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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劍宗后我轉(zhuǎn)職成了錘修 第255節(jié)

    但仇恨卻深深烙印在了云清儀的腦海之中。

    林靜不允許他出手,因為還不是時機,后來他也必須承認林靜是對的,但是當時畢竟不同。

    天地大劫的消息,還有師父的死,完全讓云清儀失去了他該有的理智,也讓他開始不擇手段起來。

    “要怎么才能變強呢?”

    以他的資質(zhì)按部就班其實也不過百年,就能找到他們的仇人來算賬。而且劍宗自會護著他直到長成,在前面還有林靜在頂著。

    然而在當時,卻是幾月幾日都等不得了一般。

    “我思索多日,忽而明白了?!痹魄鍍x的眼神落到了姜小樓的身上,和姜小樓平靜地對視。

    “小樓,人比神多情?!?/br>
    神不知情,所以為神。而人比神要多情。

    那么,人若無情,是否可以與神相較?

    “我斬盡了我的年少情思,付與宵練之中?!?/br>
    那就是云七。

    誰也沒有料到那個剛剛失去師父的小修士能夠做到這一點,哪怕他的的確確是一個無人能及的天才。

    斬盡年少,而后少年成一劍,此劍斬斷了仇人的頭顱之后,再也沒有回到他的手中。

    這也就成了劍宗之中隱秘流傳的一個傳聞。

    此劍直入劍冢,但在此時,它的主人還未死。

    “我?guī)熜植⒉毁澩业淖鳛?,但是那個時候……他也并不容易?!?/br>
    云清儀忙著復仇的時候,林靜大概還在為鑄劍峰下面的東西焦頭爛額,的確并不容易,而且沒有人能夠為他分擔。

    “而且,我們各自忙碌,都忽略了我們的師弟?!?/br>
    和他這兩個驚才絕艷的師兄們比起來,浣劍峰老祖實在太過平凡尋常,毫不起眼,林靜和云清儀的矛盾誰也沒有波及到他,但是他卻無法做到心中平衡。

    就像當年的佛主一樣,在這樣的師兄們面前保持心境,那實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他們的師父沒有出事,如果浣劍峰老祖拜入的不是這樣的鑄劍峰,那都不會讓他變得如此偏激,但可惜,命運還是推動著他走到了這個地步。

    再然后,就是當年的鑄劍峰一分為三了,林靜什么也不愿意透露,而云清儀和浣劍峰老祖心中各自都有怨言。

    這讓他們再也做不回師兄弟,甚至比和別的劍峰之間還要更加的生疏。

    可是放在旁人的眼中,劍宗卻還是鑄劍峰一家的劍宗。他們縱然一分為三,也改變不了三人是師兄弟的事實。

    在那之后,就是林殊告訴姜小樓那些事情。

    “一邊是師兄,一邊是師弟。”云清儀道,“我無法插手。”

    他做足了一個旁觀者應有的本分,而且很懂規(guī)矩。

    姜小樓平靜地聽著,從神色上面看不出她的任何想法。

    云清儀也好像是在講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故事一樣,沒有摻雜任何的情緒在里面——就像那些神祇一樣。

    但他并不是想做神,姜小樓也明白這一點。

    “劍尊為什么會存在?”

    “他是一段對于劍的執(zhí)念。”云清儀道,“但他并不是一直都存在著的?!?/br>
    “可是在那個時候,你應當已經(jīng)報完仇了?!?/br>
    “是,”云清儀道,“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的路是對的——當人無情之時,人就可以與神為敵。”

    所以即使他已經(jīng)報完了仇,也還在這條路上面繼續(xù)走了下去。

    “那云昭呢?”

    “云昭是一段情思,并不重要。”

    云清儀巧妙地避過了這一點。

    “道主曾經(jīng)告訴過我?!苯堑?,“你們把劍尊的境界稱為神圣?……無情的神圣嗎?”

