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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昂許久才緩緩走到床邊坐下,看著窗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苦澀開口道:“現(xiàn)在你找到了線索,是不是就要走了?” 他在說這話時楊子謙已經將電腦瀏覽痕跡全部刪除,也準備裹緊衣服往外走,在出門前一刻拉住門把手說:“傅斯昂,桐桐跟我說等這件事有眉目了就好好跟你道個別,我們之間或許沒有好聚好散,但我也覺得很有必要跟你好好道別,你現(xiàn)在已經一無所有,這個結果已經達到我想要報復的目的了,以后為了不難堪,還是不見面的好。” 楊子謙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陳洲此人很難對付,而且他明顯是沖傅斯昂來的,自己不想多事,更不想讓更多在意之人也受到牽連,等他們斗得魚死網破時再對陳洲乘勝追擊報他殺周偉的仇。 目前盡管猜想得知了陳洲的真實身份,可畢竟沒有證據,更何況他殺傅老爺子是為了報復傅斯昂,那又為什么要讓周偉自殺呢? 他當時已經將所有東西都交還給了傅家,為什么連莫琳也要找他,陳洲更是不惜手段逼死他,除非他手上還藏著威脅到他們的東西。 不過天下就是有這么湊巧的事,楊子謙剛走到酒店前臺大廳就聽到兩個接待人員在閑談,正好談到這家酒店不久后將會被傅家收購,也不知道到時會不會出現(xiàn)裁員的現(xiàn)象。 這家酒店只有三星級別,而且也沒有靠近景區(qū)或者游客人數(shù)多的場地,傅東為何要把這家酒店收購? 楊子謙將脖子的圍巾繞了幾圈后順著整個酒店環(huán)顧走了一圈,唯一優(yōu)勢便是這里靠近港口,不遠處有一個大型港口集裝箱的地方,那里高塔燈光亮起,有一處還在作業(yè)著將貨物送上輪船。 也不知是出于好奇心還是總覺得這個點還在裝箱有問題,他躡手躡腳依著燈光陰影處往前方走著。 借著路燈和高塔亮起的燈光看著堆放著有幾層樓高的集裝箱,這些都是舶來品。 他探出頭溜到正在裝貨的那一列車廂前,這里的東西好像都是要運出去,上面寫著茶葉,各種品種的茶都有,看來都是銷往海外。 集裝箱的時間不太統(tǒng)一,有時三更半夜都有運貨的可能,當然也存在走私貨的狀況,楊子謙沒往深處想,腦中還一直困在他舅舅到底有什么東西威脅了那群人。 一般這種暗中打探情況虛實場面一定會發(fā)生點狀況,楊子謙確實就出了狀況,他在神游中毫無知覺就提到一側的集裝箱,那箱子兩個的交錯疊加在一起的,可能下方一個踢得走位移動了導致上面的直接在地上。 轟然一聲巨響回蕩在整個港口,此時本來人煙稀少,這個時間點都是在家躺著睡覺,這一動靜讓前方碼頭的人趕緊停了下來,好幾人同時朝他這個方向跑來。 “大哥,好像有人闖了進來?!?/br> “先下手別太重,我要看是哪條路上的?!?/br> 楊子謙本來還只是猜疑這地方有問題,此話一出就斷定里面一定藏有貓膩,但此刻并不適合在此地猜想問題所在,最為關鍵的是要趕緊找地方躲避他們的視線。 可這里的集裝箱實在太滿,連躋身進去的空隙都沒有,其他地方以自己的步伐根本跑不過他們,果不其然正當自己想要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對面中間過道時就被他們那群人直接攔截下來。 那些人手中還握著鐵長棍,一看就不是善茬,楊子謙害怕地往后挪動著步子,連一個字都來不及說,對面的人已經將他團團圍住群毆起來,但自己遭遇幾腳后聽到背后發(fā)出鐵器碰撞的聲音,地面拖起一個長長的身影,在他手上也拿著一根鐵根。 此刻能及時過來救他的只有傅斯昂,可對方人實在太多,傅斯昂即便再兇狠也抵不過一群人的鐵棒,兩人紛紛被如雨下的棍子重重打在身上,傅斯昂上前抱住楊子謙,以他的身軀抵擋住接二連三落下的棍棒。 可沒打幾棍子那群人突然都疏散走了,只聽得遠方輪船汽笛聲在海面上響起。 傅斯昂低聲幾聲從楊子謙身上側身倒地,他嘴角處掛著血,臉著地虛弱看著躺在他前方的楊子謙,“你,沒事吧?” 楊子謙除了最先挨的幾棍子外其他的都讓他代為受過了,不過背部和手都痛得沒有力氣,他趴在地上緩緩抬眼瞧著對面關切之人的眼神,“不是已經道了別了嗎?你還跟來,你還真是,是個賤骨頭?!?/br> 其實楊子謙走后傅斯昂一直在看著窗戶,以他對他的了解一定不會那么安生待在酒店,果然便見到他走到了港口的集裝箱的地方,深夜還在裝箱一定不會是什么好貨物,高塔的燈是通行的信號,他只身前往說不定會遇到危險,自己心中放心不下便跟了過去。 傅斯昂仰面躺在地上,咧著帶血的嘴笑了幾聲,“楊子謙,你不是說要讓我死在你前面嗎?如果真有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你會傷心嗎?” 對于這個問題楊子謙還真是從未想過,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他死,更不會知道他口中說的假設,楊桐說過自己心中對他其實藏有一絲情感,但至于是什么樣的情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兩人從一開始就是利用關系,后來為了線索故意偽裝接近到此刻的報復,已經不清楚這絲情感到底是什么。 人一旦習慣身邊有某人出現(xiàn)后,就會習以為常的以為會一直在身邊,不是理所應當而是習慣,這個習慣有時會很要命,它像一樣浸入骨髓無知覺,等發(fā)覺時已經無可救藥。 --