楚文茵頗為忌憚。 像是看出來了姜小樓的不解,林殊接著道,“是了,她待你不錯,所以你不會信。我與她也算是年少相知,你埋怨我在你師父這件事情上面心狠,但若是她,換做她在我的立場上面,只會做得比我更狠?!?/br> 姜小樓片刻后才道,“……過了今日,我當然不會再怨您了。若說從前,是我見識淺薄,不知您的苦心。” 關(guān)于楚文茵的地方她沒有什么出言的余地,也并不想和林殊談論。 但她確實沒有什么好怨的。 從前是姜小樓不知鑄劍峰隱秘,現(xiàn)在她既然知道了,就也知道自己其實立不住腳。 從頭到尾都是林殊和鑄劍峰主自己的選擇,她再有什么怨言,那就顯得也太不識大局了,更何況此次林殊所作所為,也出乎姜小樓所料。 只是她終究還是不能贊同罷了。 林殊沒有在看著她,但語調(diào)之中難免帶著一分凌厲。 “但你還是不信任我?!?/br> 今日他所做的一切和姜小樓對于他的認知并不相同,但是姜小樓卻像從未有所感一般。 姜小樓下意識笑了一笑,又有些嘆息地道。 “您不是這樣的人啊。” “你對我有偏見。” “是?!?/br> 姜小樓坦然道,并未否認。 她的偏見并不針對林殊,倘若林殊只是那個和她一道拜入鑄劍峰的弟子,姜小樓當然不會再說些什么,但偏偏他并不是。 從一開始她就對她這個師祖的存在報以深沉的偏見,因為鏡明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爛攤子。 現(xiàn)在這一切的緣由的確也鋪開到了她的面前,鑄劍峰一脈的責任,鑄劍峰的劍,姜小樓知道倘若自己問林殊為何墮魔林殊也能給她一個答案出來。 “這顆頭顱是誰的?”姜小樓有些嘲諷地問道,“北方天帝,還是北帝座下的大將?三萬年之久都還能如此活躍,從前也一定身在神祇之中的高位吧。” “我不知道?!?/br> “沒事,我知道的?!苯堑溃斑@家伙就是一個倒霉鬼。” 比起被攔在九州之外的神祇們,這個頭身分離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倒霉鬼,而且,砍下他的頭的人甚至都不是為了他而出劍。 在重建封鎮(zhèn)之時姜小樓就能感覺到那頭顱斷口之處的熟悉劍意,那一劍逼退了北地的雪,斬下了神祇的頭顱,只不過是順便。 而更不巧的是,在鏡影城之上,又有人出了一劍,分割天地。 如此以來,這個倒霉鬼的腦袋就流落在了人間,然后被封印了起來,劍宗數(shù)代傳承,鑄劍峰鎮(zhèn)守于封印之上,從來不敢懈怠。 “不過這家伙雖然倒霉,但也是帶了腦子的?!苯窍訔壍氐?,“既然他帶了腦子,那就也有些用得上腦子的地方。” “那么,問題就來了,他的意識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一直都在?!绷质獾溃⑽⑼艘幌?,“……但你猜得也沒有錯?!?/br> “起初,我們都認為它是沒有任何思想,一直在沉睡著的,所以我們能做的也只是重復加固著封鎮(zhèn)。但是后來我們才發(fā)現(xiàn)其實它一直在蠱惑著劍宗門人,而且已經(jīng)有意識泄露了出去。封鎮(zhèn)早已不穩(wěn),只是我們并不知曉。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鑄劍峰的傳聞越來越多?!?/br> 靈石之流對于劍宗門人的吸引力遠遠沒有劍要更高,鑄劍峰藏著劍宗最強的劍的傳聞一出,頓時吸引了多方目光。更不要說暗地里面的傳聞更加離譜了。 眾口鑠金,傳來傳去,就變成了鑄劍峰困了一把斬破飛升之路的神劍。這樣的謠言非常巧妙,半真半假,讓人難以辨別。 有一把劍斬破飛升之路是真的,鑄劍峰藏著劍也是真的——那么由此可以推理出來,鑄劍峰藏著斬破飛升之路的劍也是真的。 