    “是?!痹魄鍍x道,“所以我也告訴過言輕,這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

    也不是人人都愿意這樣做的。人不可以為神。

    “我沒有問題了?!?/br>
    姜小樓垂下了眼睛,隱去了許多難掩的情緒。

    但她的氣勢卻并未消減,反而更加強硬了起來。

    “剩下的我要問云七。”

    “好?!?/br>
    云清儀眸光從她身上略了過去,又好像是閃了一閃。

    然后慢慢地,那寧靜的眼神像是逐漸被染上了躍動的顏色,變得靈動了起來。

    可是這靈動的眼神之中,雖然有幾分喜悅在,喜悅之外,卻是憂傷的神色。

    ……

    云七其實并不太適應,但在看見了姜小樓之后,他才終于明悟了什么。

    他長長久久地看了姜小樓一眼,像是要把她印在眼睛里面一樣。

    那個死要錢的小修士,終于也變成了一個……死要錢的大人啊。

    他覺得自己應該嘆息一聲的。

    但是這聲嘆息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姜小樓聽見,所以只好笑得很難看。

    他也只好輕輕地問道。

    “你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從來沒有人會問這樣的問題,也沒有人會這么覺得。

    所以姜小樓自己也當然是會否認的。

    “沒有的事?!苯茄杆俚溃澳悴灰獊y講?!?/br>
    但是她也笑得一樣很難看。

    “……你呢?”

    “這家伙很慷慨的?!?/br>
    云七也反應了過來,眨眨眼道,“跟你不一樣?!?/br>
    “……”

    黑氣從姜小樓身上快要蔓延出來,云七才意識到自己仿佛說錯了什么話,手忙腳亂道,“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

    其實除了他以外,如今所有識得姜小樓的人和姜小樓的屬下們都會覺得姜小樓是一個很慷慨的人。

    因為她離那段困窘的日子實在已經(jīng)很久了,所以也想象不到居然有人到了現(xiàn)在還要翻舊賬,而且還翻得這么離譜。

    那慌亂的神色出現(xiàn)在云清儀臉上實在很是不合時宜,姜小樓完全無法想象如果是方才那個向她解釋的云清儀出現(xiàn)這種神色會是在什么情形下面。

    但若是云七,那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姜小樓嘆了一口氣。

    “我還是很窮的……那你愿意跟我走嗎?”

    她看著云七,云七在一瞬間里面,卻只有一個想法。

    “你缺多少錢?”

    “……?”

    “云清儀很有錢的!鈞弦峰的庫房都是他的!他從來不用!”

    “……”

    姜小樓久違地想起來云七身上最為明顯的一個屬性……從當年云七出賣鑄劍峰埋著靈石的地方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的,這家伙向來最擅長吃里扒外。

    她可恥地心動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打消了和云七里應外合掏空鈞弦峰庫房的心思。

    而云七也意識到了姜小樓的重點在后面那個問題上面。

    “我不能跟你走啊。”云七惆悵地道。

    “為什么?”

    “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是我沒辦法和他分開。”云七更加惆悵了,“這真的太奇怪了,一定是他手法不夠成熟的原因。”

    云昭分明就很成熟,但他卻不行,一定是因為手法問題。

    姜小樓十分嚴謹?shù)氐溃骸鞍凑账恼f法,第一次這么做的應該是你?!?/br>
    是這樣的,做出來切割的決定的也是云七,只是云七把自己斬掉之后,承擔后果的人就變成了云清儀。

    云七頓時氣急敗壞道:“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

    “真理……”姜小樓下意識道,“好吧,你和他之間,你覺得我會站在哪里?”

    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任何提出來的意義。

    “那你可以完全侵占這具身體嗎?”

    云七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不能,況且戰(zhàn)斗的時候我不能出現(xiàn),如果他消失了,劍尊的存在也會跟著消失?!?/br>
    姜小樓道:“那就算了?!?/br>
    明悟了姜小樓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之后,云七本能地想要阻攔她,然而話未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該開口。

    “如果我能做得到這件事情,那么他就不會允許我存在?!?/br>
    說來也是,假如他們之間是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那么云清儀絕不會允許云七再和他共享一個身體,更不要說讓云七和姜小樓相見了。

    不過云七想要搬空他的庫房這件事情還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而且就算事后云清儀知道了,也不可能找姜小樓討回來……

    “你真的不要?”

    “不要!”

    姜小樓憤憤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了他頗為遺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