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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羽找到了燙傷藥,他起身看見旁邊的奚燦正盯著那個箱子發(fā)呆,他走過去把奚燦的手拉過來,沒想到奚燦往回縮了一下。 傅驚羽知道自己的手很容易出汗,所以他盡量避免用手碰別人,他以為奚燦是因為他手汗的原因,于是說:“你自己擦吧,我手上挺多汗的?!?/br> 傅驚羽把藥放在桌上,把桌上的小箱子放回了柜子里,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奚燦還站在那不動,疑惑地跟他對視一眼。 “你幫我吧?!鞭蔂N把手伸到傅驚羽面前,傅驚羽沒有立刻拉住,而是拿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把藥膏打開后才握住奚燦的手。 “哥哥……”奚燦低頭看見傅驚羽替他擦藥時認真的表情,心里有點暖,“剛剛那盒子里的信,看起來很久了,你怎么還留著?” 傅驚羽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地揉搓,藥膏冰涼,手指也冰涼,但奚燦的手背卻熱得發(fā)燙。 傅驚羽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那是別人用心寫的,如果扔掉了,豈不是糟蹋了別人的心?” 奚燦小聲地「嗯」了一聲,無由頭地說了一句:“那些給哥哥送情書的人真幸福,能被哥哥你保存這么久。” “情書?”傅驚羽懷疑奚燦偷看了那些信,但是他沒有證據(jù),他回想了一下,說,“我沒收過情書?!?/br> “怎么會?”奚燦想說自己看見過,但還是忍住了,他明知故問,“剛剛那些不是嗎?” 傅驚羽愣了片刻,臉有點燙,他低著頭說:“也就只有剛剛那些?!?/br> “是嗎?”奚燦有點不敢置信地眉毛上挑,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剛剛那些應該都是同一個人寄的……哥哥都留下了,是喜歡他嗎?” 傅驚羽感覺奚燦湊得很近,聲音就在他耳邊,語調(diào)意味不明,一字一句像是在蠱惑人心,讓人不由得有些緊張。 “我不認識他,如果有機會,我愿意認識他,僅此而已?!备刁@羽嗓子像是臨陣脫逃了一般,有些不自然的啞,他有點想咽口水,但離得太近不想被奚燦聽見,情緒就不太舒服地卡在了喉間。 奚燦一直低頭盯著他,傅驚羽依舊握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的手指停在他的手背上,沒了揉搓的動作,那一塊被指尖觸碰的皮膚灼燒起來。 奚燦先別過了頭,喉結(jié)突兀地滾動了一下,繼續(xù)盯著傅驚羽,喑啞著道:“那如果,如果那個人想繼續(xù)追你,你會同意嗎?” “為什么這么問?”傅驚羽抬頭,耳垂有點含蓄的微紅。 傅驚羽沒有立刻拒絕也沒有立刻同意,他心里想得很清楚,寫信的人這兩年沒有再寄信給他,一是沒有聯(lián)系方式,二是已經(jīng)不再喜歡他了。 除此之外,傅驚羽很明確地知道那個人是個男人,是個跟他同樣性別的人,就算那個人自己認定了,也一定會遇上很多阻撓。 傅驚羽雖然覺得只要真心相愛就可以不在乎那些,但那個人不一定不在乎,太多未知因素,況且他們二人現(xiàn)在沒有真正的認識過,更別說發(fā)展一段感情了。 “沒什么?!鞭蔂N垂著的那只手緊握,他快要跳出來的心平復了一些,笑起來說,“哥哥,握著我的手不放是在占我便宜嗎?” 傅驚羽沒搭話,松開奚燦的手,把旁邊的藥膏蓋上蓋子,塞進奚燦的另一只手里,說:“早晚一次,記得擦?!?/br> 奚燦把藥放回房間,跟傅驚羽一起下樓吃了飯,傅驚羽盛飯時看著電飯煲里沉默了很久,奚燦湊過來看了一眼,是水放太少了,底層有點焦了。 “哥哥,你先坐過去,我來弄。”奚燦攬著傅驚羽的肩把他輕輕推出廚房,自己回到電飯煲前,細心地一點點把沒焦的挑出來。 傅驚羽坐在餐桌前,對自己表示深深的懷疑:在以前不跟奚燦合租的日子,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 奚燦把飯端出來時,看著傅驚羽用手撐著臉,滿臉苦相,不禁笑了一聲,說:“別苦惱了,吃飯吧?!?/br> 好在傅驚羽煮的飯足夠,就算焦了也能讓他們兩個人吃飽。 吃完飯,按老規(guī)矩依舊是傅驚羽洗碗,傅驚羽發(fā)現(xiàn)奚燦老是喜歡盯著他洗碗,就像個嚴格的監(jiān)工,但是又一句話不說。 傅驚羽后背被盯得一陣涼意,說:“給你兩個選擇,要么離開這里,要么過來幫我……站在旁邊盯著我洗碗是什么意思?當監(jiān)工?還怕我把盤子摔了不成?” 奚燦恰好如了意,殷勤地走到傅驚羽旁邊幫他擦碟子上的水,實則是偏頭或用余光偷偷地看他,好像這樣就能把空缺的那幾年補上一樣。 傅驚羽突然往旁邊抬頭,恰好與奚燦對視上,兩人手上的動作皆是一頓,就這樣對視了兩三秒鐘后默契地別開了頭。 傅驚羽突然感覺不太對勁,奚燦的眼神不太對勁,那個對視不太對勁,連對視之后的氣氛都不太對勁。 兩人像是都有一些尷尬,但除此之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曖昧的氣息,能夠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那種。 傅驚羽立馬在腦中打消了這種念頭,兩個男的能有什么曖昧氣息…… 傅驚羽洗完了碗,就把奚燦擦干凈的一個一個放進了櫥柜,奚燦把洗碗池旁邊濺到的水擦干凈,沒有分工,卻看起來那么自然。 傅驚羽自從生過病之后就很容易犯困,他打了一個哈欠,就聽見奚燦說:“哥哥,我們?nèi)ニX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