只要事涉飛升之路,就沒有修者不會不為此瘋狂。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分裂了鑄劍峰為三,分出去的二峰,一是鈞弦峰,二是浣劍峰?!?/br> 師兄弟們分道揚鑣,只留下最先入門的留在了鑄劍峰。 姜小樓早有預料,甚至猜測到了過半的內(nèi)容,但沒有猜到林殊的最后一句話。 “……浣劍峰也是???” “是?!?/br> 但是不論林殊對浣劍峰門人動手,還是浣劍峰打壓鑄劍峰,都從來沒有誰留手罷了。 “后來呢?” “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樣還不夠,也只好將計就計。”林殊淡淡道,看不出什么痛心的樣子。 入魔殺人是將計就計,墮魔離開劍宗也是順水推舟,讓對方覺得計謀已成,而接下來的沖突以后鑄劍峰只剩下了零星幾個人,金聲又是最不成器的那個。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奪取鑄劍峰的劍最合適的時間。 可在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鑄劍峰主能夠撐得這么久,讓覬覦鑄劍峰的劍的人和被神祇蠱惑的人都無從下手,浣劍峰的態(tài)度雖然因為仇恨而很明晰,但在這中間其實也有些搖擺不明。 直到林殊歸來,在最好的時機找到了最好的誘餌姜小樓。 他借著姜小樓的天劫釣出來了劍宗埋伏最深的赤歌峰主,又強勢在劍宗之中重建了鑄劍峰的地位,再開始清理門戶,這一串的行徑?jīng)]有任何問題。 然而對于姜小樓而言,當然不是這樣了。 “您讓我如何不能對您有偏見呢?” 林殊在落子,而鑄劍峰主一脈卻從來都身不由己,姜小樓怎能平靜地看待這一切。 “這都是有必要的?!?/br> “是的,我知道,這世上有必要的事情多了。”姜小樓道。 這既是必要的,也是不得已的,甚至還是深思熟慮以后得到的最好的結(jié)果,林殊本人也并非沒有犧牲。他同樣也失去了許多,而且真正將自己污名。 但他既然做了一個弈棋的人,就該知道天下不是任他施為的棋盤。 而姜小樓,也強大到再也不可能做林殊手中的一枚棋子。 現(xiàn)在看來她一路以來的選擇果然沒有錯,唯有變強才是真理,不然,林殊也不可能在這里心平氣和地和姜小樓談論著這些。 而如果她不是仙魔界之主,不是強大到能夠傷害神祇之人,那么劍宗這些峰主長老也不會把姜小樓放在眼里。 修真界本來就是一個不怎么講道理的地方,力量就是道理,夠強大就能跳出棋盤,盡管姜小樓從來不愿意做弈棋之人,但也不愿意置身棋局之中。 起初她看不見這棋盤,是鑄劍峰主將她送了出去,給了她一個跳出劍宗的機會。而今,姜小樓不是任何人能夠拿捏的棋子了。 “看來你是心意已決?!?/br> “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什么回轉(zhuǎn)的余地?!苯堑?,“多謝您為我解惑?!?/br> “是我對金聲有所虧欠?!?/br> 林殊也沒有強求的意思,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為了彌補才為姜小樓解惑一樣。 而他接下來的話,也都很誠懇——懇切到并不像是姜小樓所認識的那個人一般。 “你既然不信任我,也該知道我們都不可信,不論是誰。” “是,我知道?!?/br> “我?guī)煹苡绕淙绱?。我等弈棋者眾,他卻是個觀棋人,從來觀棋不語?!?/br> “他從前也是這樣嗎?” “不是?!?/br> “多謝您。” “不客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